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欣嫔与月桂(清债)(1/1)
雍正的心思欣常在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但那个封嫔的大饼却实实在在落在了欣常在头上,一时间砸的欣常在头晕眼花,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出现了错觉。
一直等自己的女儿,如今被赐名为淑和的大公主被送到欣嫔如今所住的储秀宫中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了储秀宫的主位娘娘了,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女儿了,也能从原本的侧殿搬到正殿了。
看着怯生生的女儿,欣嫔流下了几缕眼泪,叫身边的心腹宫女去打探,才知道是淑嫔为自己说了好话才得了这样的好处。
不过欣常在在潜邸与宫中说话这般直爽还能安安稳稳的,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在的,哪怕心里知道绝对是淑嫔在其中出了力,但也两头不落下,都送了一份厚礼,人也到了两宫感谢,只不过私下对承乾宫更亲近些罢了。
皇后如今心里也并不将后宫当作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过就是顺手照看一二罢了,毕竟后宫如今能掀起风浪的人真的很少,尤其是在皇后这个手段比所有人都高超的人眼皮子底下搞事,更是难上加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心里知道雍正肯定是放了眼线在后宫,不然自己对那甄嬛做事那般小心谨慎,也不可能被人发现,所以皇后做事才彻底老实了下来。
高白青那里就不必说什么了,本来就是她在里面使了力卖了个好,见欣嫔识趣知道里面的好歹自然是与欣嫔交好,连带着淑和公主也跟着受益,见了不少次雍正。
如今雍正一般时候也不在旁人宫里留宿,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忙着处理朝政烂摊子,处理了朝政短暂的休息时间还忍不住担心高白青要是受了委屈被人害了要怎么好。
久而久之的便也习惯到高白青的承乾宫了,毕竟雍正自认为自己不算年轻,求得是心灵上的契合,那不是容貌能带来的快慰。
高白青恰巧就在雍正最疲惫的时候带着雍正完全拒绝不了的利益来到了雍正身边,又是雍正喜欢的样子,身子那一点病弱在雍正看来完全不是问题,左右自己现在收身养性只打算安稳的养着身子,暂时不打算考虑什么子嗣的问题,再说了,一个孩子跟一个能跟自己完全契合的人比起来,雍正心里还真说不好哪个更重要。
因着有了欣嫔当了半个盟友或者说好友,所以等高白青病好了再到景仁宫请安被年世兰阴阳怪气的时候,便也有人站出来替高白青说话了。
高白青看着原本的华妃如今的年妃,轻笑一声,也不在意旁人在场,或者说有人在场更好。
高白青看着年世兰,笑问道:“年妃难不成觉得我这身子有多好不成?若是我再晕倒,高烧,保不准就起不来了,这次的教训年妃还没吃够不成?”
年世兰狠狠的剜了一眼高白青,而后咬着牙说:“你如今得意,不过是因为皇上念着你阿玛得力罢了,日后若是你阿玛老了辞官,你难不成还能如此不成?”
高白青起身得意道:“我阿玛一日在,我便得意一日,我依稀记得年妃姐姐说过,做人就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才好,做衣如做人,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意思,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我这身子保不准哪日就病逝了,若是每日都活得憋屈,保不准到了底下也搅得人安生不了呢。”
皇后低头捻着佛珠,也不管这些,一直等时辰差不多了,方才道:“好了,淑嫔身子不好,年纪也小,年妃你也让着些,就像齐妃一般。”
一旁的齐妃被皇后提到,抬头僵硬的笑了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像是被罚怕了,也像是被什么人提点了一般,看着高白青眼中半点怨恨都没有,恨不得躲出八条街一样。
高白青见了也懒得搭理,毕竟齐妃再怎么也是皇长子的生母,在没有太子更没有嫡子的如今,很多时候皇长子的颜面就代表了皇室,不然为何康熙时期诸皇子中唯有大阿哥胤禔被朝中诸人称为大千岁,敢于太子争抢太子之位,试图获得神器,还不是因为占据了长子之位?
