第112章 幸好您就我一个儿子(1/1)
皇上动了太子的人,而且是大批量的动,这无异于是向朝堂释放了一个极为明显的信号。
皇上对太子——有情绪了、很不满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要知道以前太子不管做错了什么,皇上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偏心那叫一个明显。
可这次,
太子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皇上就忽然要裁剪太子的羽翼,而且用得还是那般决绝的方式。
人精一样的大臣们左思右想也实在想不通。
之后几天的早朝,一切如旧,
但是气氛和风气比起之前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再也没了之前只要上朝就吵得天翻地覆的乌烟瘴气;
也没有一个为太子辩驳、一个为宁王说好话的青红白脸……
庆平帝难得上完早朝,心情居然还不错。
大手一挥,又把江珩那三位鬼见愁给叫进了御书房。
大臣们本来下了朝刚想喘口气,一听这消息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乖乖,折腰这三位鬼见愁出动,就没什么好事!
但这些年来一直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的忠贞之士。此时无不是背地里拍手称快,
可算是让他们等到这一天了,
那帮蝼蚁蛀虫,早就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
江珩自己倒是没多想,但武安侯江维成却对圣上的这一变化心生狐疑。
碌碌无为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忽然就……
苏氏在旁听到了父子俩的全部对话,“会不会是圣上突然想明白了,这大好江山要想代代传承下去,朝廷起码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武安侯:“没那么简单。”
“我总觉得圣上此举的背后有更深的用意。”
江珩扬唇懒懒道:“爹,您是不是也想到了……”
武安侯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前阵子,你清查的那些名单,有一大半都是太子党的人。”
“圣上对太子素来宽宥,只要不犯大错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居然任由你折太子羽翼,属实怪哉。”
“爹,您先看看这个,说不定就能想明白一些。”说着,江珩往前递上了一个信封。
武安侯爷一眼认出信封上的字来自女儿令仪 ,一把将其夺了过来,“你姐什么时候来的信,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前两日刚到,一直没得空拿给您。”
武安侯爷展开信纸,先是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大体内容,随即心里便是一惊,“宁地出乱子了!”
苏氏吓了一跳,“啊?出什么乱子了?令仪和孩子们没事吧。”
江珩微微一笑,示意母亲安心,“阿姐和孩子都没事,萧祁钰也是好好的。”
“只是宁地前阵子流寇猖狂,姐夫亲自带兵,将近一个多月才彻底剿灭;还有地震动乱,导致不少平民伤亡、流离失所。”
武安侯急道:“怎么不曾听宁王向朝廷上奏请示?”
“姐夫现如今心里憋着一口气,凡是自己力所能及能解决的事,是半分也不愿意向皇上低头。”
武安侯闻言是又气又恼又心疼,“胡闹!”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更何况皇上对宁王从来也都是宠爱有加。”
“那,圣上如今可知道了?”
江珩:“萧祁钰的奏折是和阿姐的这封家书一起送出来的,估摸着圣上已经看过了。”
“一个山西旱情、一个宁地动乱,太子和宁王再次是高下立判,圣上就算再想偏心,只怕也没办法继续自己骗自己了。”
“毕竟,单凭一个嫡长子的名号,可治理不好国家、抵御不了外邦。”
“圣上但凡还想百年之后有些颜面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这易储的事他是不考虑也得考虑了。”
武安侯:“别高兴得太早。”
“圣上以前也不是没有动过这种念头的时候,可哪次最后不是心软作罢。”
“这次,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江珩:“我是希望我这老表叔这一次能果断点、利落点,两儿子谁行谁不行他明明最清楚!”
武安侯爷苦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哪个都想周全,偏偏又不可能两全。”
“说得也是”,江珩点点头,然后没由头的来了句,“幸好您就我一个儿子。”
武安侯:“……”
什么话!
*
孟绾的事,孟绮也很快得知。
单是从孟缱收到孟绮亲手所写的足足八页纸的亲笔信,就可见孟二姑娘对此事有多震惊和愤怒。
八页纸说来说去也就一句主题——
大姐是不是疯了?
她怎么敢的?
……
二姐都这个反应,
孟缱不敢想象要是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样,
是杀到扬州把大姐拎回家关起来还是上门先把陌敐暴揍一顿?
想想她居然还觉得挺期待~
——
晃晃悠悠,转眼差不多又是一年过去了;
初雪已至,年关还会远吗。
自从庆平帝良心回归,清算完朝纲一事的江小侯爷,似乎变得格外清闲,几乎每日都往孟宅跑,为此还被同僚好一通调侃取笑。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琰清,你这如今被吃得太死了可也不好,当心以后夫纲不稳!”
“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孟姑娘那般佳人,难怪小侯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
江珩每次都是一笑置之,从不多言。
只是这次,心里多少还是有了点想法。
等过了年,她就十五了;
及笄的年龄,
可以正式下聘定亲了。
那样讨人喜欢的姑娘,必是要早点娶回家才行。
孟缱倒是不知道男人心头大千思万绪,她如今正被另一件事缠住了身——
孟琳居然又找上了她,而且是去醉香楼找的!
自从大伯在孟宅的那次生辰后,她和孟琳就再也没打过交道。
虽然这一年多以来,她也长居京城,却也从来没碰过面。
如今这不知为何竟主动上门了。
醉香楼的包厢内
孟缱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一身浅蓝色的玉兰花襦裙,清雅素净,倒是孟琳一贯的风格;
“许久未见,堂姐一切可好?”
孟琳笑得很勉强,“妹妹觉得我能好到哪里去?”
“父母和离,父亲辞官,一夜之间,我从太傅千金跌落云端,一无所有。”
孟缱当即哑然。
这话让她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