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见若惜（1/1）

杨易和胡地、卫子良来到离陈楚楚宅院不远的一条胡同里。

卫子良小声道，“院子里的护卫走了不少，有六七十人，都出城了”

杨易惊讶道，“这陈楚楚究竟什么人啊，怎么有那么多护卫？”一个女子带如此多的护卫极不寻常。

胡地撇撇嘴，“还没查出来，这次要是抓住他们，就能知道了。”

“别废话了，赶紧行动，耽误了正事，老大要发火的”卫子良提醒道。

胡同两侧都是院墙，院墙很高，杨易目测了有三米多高，能把院墙修这么高的都是大户人家。经过一番争论后，胡地和卫子良在下面，以叠人墙的方式将杨易托上去。

杨易刚踩上卫子良的肩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要吃官司的。”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柳眉如烟、双瞳剪水的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少女身后还有几丫鬟和仆人。

头回翻墙就被人撞见，还是被美女撞见，杨易有种做贼的心虚。杨易连忙下来，甩甩手，故作轻松道，“你看这院墙上有泥块脱落，万一砸伤了路人可不好，所以，我们就发扬雷锋精神，帮着处理一番。”

胡地和卫子良满头黑线，这个借口太蹩脚了。

“雷锋？什么雷锋？”少女双眼眨巴眨巴的。

“雷锋就……这个……那个……”杨易结结巴巴，也不知怎么解释，“雷锋就是雷锋，你懂的”

看着杨易说话手足无措的样子，少女“扑哧”的笑了出来，笑容如兰花绽放，“我才不信你们有那么好心呢！肯定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哎呀，你怎么那么脸熟？我好像见过你！”

杨易懵了，“不会吧，我认识的美女就一两个，印象中没有你呀！”

“你是卖雪糕的，我还吃过呢。”少女露出雪白的皓齿，笑容真诚，“还有那天，你骂那些兵痞子，骂的真好。其实大家对这些士兵的胡作非为都是忍气吞声，只有你敢站出来！”

看来自己还成“名人”了。听到小美女的夸赞，杨易老脸一红，“那天太冲动了，没准儿下次就不敢了。承蒙不得夸奖。”

小美女“咯咯”的笑，“何必那么谦虚！”

杨易四处瞧瞧，发现这个小美女来的方向好像就是陈楚楚的宅院，灵机一动，“你是不是从陈楚楚小姐那里出来”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楚楚姐吗？”

“那当然，我有几个朋友找他有事，我又不方便进去，就在这里等他们，闲来无事就爬墙消磨下时间。”

“爬墙消磨时间？”小美女又咯咯咯的笑，“你们这打发时间的方式可真是特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杨易，字清华。你呢！”

“徐若惜，哎呀，你还有表字，读书人呢，什么功名？”

杨易挠挠头，“秀才，让你见笑了”。杨易心想，清华学子，怎么也配得上秀才吧！

“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了不得呢！谁敢见笑你呀！”

同美女聊天是很愉快的事情，可是时间不允许，胡地不断给杨易使眼色。杨易还想弄清楚陈楚楚的身份，扭捏道，“不知你楚楚姐许配了人家没有？”

徐若惜笑了，“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想娶楚楚姐？”

这种恶妇谁敢娶？杨易腹诽。“是我一位朋友，钟情于楚楚小姐，所以就帮着打听一下。”

“蹩脚的托词。”徐若惜鄙视了一下杨易，“但是楚楚姐心高气傲，不是等闲男人能娶的。提亲的媒婆都把门槛踩烂啦，楚楚姐就是不答应。无论陈伯伯怎么劝她都置之不理。”

“那你说说你楚楚姐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以她的气质应该出自官宦之家，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平常人家恐怕看不上。”

“你说错了，楚楚姐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上门提亲的哪家不是富贵之人，甚至连当朝尚书的公子都有。但是楚楚姐就是看不上。”徐若惜神情悠然，“楚楚姐不是一般人，她特立独行，不会随波逐流。她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他是男子，定然能轰轰烈烈，指点江山。可惜生为女儿身，很多事做起来都是千难万难。”

杨易豁然明白，“原来是个女强人类型的。”

“女强人？”徐若惜回味一番女强人这个新鲜词汇后也是恍然大悟，“对，她就是女强人。她说过，她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她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说，她不在乎男人现在的身份地位，但是她希望她的男人以后能是人中龙凤，世间翘楚。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多数糜烂不堪，只是仗着父辈的庇护，难成大器，所以她都看不上。”

“可惜她生的时代不好，如果晚出生几百年，你的楚楚姐真的能大有作为，成为女强人。可惜她生在男尊女卑的时代，注定难有作为。”杨易暗忖，这八婆比男人还狠。

徐若惜闪动着明亮的眼睛，“你知道几百年后是什么样的？”

