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锦衣卫特使驾到（1/1）

圆脸终于找到片刻的清闲，赶紧躲进马厩喂马。

知道这回外勤任务被圆脸包下的时候，锦衣卫衙门上下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同事们对圆脸的高风亮节表示由衷的赞赏。

在锦衣卫衙门里默默无闻的圆脸，一下就变成了红人。办公的同事只要看到圆脸，就要上前打招呼。有些感情充沛的同事，还要握住圆脸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流泪。

这两天，和圆脸交集最多的，是以下四个部门。

人事科，负责圆脸的升迁事宜。圆脸选择了“锦衣卫特使”这个职位。人事部的同事觉得好。这个职位看似官很大，实际上没有实权，不占编制。

装备科，负责连夜给圆脸配备腰牌，凭证等系列装备，甚至还连夜给圆脸缝制了一件飞鱼服，走得是写实主义的风格。

财政科，按照新的官职补齐了圆脸的俸禄，还加上了出差补贴，交通补贴等等。圆脸觉得不够，把丧葬费提前预支了出来，准备寄给母亲。

失踪人口科，已经提前把圆脸的资料写进了档案，又由圆脸口述，补充了一些细节。

办完以上四个部门的杂事之后，圆脸所在的马匹管理科的同事们组织了一次聚餐，为圆脸送行。那晚，同事们在“天上天”酒楼喝得大醉。

马匹管理科主事老马抱着一个花瓶边吐边说：“嘿嘿，很好，给我们马匹管理科争光了，我们还没有人上过失踪人口名单呢。死了好啊，你死了之后晚上去隔壁车辆管理科找他们赵科长，吓死他。”

老薛喝完鞋子里的酒，说：“丧葬费取出来给我，我帮你找钱庄存起来，一年六分利。我每年清明给你烧过去，烧银票哦。”

小李抱住包厢栏杆说：“我打赌你不出三天，必死。”

老魏躺在地上说：“两天。”

圆脸也想说点什么，刚组织好语言，就看见大家都已经不省人事了。没有人听他说话，和过去的三年一样。

他举杯喝下自己的第二杯酒，说道：“多谢各位。”然后付了账，给大家叫了“驴的”。

圆脸爱马，也爱和马说话。他在出发的这个早晨把所有的马都喂了一遍，和每匹马都交待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和注意事项。

趁着眼泪还没有掉落，他背上行囊，转身跨出了衙门。

一出衙门，圆脸就冲向报摊买了一份《京城八卦》，翻到他最爱的《排行榜》那一页。不出马刚所料，《编外人员前途渺茫排行榜》上，他的排名已经跌出了前五十，但是在《即将殉职人员排行榜》上，他挤进了前三。

圆脸笑了，把这个排行榜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

刑部巷口，王云飞已经做完了三组俯卧撑，正准备做仰卧起坐的时候。

顾佳佳第一次开口了：“我不明白，练这些有什么用？”

“运动能给人带来勇气和自信，我是京城最自信的人。”

“哼。你最好省着点力气，路还长着呢。”说完，顾佳佳的手指又触摸到了袖中的暗器。冰冷，锋利。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冷笑。

来了，顾佳佳一下就认出了圆脸。真得太圆了，眼睛也圆，嘴巴也圆。整张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歌里面写得那样：圈圈圆圆圈圈。

而圆脸让王云飞联想到了大饼，肚子立马就“咕咕”叫了起来。

圆脸看着两人，心下也觉得诧异：神经病啊这两人，看我干嘛？不禁加快了脚步，从两人身侧滑过，跑进了刑部巷子。

王云飞问道：“那位大人，是不是就是另一位押送官？”

顾佳佳无奈道：“很快就能知道了。”

果然，圆脸很快就灰溜溜地走了出来，看见两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实在是躲不开，于是他拱手道：“两位可看见今日清晨有人押送犯人从这经过吗？”

顾佳佳不语，王云飞戴着镣铐举手。

有了回应，圆脸很高兴，对着王云飞说：“这位兄台，你看见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王云飞指指自己。

圆脸顿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我要押送的是你们俩个啊，哈哈，我就说你们的眼神怎么贼溜溜的。”

顾佳佳咳嗽了一下，拱手道：“大人，犯人只有一个。在下也是押送官。”

圆脸叹道：“唉，押送个犯人要这么多人干嘛？”

顾佳佳脸露不悦，“大人的意思是，在下多余了？”

圆脸一把搂住顾佳佳的肩膀笑道：“你这人，心眼子怎么这么多。”不对，圆脸突然凑上去闻顾佳佳的衣服，随即笑骂道：“骚包，还喷香粉。”

顾佳佳向来镇定的脸这会儿都羞红了。

圆脸没理会他，对着王云飞说：“要我说，你这人真没种，犯罪干嘛不犯个大的，直接‘咔嚓’掉脑袋的那种大罪，也省得我们遭罪。”

一番话把王云飞的脸都说绿了。

圆脸没有管那俩“红绿灯”，说道：“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犯人，你先来。”

王云飞双手抱拳道：“在下兵部武选司主事王云飞，是这次行程的犯人。我的爱好是……”

圆脸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简单介绍就行，以后我们多多了解。”然后转向顾佳佳。

顾佳佳慵懒地说道：“在下东厂顾佳佳，是这次押送的副官。”

王云飞小声问圆脸：“是那个东厂吗？”

圆脸小声回道：“东厂就一个。”

王云飞声音更小了：“那这位顾大人岂不就是……太监？”

圆脸的声音更更小了：“看上去不像啊，要不你问问？”

顾佳佳冷声道：“两位，悄悄话不是这么说的。哼，大丈夫敢做敢当，在下就是太监。”

对面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圆脸突然把两人的脑袋掰过来，小声说道：“两位一路上千万要注意，路上有人要杀我。”

顾佳佳脸色大变，这个消息怎么传出去了？这样圆脸有了防范，再下手就麻烦了。不行，一定要打消他的这种疑虑。于是挣脱了圆脸的手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刘公公说的，那老阉驴想要做掉我，当然还有你。”说完指着王云飞。

妈呀，你怎么把计划全给暴露了呢！顾佳佳心想，他必须要尽快安抚住两人。

于是顾佳佳举起左手的剑说道：“两位请放心，我们既然是一路的，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圆脸笑道：“公公，那剑吓唬吓唬小毛贼就行了，千万别抽出来，要不然容易划伤自己。”

顾佳佳右手抽剑，只见剑光一闪，剑已回鞘。巷口的石狮子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圆脸，王云飞大吃一惊，正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崇拜之情，就听见巷子里传来骂声：“王八蛋，敢破坏刑部公物，站住。”

站住？

想都别想。三人拔腿就跑。

圆脸跑得太匆忙，没有发现一个牌子从怀里掉了出来。

刑部保安老刘跑到巷口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路上只留下个木牌。

他捡起来一看，哟，锦衣卫的牌子。

正面写着：锦衣卫特使。

反面写着：柳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