自古以来,立太子无非三种,立嫡立长立贤,其中嫡子不代表皇后的所有子嗣,只代表皇后的长子,其余诸子都只能称为同母子,长子不必说,便是诸子中最年长之人,如今是清朝,在意的还不算太多,甚至出现了二废太子一事,若是放在汉人做主的朝代,嫡子与庶子更是分开的,庶出的长子不算长子,嫡出的嫡长子那才是长子。
至于立贤,那便是在长子无才,又无嫡子或嫡子有所缺漏时,才会出现立贤之声,大部分时候这最后一种都是在实在没有选择之时才会出现的选择。
而对于康熙而言,自己的难处就在儿子太多,有能力有手段还有自己小心思的儿子也太多了。
对于雍正而言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毕竟他根本没有那么多儿子,完全没有选择。
雍正觉得,与其自己指望自己的后代能争气些,还不如指望自己能多活些年,免得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攒下的江山被败家子给祸害了。
甄嬛看着高白青风光的样子,低声道:“如今后宫中谁能抵得过淑嫔一般风光呢,重病也有皇上日日探望,就连皇后也要给上三分薄面。”
安陵容抬眼看向甄嬛,轻声安慰道:“不过是因着有个好阿玛罢了,焉知来日如何。”
沈眉庄在一旁淡淡道:“来日如何不知道,但如今瞧着的确叫人心生艳羡,你我也都是新入宫的妃嫔,又有哪个真正与皇上说过话?”
也不是说心里多期盼爱情,但如同沈眉庄这般被细心教导出来的女子,本就是家族为了送进宫中铺路的,就算不进宫,那也都是要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去的。
也正因如此,所以对于雍正不宠幸后宫嫔妃,沈眉庄心里也不是不急。
只是没办法,宫里的老人皇上时不时就会过去瞧上一两眼,有子嗣的妃嫔更是如此,只有她们新入宫的这些人,上没有雨露恩泽,下没有人脉可用,只能勉勉强强混着日子,期盼着承宠那一日到来。
甄嬛也沉默了,虽然她心里并不愿入宫,但也知道,在宫中要么就是投靠一位高位妃嫔安心生活,做马前卒,受着庇护,要么就只能老老实实争宠,起码有个子嗣也能叫皇上记挂一二。
不然无宠无子无靠山,这样的人在宫中就是那些个如今看着老实的宫女太监也敢欺负,更遑论旁人。
安陵容就不如甄嬛与沈眉庄需要考虑的那么多了,她在家中本就不算受宠,如今进了宫虽然因着性子柔弱的关系也会被人欺负,但总归也是嫔妃,生活的也还不错,偶尔做做女工也能卖些银钱。
最重要的是,安陵容知道,只要自己在宫中一日,无论是答应也好还是常在也罢,不论受宠与否,自己那位薄情的父亲都不可能再苛待自己的母亲,不但不能苛待,还要好好供着,毕竟风水轮流转,保不准自己哪日就受宠当了宠妃也说不准,虽然安陵容心里知道不可能,但她更知道自己那位眼中满是利益的父亲不可能让自己出现这样一个错漏之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旁人认为宫中生活难过的话安陵容总是不出声,不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她一直都不觉得宫里的日子难熬。
宫里的日子对于安陵容而言如此,对于高白青而言更是如此,毕竟雍正常常来承乾宫,哪怕高白青身子弱受不得宠,雍正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哪怕不来也要叫人送些小礼物过来。
即便如此,可面对沉闷的宫中,高白青还是觉得有些无趣,最后还是槿汐说了宫中有猫狗房,高白青方才叫猫狗房里的人带了小狗崽过来,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相中的好留下来逗趣儿。
“奴才给淑嫔主子请安。”临头的太监脸上带着笑,听了叫起的声音,方谄媚道:“您瞧瞧,这都是最好的狗崽,各个聪明伶俐,长大了也保准好看。”
高白青点点头,随口问道:“该喂的药都喂了吧?”
