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耗（1/1）

灯工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他本以为奥利安·派克斯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聪明能干有文化，遵纪守法不惹事。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捡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奥利安先是要求燃息每天下班去监察室所属的档案馆为铁堡警卫队设置的训练场教授他和他的几个朋友格斗技巧，后来又让他请假跟他一起去卡隆城。

灯工反对过。

他真的反对了！

他对于卡隆之行坚决反对！

谁知那小子笑眯眯地点头道：“我肯定是要去的！你不去吗？好吧，你放心我独自前往也行！”

灯工只好妥协。他哪里放心得下！

卡隆城是距离铁堡最远，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威震天的总部就在那里！奥利安此行，就是为了去那里和已经从铁堡离开的威震天见面！

原来奥利安居然和威震天早就在通讯中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这次是要真正的认识对方。直接面对面讨论他们关于取消阶级，还民众以自由之类的话题。他们相谈甚欢，后来居然和威震天一起攻诘当前政局。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说对现今政局如何的不满。对御天敌领袖如何的不满。讨论他们对塞伯坦理想社会的设想。

威震天手下的放肆言行，和他们私自囤积的武器，都如一架高大的广告牌竖在他军事基地的每个角落，宣告着这群不法之徒对现今法律毫不遮掩的藐视。

炮火轰鸣的训练场边，威震天站在他的武器架前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对站在他身边的奥利安说：“塞伯坦历史上，曾经有人做了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而被视为罪犯，受到迫害。我和我的追随者，也会遭受同样的境遇。不过没关系。我只能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他看向奥利安，“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坚持我们的正义，那么，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说着，他拿起一把黑色的激光炮笑了笑，突然调转炮口，递向一直默默的站在奥利安身后的燃息。自从跟着奥利安到这里来，燃息一直以随从身份出现，站在奥利安身后从不多言。即使是奥利安替他介绍时，也只是点头致意。威震天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任何兴趣来。这还是第一次，威震天正眼看他，居然就是递给他一门炮。燃息接过，看着乌光凛凛的大杀器，也忍不住见猎心喜轻轻抚摸冰冷的炮身。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威震天走到他身边，拿过激光炮，熟练地上膛，对着靶子扣动扳机。炮体轰鸣火舌吞吐，无数炮弹流水一般射出，千米外一个厚钢板瞬间被打出一个火红的透明窟窿。这是一把射程两千米，额定弹药五万发的激光炮。他打开炮体显示屏，参数显示，炮筒温度上升仅0.06度。

威震天说：“我看你没有外置火器，这个是震荡波的新发明，送你一个。”

燃息又看了一眼那门激光炮垂下目光没有再伸手：“不用。”

威震天笑道：“我送你，其实是为了让你更好的保护我兄弟！所以，你不必担心欠我人情。”说着拉过他的手，把炮塞给他。

“谢谢！”不好再拒绝，燃息点头。干脆利落地把激光炮背在了背上。其实他并不仅是不想欠威震天人情，他是担心这门激光炮上装了什么“机关”！比如窃听追踪设备、定时炸弹、电子病毒之类的东西。他决定回去要自己好好检查一下。

威震天对奥利安说：“声波告诉我，你的这个朋友，曾经打败过瓦伦汀，我的一个助手非常希望能向他讨教几招，你可愿意？”声波是威震天的得力手下，他是唯一在角斗场中能和威震天势均力敌的选手。

奥利安笑着说：“还是算了，那次他可是被揍得很惨，养了很久才彻底痊愈。”

“你确定你能替他做出决定吗？”威震天和奥利安说着话，却是看向了面色不愉的燃息，“燃息，你对我们讨论的话题有什么想法呢？”

燃息看看威震天和他身后的一众：“奥利安的朋友，只是花钱雇我做他的保姆。并没有买下我的自主权。”

“那你想不想和一名优秀的战士一较高下？”

“不想。”

“哈哈哈！”威震天拍手大笑，“那么你想不想在结束这单生意之后，来我这里打拳？”

燃息答道：“这单生意，是终生制的。他们付了我三千万金币。我有自主权，但是，我首先必须遵守契约。在我想杀死奥利安提前结束契约之前，我都不能离他左右。”奥利安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着燃息，他没料到燃息会这么说。威震天大笑着点点头：“你的确是一个重诺守信的人！”

燃息不知道奥利安会在这里住多久，奥利安告诉他不需要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威震天非常热情好客地让燃息在基地里随意找乐子。这里没有他喜欢的书籍，只有琳琅满目的各种武器和不安分的好战分子。没事的时候，燃息经常和威震天的部下们待在武器库和训练场。他当然不会接受纷至沓来的各种角斗邀请，但他接受邀请编入一支野战小队参加包括体能，战术和枪械在内的军事化训练。他一边关注着奥利安那边的情况，一边放松身心在训练中学习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军事知识。那些书本里没有的战斗经验。他知道他们在观察自己，他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们呢？

