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送别（1/1）
等我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八时许，在警车的开道护卫下，几辆白色汽车停在门口，车身上贴着‘英雄一路好走’的字样，雷子的遗像用几条黑色的缎带吊挂在车头，哀乐缓缓响起，后面几辆车跟上这辆车缓缓地驶向街道......
雷子的告别仪式是在当地的殡仪馆举行的，馆内大厅被无数个纯白色的花圈包围着，中央铺满了黄白色的菊花，雷子安详地躺在花丛中间，左右两边各站着四位警察，我们按葬礼要求身穿黑色衣服胸前佩戴着白花，全部人员在哀乐声中哭成了泪人。
雷子的战友们呈军姿，集体脱帽肃穆站立，敬礼送别战友。
接下来是主持人宣读讣告，宣布了参加告别仪式的领导、主要来宾，亲朋好友、战友......r然后我们集体默哀了三分钟，随着人群行了鞠躬礼。
在主持人介绍雷子短暂的生平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多次立功，本来前途一片大好，这叫人有种说不尽的遗憾，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内心充满了悲愤。
十几分钟后，我们随着前面雷子的所有领导、主要来宾、以及雷子的亲朋向雷子的遗体绕行三圈，最后一次瞻仰了雷子的遗体，走向哭成了泪人的雷子父母和她们握手表示慰问。
雷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生养自己的父母，离开了菲儿，离开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菲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也变了，我们都变的比以前成熟了，也更发自内心的热爱生活和学习了，而我们的高考时间也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倒计时。
大大的高考倒计时钟表就挂在我们走向教室的必经之地的墙上，每当走在这里，都可以看到每天的时间在一天天递减，数字也越来越接近于一位数。
今天的语文课上，付老师正讲到激动处，忽然被一声尖叫给阻止了。
声音是班里一个女同学发出来的，付老师看着田玥：“ 田玥，刚才是你在尖叫吗？”
“ 是我，是我！是我！！！难道我难受就不可以尖叫吗？！”
“ 你今天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田玥，付老师看你状态不对！你给我说说看，或许付老师可以帮助你。”
“ 你这个已死的人，为什么都已经死了还发出这种令人恶心的声音......我不想在见到你这个混蛋，你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就在那里吵吵吵......”
我们听着她的话说的越来越莫名其妙，越来越没有逻辑，心想坏了，她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付老师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然后大叫一声：“不好！你们先看着她，别和她说话！”付老师快速离开教室，请来了更多正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和校长，他们刚走进教室，田玥就开始骂起所有老师和校长来，然后激动的趴到了桌子上在上面演讲。
所有同学都担心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不小心从桌子上跌落下来，校长和老师们都在劝说田玥下来，田玥看到围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变得更加亢奋，她手舞足蹈，嘴里背诵着什么，语速非常快，忽然一个趔趄，从桌子上跌了下来，旁边的同学接住了她，但是她推开了大家，开始在教室里转圈着跑，我听见校长深深地叹了口气，让付老师赶快去办公室拨打医院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田玥开始举起讲台边上的凳子向同学们砸了过来，前几排的同学慌忙从旁边跳走，老师让我们其他同学暂时先从旁边悄悄地溜出去，以确保其他同学的安全。田玥扔完一个凳子狂笑不止，又来拿其他地方的凳子，拿起一个就砸向教室后面的同学，大家都吓的赶紧逃命。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外面忽然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没想到这声音刺激到了田玥，她大声尖叫着：“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然后又开始在教室里狂乱的奔跑，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同学们看到这情景全哭喊着尖叫着，有的同学被吓到昏倒，有的直往楼下跑。
楼梯上又发生了踩踏，那个晕倒的同学从楼梯上跌落了下去，被楼上下来的同学踩到了身上，我和菲儿互相递了个眼色，大喊班长，班长突然反应过来，立即从人群中挤了下去，大声喊着让大家先别乱，我们已经有两个同学因乱受伤，不能再让其他无辜的同学受到伤害，大家全都不要动。
说完，同学们全都定在了那里，班长吓到晕倒的女同学的阶梯上，又叫了几个男同学过来一起，把她抬到了外面的救护车上。医生和护士分成了两路，一路人照顾晕倒的同学，一路人去把从楼上跌落的田玥抬上了车子进行抢救。
我们的老校长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其他的副校长，代课老师全围着校长给他找药丸的找药丸，倒水的倒水，照顾着老校长吃下了药，在椅子上慢慢恢复体力。
付老师找和田玥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拿到了田玥家里的电话号码，然后通知了她的家长，告诉了她们，田玥今天在学校里突然精神失常的情况。我们又回到了教室，大家全都在唏嘘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一天的课，校长为我们临时替换成了其他课，因为有些老师派去医院了解田玥的情况去了，最后又临时给我们增加了一堂心理健康课，说真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直嗡嗡，一直回想着今天田玥怪异的举止，我想其他人也应该和我一样。
后来，田玥的家长找到了学校讨要说法，非说学校老师的责任，逼的她女儿跳了楼，我们所有的同学都听见了她们在办公室里大喊大闹。
后来由班长自发地组织同学们进去和田玥的父母讲明了那天发生在教室里的一切，田玥当天在的怪异举止和语言，以及暴力地摔凳子砸人等，班长说，我们可以给学校按一个手印，一起证明并不是老师的行为和语言刺激到田玥导致的她跳楼。
我们三个人一组排成了长队，轮流进入办公室证明校长和老师对田玥父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进去的时候听见老校长心痛地说，会给孩子给她们家一些适当的金钱慰问。
只希望她们两口子不要再闹了，赶快回医院照顾田玥，别让孩子的病耽搁了治疗，我们的几个代课老师还在医院轮流照顾着田玥......老校长句句恳切，痛心疾首，说的激动处，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不止，最后这对可怜的夫妻终于哭着离开了学校。
这之后，学校还是对学校的窗户和一些可能会让学生们发生意外的地方，全部做了适当的安全措施，包括一些暗处的窨井盖，增设栏杆，铁栅栏之类的。
放学后，我做完习题开始给蓝褀写信，我把近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一一讲给了蓝褀听，在写这些的过程中，我流下了很多眼泪，为这一切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
蓝褀很快就回信了，说让我不要难受，说这世间人的命运各不相同，所处的各方面的环境也不相同，他认为即使性格改变命运，但总感觉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再牵动着每个人的命运，就像人们传说的月老牵动着姻缘一样，他想让哪些人结合在一起，就结合在一起......