那太监连声道:“主子放心,半点不敢马虎,来之前刚刚挨个洗了一遍,您要是想细瞧,只管抱起来就是了,都是训好了的狗崽,绝对不咬人,乖巧的很。”
看着笼子里一个个小狗崽,高白青指了指其中一只面白身黄的小狗崽,问道:“这个多大了?”
一旁的玛瑙叫那边的小太监打开笼子,抱着小狗崽到高白青身边叫她看看这狗崽如何。
那领头的太监一瞧便笑道:“这只三个多月了,刚断了奶没多久,平日里喂些肉啊,喝点水啊,好养活的很。”
高白青果断道:“就这只,旁的都送走吧,那个负责照顾月桂的小太监也调到我宫里继续照顾月桂。”
那小太监人也机灵,听了这话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嘴里说着吉利话。
那领头的太监见状,也没拦着人家,只满脸堆笑,拿了赏钱后主动说道:“这事儿不劳烦淑嫔主子,奴才就去办的妥妥当当,这养狗的事儿小路子也都知道,奴才也不多说什么了,只一条,这宫中贵人多,娘娘可看紧了,要是跑出去惊吓了什么人,那倒不美。”
高白青颔首,逗着小狗崽玩,示意身边的琉璃过去送送人,自己则是让小路子抱着月桂,淡淡道:“你往后就照顾月桂,看紧了,方才你那师傅的话你也不是没听见,月桂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小路子连忙对天起誓,高白青也没说信不信,只叫槿汐过去给小路子还有月桂安排房间,自己则是回了内殿继续休息。
自从先前晕倒病了一场,高白青的身子就开始慢慢转好,虽说不上跟旁的正常人一般,但也不似往日一样闻了什么不同的脂粉味都要晕倒,就连太医都觉得是先前那场病将身体的病灶提前暴露了出来,如今身子这才见好了。
雍正还打趣过,这兴许就是因祸得福,但却只得了高白青一个白眼,之后便也没提。
对于雍正而言,如今隔上一段时日便能得到有关天花进展的好消息就是最叫他挂心之事,旁的事都能往后靠靠,若当真说有什么能与天花一事相提并论,那无疑就是高白青的状况好坏了。
可以说承乾宫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雍正的眼线,只不过轻易不联系,真正能带给雍正消息的人还是苏培盛这个消息灵通的总管太监。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高白青新养了个小狗的消息,雍正知道的也格外的快。
不但快,身为同样爱狗之人,雍正还颇有闲心的设计了一套让小狗穿的衣服叫人做了出来,等到了承乾宫就叫人给那小狗换上了衣裳。
虽然雍正本人更喜欢清致素雅的摆设,但对于给小狗设计的小衣服,却总是额外喜欢喜庆的颜色与花样,倒是意外的有些反差萌。
看着满地撒欢跑来跑去,嘴里叼着个精致木棍的小狗崽,雍正眼中难得有些柔和,对一旁同样看的正起劲的高白青笑道:“我总觉得狗比猫要好些,忠诚又勇敢,猫则有些奸猾。”
高白青侧头看了一眼雍正,而后无奈道:“皇上,您不要带着偏见的眼光去看待,咱们的月桂如今吃肉还费劲的很呢,哪来的勇敢?难不成是接木棍接出来的不成?”
雍正没说话,只逗着狗崽玩。
当皇帝总是要有些爱好的,雍正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喜欢养养狗,这样的小爱好并不是什么值得旁人指点的事。
至于说猫的坏话?有对比才有伤害,人总是喜欢偏向更讨自己喜欢的那一方,雍正又不是说禁止养猫或如何,不过是单纯的说两句坏话,还是私下说而已,自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