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讯（1/1）

“唉唉，别急，注意政策！”

年纪大的警察拦住了同伴，继续用推心置腹的口气对林枫道:

“小伙子，你不说，大体情况我们也已经基本掌握了。当时和你一起的还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捅了人。你没必要替他们隐瞒，现在你最好的出路就是老实交代，他们是谁，现在在哪。

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在笔录上我们会有所体现，这样在处理的时候也会酌情考量的。”

“我真不认识他们，我头疼，被你们打了后脑，头发昏，得去医院。”

年轻警察怒道：“放心，你死不了！”

林枫不再说话，往椅背上一靠，不再搭理警察的询问。

看到林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警察皱起了眉头，正色道：

“小伙子，你还年轻，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考虑下吧，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找来的那三个人，出手狠辣，而且从用刀的手法来看，很明显是老手，我们怀疑他们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如果真的他们身上背负大案，那你这点事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你越早交代就越早脱身，如果拒不交代，那别的不说，捅人这件事你肯定就脱不了干系！

小伙子，别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进了监狱，搭上自己一辈子前途！我给你一点时间，你自己仔细考虑一下吧。”

老警察苦口婆心的说完，拉上年轻的警察，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高瓦数的台灯还在执着的照射着林枫，其余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攻心为上！

这也是公安审讯时颇为有效的常规手段，适当的留白，让嫌疑人在孤独和怀疑中自我否定，比起压迫式的逼问也许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审讯室外面，一老一少两名警察抽起了烟。

“老李，你说这小子能招吗？”年轻警察问。

“不好说，凭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孩子本质上应该不坏，误入歧途应该也是有原因的。不过你观察他的眼神没有，这样的人特别执着，如果真的横下一条心，还真不好撬开他的口。”

“这么麻烦干嘛，我觉得这种小混混，就得给他上上手段，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咱们公安是吃素的呢！”年轻警察一腔热血，显然对老警察的办案方法不以为然。

老警察笑而不语，却微微摇了摇头，又深吸了一口烟。

两支烟的功夫之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老一少两个警察重新走了进来，重新开始之前的询问。

“怎么样，小伙子，你想好了吗？说说你的那几个同伙是谁吧。”老警察仍是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真不认识他们，我头疼的紧，得上医院。”林枫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

“唉”老警察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年轻的警察气势很盛的接过了询问的主导权。“我告诉你，你别在这跟我装！你不好好交代今天就别想过关！听明白了没有？”

林枫没说话，完全无视年轻警察的叫嚣。

看到林枫的态度，年轻警察怒发冲冠，一巴掌重重打在林枫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又快狠，林枫只觉得眼前冒出一片金星，他使劲甩了甩头，然后向打人的年轻警察怒目而视。

啪的一下，林枫另一侧脸颊上又挨了重重一击，这一次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生疼，但林枫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将头昂的更高。

啪啪又是正反两个光，林枫的耳朵一片轰鸣，嘴角也被打破了。但他却没有低下头，反而怒道：“打的好！”

“哎呀，还敢嘴硬！行啊，你小子想充硬汉，好，我成全你！”

年轻警察彻底被林枫的态度激怒了，三下五除二将林枫的手铐打开，将他的手反转过来，背拷在了椅子上。

林枫的身体本就高大，背拷的位置却很低，这样林枫就变成了屈膝弯腰展翅的别扭姿势。这种姿势也是有讲究的，以前在批斗大会上常出现，学名叫“喷气式”，后来江湖人看了《笑傲江湖》，都管这叫做“平沙落雁式”。

“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小子还真不知道啥叫国家专政机关！”

年轻警察也是被彻底惹火了，骂骂咧咧的拿出来一根电棒，一按按钮，电棒前端劈哩叭啦闪出一丝蓝色的电流火花，恶狠狠地朝着林枫走了过来。

年纪大的警察站起来，将询问笔录合上，说了句“注意分寸啊”，就走出了审讯室。

他在审讯室的门外，再次点起了一根烟，审讯室的门很厚，但仍阻不断里面传出的打骂声和林枫痛苦的闷哼声。

这里有必要插一句题外话。

在上世纪，公安机关审讯时，刑讯逼供、疲劳审讯或者上其他手段，是较为普遍的现象，作为一种有效的办案手段，确实对犯罪分子有极大的震慑作用，但也客观上造成了一些冤假错案的产生。后来随着法治社会的发展，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充分认识到了逼供信的危害，三令五申加以规范和制止，现在的审讯工作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轨。

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的皮肤呈古铜色，身材匀称，面部的线条如同刀削斧凿般刚直坚毅，一双眼睛目光锐利，形象颇似日本著名硬汉影星高仓健。

“高所，你来了”

抽烟的老警察看见来人，直了直身子。

“老李，里面什么情况？”

“今天下午在十四中打架的小子，嘴硬得很，我们怀疑他的同伙计里有人背着别的案子，小王正在里面和他单练呢！”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就小王一个人？”

“嗯。”

“老李，不是我说你，小王年轻气盛，下手没个轻重，你也不守着点，出了事怎么办。小王还太年轻，容易冲动，你这当师傅的，得言传身教，多带带他，不能当甩手掌柜啊！”

老李虽然年纪大，资格老，但对眼前这个比他年轻十来岁的所长，却颇为信服。忙掐灭烟头，“是，高所，我这就进去。”

宋所长却伸手示意老李等一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给老李一支，自己塞到嘴里一支。

“吆喝，万宝路！领导抽的烟就是好啊，不跟我们这些大头兵一样还在抽大鸡！”老李嬉皮笑脸的说。

“我哪抽的起这个。这是昨天去区局，从政委那摸来的。”高所长也笑了起来。

“嘿嘿，领导的好烟都抽不完，你得多劫富济贫啊！”

“说正经的，你觉得里面那小子怎么样？”高所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