“当然知道，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杨易得意洋洋。

“那你说说几百年后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说几百年后楚楚姐会大有作为？”徐若惜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因为几百年后，男女平等。女人不止能同男人一样工作，甚至管理国家。还能自己选择自己的男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自己勤奋，生活就能很好很自由。”杨易的神思悠然回到那充满激情的年代，“那里每个人的安全都有保证，吃得饱，穿的暖。还有美丽的校园，有温馨和平的生活。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宰，按照自己的理想去选择生活……”

看到徐若惜不可置信的眼神，杨易觉得自己泄露了“天机”，赶紧闭嘴，悬崖勒马。

“真的假的？”徐若惜充满了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有个师父，见多识广，是他告诉我的。”杨易面不改色。

“你师父真厉害，能不能让我认识一下，我有很多问题不懂。”

杨易无奈道，“我也见不到师父了，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哦，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师父说，人死如轮回，乃世间的法则，他只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许会过得很好。叫我不必悲伤。”杨易打起了禅理，“人活着就要向前看，不能停留在伤痛里，应该努力过得更好，做更多的事，不为今生留下太多的遗憾，才能让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含笑。”

“嗯”徐若惜重重的点点头，非常认可杨易的观点。

“你楚楚姐是个有主见，又执着的人”杨易把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只是这个世道不允许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想来也受了不少磨难吧！”

“那当然，好在楚楚姐是个坚强的人，什么困难都能化解。”徐若惜四周警惕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在杨易耳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楚楚姐在秘密为朝廷办差，而且是大差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杨易心中大骇，在这女人抛头露面都比较难得的大明，一个女子为朝廷办差真是匪夷所思了，难道明朝的那些腐儒都瞎了眼了。“那她是什么官职？”

这时，远处传来厮杀声……

陈楚楚宅院。

谈判继续，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给出初步条件，豪格言简意赅，“父汗说，只要你们放弃宁锦，撤退到山海关，我们永罢刀兵。”

“朝廷在宁锦耗费无数钱财，岂是说弃就弃的。”陈楚楚长叹一声。

“宁锦离我盛京太近，如鲠在喉，你们不放弃宁锦，将永无宁日，这一点没得商量。”豪格非常坚定，“你们就算没有了宁锦，还有长城做防线，对你们没多大影响，你们也不必再耗费银子在关外了。”

陈楚楚沉默片刻，“也罢，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会将你们的要求呈报上去。我也说说我们的条件。朝廷可以放弃除宁锦以外的所有辽东之地，也默许你们立国，但是必须称臣于大明。”

“你们这做的是无本买卖啊，”豪格冷笑道，“除了宁锦，别的地方都尽在我大金手里。我们已经立国，不需要多久我父汗必然称帝，岂能给你们称臣，但我们可以以兄弟之邦相称。”

“当年你们女真人本就是我大明子民……”

豪格打断陈楚楚，“不要提当年，提起当年，我们只有不死不休了。”

当年的恩怨充满血泪，历史就是如此。

陈楚楚无奈道，“好吧，我会如实呈报上去，由他们决定吧！这是家父写给你父汗的信，就请你代为转交一下。”陈楚楚郑重的拿出一封信，交给豪格。

豪格揣进怀里，“你们崇祯皇帝看过吗？”

“皇上自然知晓，也默许了，但是这事不能外传！”

“想求和，又舍不得丢面子，你们的皇帝真是虚伪！”豪格揶揄道。

院内谈判如火如荼，院外则杀机四伏。

陈麟率手下秘密来到宅院附近。

“大人，就是那间院子。陈楚楚的护卫去道观已有半个时辰了。”胡天指着远处一座胡同里的房子，房子很普通。

距离他们待的地方有些远，陈麟看了好半天。

“怎么离这么远，万一人跑了都抓不到。”胡天抱怨。

“再近点就要被发现了，”胡天小声道，“那辆马车是陈楚楚的马车，车夫在放哨，这是明哨，还有暗哨，起码还有五个，房顶一个，树梢一个……”

陈麟等人顺着张成手指的方向，一辆马车静悄悄的停在胡同里，一个车夫懒洋洋的躺在上面，屋顶和树梢有若隐若现的人影晃动。

陈麟眉头一皱，“防范严密啊！”

胡天担忧道， “大人，他们防范如此严密，即使护卫走了不少，但里面肯定还有不少人手，我们就五十来个弟兄，恐怕难有胜算。要不要等城里的守军来了再做打算。”

“就怕夜长梦多。陈楚楚的身份我们还没有查明，但是此人能量不小，就凭其敢在城内同鞑子会晤，就说明永平官府里有她的人。等会打斗起来时，再通知官府支援。”陈麟果决道，“分头行动，胡天你从胡同穿进去……”

在陈麟的命令下，锦衣卫开始有序行动，抢占有利地点，力图包围陈楚楚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