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霸道王爷独宠妃(完)(1/1)
梁越想到温淮躺在床上受罪,再想到这里某个角落的救命雪莲,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退回山门。
“这老秃驴狂妄至此!主子,咱们直接抢过来就是了。”
“不可。”
“要是鱼死网破,就永远拿不到了。”
梁越很清楚。
“这,您说他该不会是唬咱们吧,他这寺庙穷困潦倒,怎么会有那么名贵的药材?真的假的?”
“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必须去试试。”
他回身看向被云雾遮蔽不见踪影的寺庙,又注视着层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石阶,沉思半晌。
另一侧,温淮缓缓转醒,并未瞧见身边的人,心里顿时像是空了一块。
彩萍捧过茶碗要给他喂水,却见主子紧抿双唇。
“梁越呢?”
“奴婢不知,他只叫我们伺候好您,就出宫了,不晓得去了哪里。”
“什么?”
温淮不敢相信,又重复一遍:
“你说什么?你说他……”
“出、出宫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
温淮面露诧异,眼神渐渐地更加黯淡了,声音低下去——
“好。”
“难为他忍了这些日子。”
“也是啊,他当时就只沉醉于这张皮囊而已,现如今毁了,他不走还等什么呢。”
“我真是傻,还想着他真的甘愿对我俯首称臣呢。”
“陛下……”
彩萍的巧嘴,这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便这样随我自生自灭吧。”
“陛下!您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宇文大夫和他父亲也在全力探究不需要雪莲的药方,您再坚持坚持,撑一撑!”
温淮听了她的话,神色越发痛苦无助,张了张口,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如同初生的孩子一般失语了。
他的眼圈酸胀,但没有流下泪水,只抑制不住地合上眼皮。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
没有梁越在身边,病痛折磨下,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这个午后,他却被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过去注意力,隔着窗户,他隐约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来。
宫女太监、还有带刀的侍卫旋即乱作一团,几个扶着那人进屋,有福则抱起锦盒飞快跑了出去。
“快叫那韩大夫来!千年雪莲就在这里!”
他边喊边招呼。
第二日再睁开眼时,梁越坐在他的床边,正在一点一点给他的黄疮上头抹药。
温淮呆愣许久,差点以为自己是疼死了,到了极乐天堂,出现了幻觉。
“醒了?忍着点疼,要把水泡戳破才管用。”
梁越嘴唇煞白,脸上亦是毫无血色,眼底一片青黑,声音竟也变得虚浮无力。
更加让温淮印证了梦境。
可一丝轻微的痛感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只不过他现在突然说不出话了,咿咿呀呀地哼声,不停掉眼泪。
梁越不得分心,等一罐药涂抹完才发觉他脑袋底下的枕头完全湿透。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淮淮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男人透过被子,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换了一只干净的枕头让他睡。
他眼睁睁看着太医给梁越的双腿行针,却连半句问候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连一句“发生了什么”都费劲。
他原本想写在纸上问,可梁越不让他离开床榻,更不许他碰纸笔,却也不主动向他解释。
直到数日后,温淮浑身疼痛感消失殆尽,脸上的疮只剩下浅粉色的小疤,才见到了木质轮椅上的梁越。
三千级阶梯,一跪一叩首,昼夜交替,总算打动了宛秋寺的隐方和尚。
春寒料峭,那石阶坚硬又冰凉,梁越爬到顶端后,意识都是模糊的,然而依然吊着一口气来到主持面前,说出那两个字——
“雪、莲……”
那之后便嘭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主持难以置信,他观察梁越的面相,绝对猜不到他是多么专情而顽固的人。
温淮亲耳听到这些讲述,连想都不敢想,上前不由分说地撩开他的衣袍,双膝狰狞盘虬的血痕还历历在目。
“淮淮别看。”
梁越瞧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哆嗦着给人擦去眼泪。
“混蛋……”
他猛地发出声音,纵使音调尖锐而怪异,但梁越听得出来,这就是他的声音。
“混蛋梁越!你要是变成个残废,走不了路,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不会的。”
男人捏捏他的脸:
“淮淮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我这个混蛋。”
温淮越哭越大声,索性扎进他的怀里:
“我不要!我不要当皇帝了!我一点都不想当皇帝了!!我不想……”
“我带你走。”
“现在就走,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还是意气风发的小侯爷,我当你的侯爵夫人,行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温淮破涕为笑。
“绝无半句虚言,经过这事,我似乎被佛祖点透了,这世上只有最爱的人,才值得我活下去。”
“淮淮,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两个人忽而不约而同地沉默,只互相看着对方。
良久,温淮的视线还是落在他的腿上:
“你这……真的没事么?”
“放心。”
为了真的让他放心,梁越做出的举动是把人抱到自己大腿上来。
“看,还是相当有劲儿的。”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温淮被他搞得又羞又臊,好不容易痊愈的脸再次变得发红发烫起来。
“不能。”
“好啊,不过你现在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样一整,说不得还真不举了也未可知。”
他本欲反击,却被男人握住手掌摸下去,碰到一个硬烫的东西。
温淮猝然缩回指尖,但收不回胳膊,只得接受他这流氓行径。
“一直立着呢。”
梁越唇角微勾,与他贴得更紧:
“可会不会跟之前有所差距,还要淮淮来亲身试一试。”
他摇动轮子,靠近床榻,倾斜倒下去,两人便一同压在被褥上。
枝头洁白的玉兰花,映衬着朱红的宫墙,弥漫出浓郁的香气,缭绕在院中每一方寸的角落。
乱云微卷皱碧空,馥风含春入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