我被他的说法触动了，即使自己生下来的原始环境造就了自己此刻的人生，想要把这一切全部扭转过来岂是我们个人可以改变的？！
晚上放学，我去了云心那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去她那里，或许我们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可以和我用心交流的朋友之一，我不止一次地被她对我的坦率和不设防而感到温暖，我们之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一种无形的情感联结。
我到了她的小公寓的时候，她开着音乐，正在看书，我好奇地看她在看什么书籍，原来是我之前送给她的那本性心理学研究。
她说她几乎已经把书店能买到的所有关于性方面的书籍都买下来了，说着她拉开一个新的衣柜，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关于性知识方面的书。
我再一次被她的行为惊呆了，她说自从她看了我送她的这本书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爱上了这门学科，她要开始自己探索和研究这个领域，并且在这个领域做出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云心，你刚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对啊，不相信？”
“相信，你说的我都相信，只是......学校里会有这样的课程吗？”
“现在是没有，我相信几十年后每个学校，从幼儿园、小学开始就会有了。”
“唔，那会不会学到走火入魔啊？”
“你说的走火入魔具体指什么？”
“就是满脑子里都是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会不会张口就来，吓人一跳那种。”
“或许会，或许不会。”
“你太让我震惊了。”
“那是！我是谁？我可是牛哄哄的云心啊。”
“那你有没有看一下大学里面有没有这个课程？或许你可以在大学学校里系统地学习。”
“唔，这我还没有查过呢。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学到博士后。”
“我支持你，云心。”
“来，你过来看一下这个作者写的书，他是生物学家和性学家，金赛，他写的这本性学报告，你可以大致上翻一下。”
“都讲的什么啊？”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他调查了社会上很多的人的性行为，并把他们记录在案，我翻看了之后，觉得这本书太好了，它解决了我对于很多性方面的困惑。反正我特别喜欢他这几本书。我觉得我们国家太需要这样的东西了，你看我们小时候，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这方面教育课，以至于我们从很多不好的渠道里去学习到了一些不入流的人体知识和性行为方面的知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在荼毒青少年和祖国的花朵......”
“好深奥啊。”
“深奥吗？我觉得这些都太有意思了！”
“云心，如果你以后真的成了性学大师，我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一定要指导我啊。”
“那可不用等到以后，你现在问我，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唔。可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还不简单，你平时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嗯。我再组织一下语言再和你讲。”
“OK，你慢慢理理思路，我再看会儿书，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一定是今天。反正我随时都在。”
我在心里不断地盘算，到底要怎么和云心说，我和蓝褀之间的关系。我确实有很多关于男女关系进展这方面的困惑。
“云心。”
“嗯?想好了？”
“你觉得之前电影上演的说，女人不是处女之后，就会被他的新任丈夫毒打这种事是不是存在？”
“存在啊，那可太多了！”
“那女人到底要不要保护自己的第一次呢？”
“我是这样认为的啊，只代表我个人，你不一定要听进去好吧？”
“嗯。”
“关于女生的第一次，我还是持保守的态度。我认为在我们的心智还没有成熟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能更接近于青春期的性冲动和性好奇这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仅仅是关于男性，女性的自尊，比如说，你宿舍里的男孩全有过了性体验和性经验，而你一个人没有，你或许会因此遭受到其他人嘲笑和歧视。诸如此类吧！其实，我之所以持保守态度主要是因为男女生殖器的不同，导致了女方更容易患上妇科类疾病，尤其像我们现在还未满十八岁，过早的性生活会对我们造成很多方面不必要的困扰。我曾经就因此得过妇科病，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还有就是会意外怀孕，这严重性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嗯，你说的很好。那性关系比爱还要重要吗？”
“这就把我问住了，因为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资格来回答，但我觉得性真的很重要，尤其对于我们这些比较内敛的女生来讲，从来都不敢真正表达自己的性需求，甚至有的女人一生中根本都没有过性高潮...... ”
“唔，那太可怜了”
“是的。太可惜了。性，就是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