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别院睡着了（1/1）

木兮始终在看画，没有打扰他们两人叙旧。没想到里面的房间里还有不少容若少年时的画，多半是两人策马饮酒，赏花吟月，游遍山川湖海。别有一番惬意之感。

木兮看到容若的少年心情。那时是多么的轻松，没有背负太多的东西，也没有知道太多的东西。木兮想到自己的少年时光，不也是这样么。无忧无虑，漫山遍野，商场百货的瞎逛。其实心情是一样的，后来长大的，考虑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上上下下，亲人圈子，工作圈子，朋友圈子，都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要考虑很多，尤其是很多时候要考虑别人，还要隐藏自己的情绪，真性情就是长大后开始逐渐消失的吧。消失在少年的时光里。

那种心情一旦消失，就不会再有了。木兮抚摸着画上的大理寺卿，只是一个背影，却觉得是极其美好的时光。无忧无虑都是一样的。忍不住翻翻画的后面，写了不少工工整整的小字，不是容若的字体，木兮觉得那就是剑老师，也符合他的心思。仔细看下去，一行行，一段段，浓情厚爱，写满思念，落款是很多个时期，几乎横跨了这些年。

他真是一个长情的人，木兮看完后这样觉得。一个长情的男人很难得，木兮又想，容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其实剑老师挺好的，专注，又一直等容若，要是容若可直可弯，那一定会很幸福吧。

木兮一走一过，又继续看别的别东西了。这里还真有不少瓶瓶罐罐，并不是多好看，也不是多珍贵，但木兮觉得这一点对剑老师来说有特别的纪念意义，他才会留着，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草一木有一定有它的纪念意义。实在没地方再逛了，木兮干脆坐下来，坐着坐着，发现不如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容若和剑老师依然在这里，围炉煮茶，似乎忘记了木兮。木兮自己也睡得香。似乎这个时候，真需要两人单独相处。

“上一次这样什么时候了？”容若打破了黑夜里的沉静。

“十年前，你我都是少年时。”容若回答。

“那时的心情多好啊，无忧无虑。容若，我想念那个时候，只有未来，没有立场。”剑老师说。

“其实我也喜欢那个世候，剑。”容若说。

“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容若。后来我听到最多的就是大理寺卿这个称呼了。”剑无奈饮茶。

“我们喝点酒吧。”容若提议。

“也是容酒，窖藏数年。”剑忽而一笑。

“啊，不会是我当年酿失败的吧。”容若笑了。

“正是，我没舍得扔，窖藏数年之后发现味道不错，今日一起开坛吧。你得相信自己酿酒烘茶的水平。”剑笑了笑。便出去了，墙脚下挖出几个坛子，清洗之后，一一搬上来，那香味已经隔着坛子飘出来了。熟悉的味道。

两人一起开坛。剑想到了木兮，但是想了想，让木兮自己玩去吧。难得和容若单独在一起，太难得了，故人叙旧，两人正好。

开坛。斟酒，香味四溢。容若真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酿的酒，怎么会如此醇香。

“来，敬少年岁月。”容若举杯。他一直从容坦然。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吧。”酒过三巡，剑欲说还休，休而不甘，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说出某些话的机会和场合，因为未来，只有更加渺茫和更加不确定。

“阿剑，你我同窗，怎会不知。”

“啊，我一直以为你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

“咯咯。”容若旷然一笑，“我的心里从未装过天下苍生，那些和我没有关系。我大概是无聊吧，只好去断案，只觉得案子能让我快乐，找到真相。一开始是这样，后来案子越来越，彼此链接越来越复杂。我也越来越不快乐，甚至力不从心。后来木兮来了，我忽然觉得被推动了一把，有了新的驱动力，继续往前。后来我就在意她的一切，生怕失去分毫。”

“我会帮你一起守护她，不让你失去分毫。因为你快乐开心是我的心愿。也是最深刻的那个。这也是我这几天才有的心愿，其实我以前的心愿是和你在一起。后来忽然变了，我忽然觉得你开心才是我最想要的也是最合适的心愿，想到这一点，我就释然了，全部的纠结都释然了，缘分其实都是固定的，在你遇到的时候，它已经决定了会在站在哪个位置……我现在顺应这一点了。所以你也不必再怕我会纠缠于你了。”剑不好意思说道。

“我，从未觉得你纠缠于我，剑。”容若笑笑。

“啊，那你是一直不理会我我的原因是？”剑不明白地问。

“我没有不理会你。只是我的身份不方便到距离后宫这么近的地方。我不能招惹那些是非。它会让我陷入无止尽的麻烦。”容若说。

“噢，我忽然想起来每个人几乎都给你介绍过对象，那些女人对你都倾心已久。”阿剑说。

“你呢？”容若问。

“我？没有狂蜂浪蝶。”容若说。

“你为什么不去大理寺看我？”容若问。

“啊……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因为我心意已经暗示你，以为你会想和我保持距离。”阿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理解错了，一错就是十年，这应该是多少的十年，自己和他热热闹闹的，常来常往，没有那么多深刻孤酒愁断肠……

“我从没有不想见你。那天你去大理寺，我很高兴。”容若继续喝酒。

还是他们的酒，还是他们的茶，还是他们的当年。

“那我以后，可以，可以常去么？”剑又问。

“自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你不介意我对你的执着追求？”剑问。

“怎么会介意，那是你的情感历程。我们都有自己的情感历程。虽然我无缘接受，但剑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此生都是。”容若说。

“我，真应该早点去大理寺！”剑又饮下一杯酒。

炉火很旺，烧得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