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夜袭(1/1)
随着皇帝的诏令颁出,武都城内所有的兵马快速集结。广仁则接替胞弟广义统领军队驻扎在城外。
此番交战意不同前,张如已被武国皇帝杨风罢免了武国元帅之位,此刻已然成反贼之身。而且,朝廷还下令武都城中凡是与张如有关联者,不论其亲疏全部诛杀!就连张如的耄耋之年的祖父也被官兵抓走砍下头颅,张祖父临死前仍不愿相信自己的孙儿会谋反,仍是力争张家世代效忠武国皇室绝无谋逆之心。不论如何辩解嘶喊,张祖父滚烫的鲜血如同笔墨,也只是在武国的历史上添上一抹浓厚的色彩。
张如之妻藏匿幼子于柴房之中,虽是全力庇佑但还是被搜了出来。几名身材魁梧的士兵领着张如的幼子便走向刑场,台下的百姓见状唏嘘不已。张如之妻不停地哭喊求饶只为留下一子,但随着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鬼头刀已然接近这对娘俩。其子年幼不知其罪,只是侧着脑袋询问母亲。
“母亲常说,父亲是武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为何今日我们会死?”
面对着孩子的疑问,其母不知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的头颅滚落到台下。丧子之痛,痛至灵魂。其母癫狂咆哮,不过还是于事无补无法改变。
不仅是张祖父,其妻、妾、子、女以及旁系亲属尽皆屠戮。
皇帝的权力给予了杨风生杀大权,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短短数日,已然屠杀数千人。或是亲属家眷;或是师徒宾友。
杨风的残酷让本是信仰杨风为明君的芸芸众生,看清了这面具下藏匿的野兽本性。
“陛下,臣全城搜捕,已然屠戮三千四百余人,此刻城中叛贼张如家眷所剩无几!”
“好!近些时日,张如可有何动向?”
“回陛下,臣有细作打探到张如听闻被灭族后情绪激动箭伤复发,此刻已然命悬一线不久矣。”
“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准备袭击张如大营。”
与此同时。
张如军中已是人心惶惶。张如身受重创卧床静养,虽是被胡飞救下捡了一条命但伤至内脏,而且因为被灭族勃然大怒气血攻心,已是风中烛、雨中灯。
虽说已经被朝廷剥夺了元帅之位,但张如历年来的战绩功勋不可磨灭,其麾下将领仍是追随张如,也对张如的遭遇愤愤不平。其中沈有为、舟匀二人更是怒火中烧。
“凭什么!张如元帅劳苦功高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武国皇帝如此阴险,下诏让元帅孤身一人入城竟然伺机射杀!要不是胡兄拼死抵抗,为元帅寻得一线生机,元帅恐怕已……”
舟匀瞧见元帅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万分悲伤,一拳头打在树干上,惹得树上的叶子阵阵飘落。沈有为与舟匀感同身受。片刻后,章武、沈有功二人也随之赶来。
兄弟四人自蒲城降了张如元帅后,本以为在武国军中会成为马前卒事事被打压受尽欺辱。不曾想张如不仅不计前嫌,而且十分器重兄弟四人。正所谓,知遇之恩,生死相报。此等天大恩情,兄弟四人绝非忘义之人,自始至终围绕在张如左右不离不弃。
章武说:“以我之见,不如我们率兵攻入城中,杀了这狗皇帝!”
沈有功说:“不可不可,眼下情景,元帅身体有恙,军心不稳,若是贸然进攻,怕是会出现波折。”
沈有为说:“章兄切莫鲁莽。”
章武火急火燎得说:“等!等到什么时候?都等了几日了!兄弟们你们想想,张如元帅待我等不薄啊,眼下张如元帅有难,我等又岂能袖手旁观?我不管了,哪怕是死,我也要为张如元帅报仇!”
这般话倒是让舟匀动了怒,转头看着章武喊道:“我告诉你!我们从未心生离弃张如元帅之想。你这等鲁莽行事,会坏了张元帅的大事!还有就是,只要张元帅一声令下,我舟匀必然会身先士卒冲入武都城与敌军死战!”