虽然每天也很忙，但是，怎么说呢？燃息觉得挺无聊的。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他非常想念图书馆的安静。

就在他以为时光就要这样虚度的时候，出事了！

塞伯坦多地发生了恐怖袭击。其中包括奥利安一直希望能去的六光游乐场，不破城、莫邪天城、斯坦区域、音爆城和塞伯坦数据中枢魔力神球的所在地——音速峡谷，还有，灯工工作了一辈子的铁堡原生体工厂！

当听到噩耗的时候，燃息整个人都是懵的。奥利安同情地看向他：“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好。”燃息飘飘忽忽地回了自己的临时住处。他颤抖着开始呼叫他的朋友们。呼叫圆山。静默！再呼叫曲轴，静默！呼叫起重机，静默！呼叫标杆，依然是静默！……他的朋友们……那个时间，大家都在上班啊！整个车间的爆炸，整个工厂的熊熊烈火……他们如何逃生？！

他打开房间里的通讯器，整个通讯网络充斥着这些消息。新闻中播报的消息，大多关注着只有上流社会才有资格进入的流光游乐园和这这次恐怖袭击中丧生的政要，关注事关塞伯坦核心的魔力神球受到的威胁，关注原生体工厂中被恐怖分子抢劫一空的几十个原生体。但是偏偏没有人关注那些被炸毁的工厂中工人们的伤亡情况。

最高议会的光环议员，在新闻中义愤填膺地发言：“很显然，这一系列的袭击是在执行某个犯罪集团头目的命令，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名叫威震天的地下角斗士。”立刻，整个通讯网络上对威震天和他的追随者们一片口诛笔伐。

突然，威震天的形象出现在所有频道的通讯网络中。他竟然袭击了塞博坦中央通讯网络，在这风口浪尖直接现身发言了！

他露出在燃息看来十分虚伪的悲伤宣布：“我是威震天！我向在这场动乱中遇难的同胞们，表示沉痛哀悼！他们真是太不幸了！”继而他神色一凛，握紧一只拳头，严肃地说：“但是，我必须要说，我和这些袭击事件无关！”他把手下压：“但是我不否认，实施这些爆炸的人，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我的信念的启发！那就是——每个人，都有权做出自己的决定！”

通过通讯网络，威震天面对着全塞博坦各个阶层、各种职业的人。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朝着所有人一挥。“虽然那些生命的逝去让我遗憾，”威震天继续说道，“但是，那些死去的人中，有多少曾为了取乐而观看别人角斗场里拼死打斗？又有多少角斗士，为取悦他们而死？遇难者们的逝去，给你们带来了命运之启示！他们用生命告诉广大同胞，你们的生命由自己做主！没有哪个人可以规定其他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燃息发现自己再一次被威震天的演讲内容所打动。他为威震天的思想之先进而折服。

威震天占据着通讯网络，对全塞博坦的人们侃侃而谈：“那些制造爆炸的人，在向天地之间，向古往今来的所有人宣告，他们对自己拥有完全的自主权！同胞们，如果我先找到他们，我一定更快速、更彻底地贯彻我的正义！”大胆又直接！他竟是利用了这不利的情况，进一步对所有人宣讲他的主张！他的自信和对形势的利用是燃息很难做到的。威震天的所有作为，在燃息看来几乎可以说是狂妄了。但是，他自问，其实是非常羡慕威震天的那种自信的，虽然他非常感激威震天追求个体独立，公平自由的思想对他的启发，但是燃息绝不认同威震天的暴力风格和违法军事组织。想想看，一群一贯宣扬暴力，和对上流社会不满的人，集结在一起，他们的手段会有多偏激？燃息发现，在奥利安面前，威震天刻意隐藏了他崇尚暴力的一面。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近日的一连串恐怖袭击，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威震天的授意！

燃息知道思想共鸣，使奥利安把威震天引为好友。但他绝没有想到，在骂声之中，奥利安这个“老实人”竟也突然出现在公众眼前。

继威震天之后，奥利安通过通讯网络公开向大众和议会宣称——他替威震天那个恐怖分子宣称，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威震天在一起，所以他确信，那些事不是威震天做的！！

于是，奥利安被民众当做是威震天集团的共同领导！他也被当做是暴徒中的一员。

他们说，他和威震天应该被逮捕，被审判，被杀死！清清白白的监察室小职员，立刻就污名满身，被人群起而攻了！

奥利安，你到底对威震天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