沈有为瞧见这兄弟二人情绪激动便拉开二人缓和得说:“好了好了,我等兄弟几十年,生死不离不弃的相伴,可不要在此刻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章兄,大哥说得对,还是等张如元帅清醒,一切再做定夺。”
章武猛然叹了一口气说:“哎!那……哎。”
兄弟四人的争吵给军中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周围的士兵全部将目光聚集在四人身上。眼下张如元帅卧床休养,这兄弟四人乃是张如麾下强大战力,也影响着军中的士气。
当天夜里,军中与往常一样正按部就班的值班防守。章武正与沈有功二人在帐中喝着大酒。
章武说:“真是令人十分不爽!咱们兄弟几个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他奶奶的,我现在恨不得拿刀劈了那狗皇帝!”沈有功在一旁按住了焦躁不安的章武说:“章兄不必动怒,反正大哥也说了在这等元帅醒来。而且,最难受的不是你!你也不用老是挂在嘴边。”章武听这话后有些着急加上又饮了些酒性格更是粗暴些,摇摇晃晃站起身瞪大了双眼盯着沈有功说:“四弟,咱们是生死的兄弟,你是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个人做事说话直来直去。当年要不是路见不平杀了那几个地痞,我也不会跑来投军。张如待咱们兄弟可是不薄啊!他这躺在床上,我可心里憋屈得很!我恨不得、恨不得……”
章武话还没说完,一阵酒劲冲上了头脑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就在即将栽倒的时候还是沈有功将其搀扶稳住身形。沈有功瞧着趴在桌上酣睡的章武心中也是悲痛。
“你好生歇息吧。”
沈有功走出帐外,夜间的风吹的呼呼作响,又饮了一些酒,此刻倒也感受不到过分寒冷。沈有功走到元帅帐外,还没进入帐内,便通过烛光映射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掀开帐帘探去,发现竟是大哥舟匀和几名医师。
“大哥,你……”
“嘘~”
沈有功开口呼喊大哥,却被舟匀止住。舟匀示意几名医师继续手中的工作,然后拉着沈有功便向外走去。
时辰已经不早,本是该休息的时间,却令人难以入眠。
舟匀瞧见沈有功这般脸红气喘的模样又嗅到其身上的酒气顿时明白。
“有功,你这是跟章武喝酒了?”
“对呀,大哥。三哥他怒火难消,我想着陪他喝喝酒解闷,不然以他的性子恐怕又会出事情。”
“哎,也是难为他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吧。元帅这边有我看着呢。”
“行,那大哥有什么事情尽管派人唤我前来,那我先走了。”
“嗯。”
兄弟二人分开后,沈有功撞撞跌跌的返回自己的营帐之中开始歇息了。此刻只留下舟匀一人站在帅帐门口。舟匀抬头看了看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如此美丽其安详。晚风吹动着舟匀的鬓发,舟匀从军数十年已是年纪半百的天命之人。夜晚的寂静让舟匀不经意回想起自己的胞弟舟泗,二人虽然是兄弟,但同父异母。自己是嫡出而舟泗是庶出,虽然并非同母可兄弟二人感情十分亲近。舟泗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八岁。
记忆之中美好的事物总是最让人动容。滚烫的泪水从皱纹纵横交错的显瘦的脸庞不经意间滑落。舟匀也不知道是今夜风太大还是沙子进了眼睛,赶忙用衣袖擦拭干净免得让人看到。
“泗弟在的话,就好了。”
舟匀叹息了一口气正准备返回帐中守在元帅身边。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守夜士兵窃窃私语的声音。
士兵甲:“我说兄弟,今天晚上也太安静了吧,咱们这不远处不是有一大片林子嘛,即便是晚上,怎么一点叫声都没有。嘿!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偷偷睡着了!”
士兵乙:“别叫唤!我是眼睛小又不是耳朵聋!我听见你说的了。不过倒也真是奇怪,现在即将入秋了,按理说林子里多多少少会有鸟兽的叫声,怎么这林子一点都没有。”
士兵甲:“我知道了!”
士兵乙:“嗯?你知道啥了?”
士兵甲:“肯定是咱们的士兵太过于凶猛,这林中的鸟兽听见了都害怕的躲起来了!”
士兵乙瞥了一眼士兵甲,只不过眼睛太小又是夜黑,士兵甲并没有看到这鄙夷的目光。
虽说是值夜班的士兵之间的打趣,可话在舟匀耳中却是有了不同的想法。舟匀抬头望向那一片林子,其密密麻麻黑不见影。望着那片犹如死寂一般的林子,让这些年久经沙场的舟匀心中危机四伏的想法油然而生。
“如此漆黑的夜色,如此密集而又庞大的树林。若是……”
舟匀自言自语着,而后抬起头再次仰望夜空。此刻哪还有繁星璀璨!仅有黑雾遮月!
“不好!”
舟匀大喊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吩咐士兵做好准备,便听到军营之外传来声音。
“点燃,放箭!”
林子之中突然传出一人的喊声,而后顷刻间,本是漆黑不明的树林中瞬间出现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火光,片刻后,无数的火光便射入了军营之中。
突然的袭击令人防不胜防。在军营口值守夜班的数十人顿时被烧红的火箭乱箭射死,而大营之中已是一片火海。
舟匀仓促寻找地方躲避,好在箭头被焦油点燃,在黑夜中格外的明显,舟匀左闪右避钻入了不远处的一个石盘下面然后大声呼喊着:“大营被袭击了!快来人啊!”
越来越多的人被外面燃烧的火焰所惊醒,士兵仓促穿衣冲出帐外想要一探究竟,迎面而来的便是无数的火箭齐射!
帐篷、马槽以及粮草等等,随着火箭一波又一波的齐射,熊熊的火焰逐渐延伸将其点燃。
随后,林中再次传来人的声音。
“陛下有令,杀张如者,赏万金,赐地封侯!”
片刻后,无数的士兵犹如野兽一般疯狂的冲入军营,见人就砍、遇人就劈!其势犹如猛虎下山不可阻挡。
舟匀趁乱之中返回帅帐内,里面的几名医师此刻已然惊慌失措的趴在张如身边瑟瑟发抖。舟匀本想背着张如元帅逃离,奈何帐外敌军数量太多容易被包围,索性不如先支撑等待救援。于是,舟匀拔出了张如的宝剑又吹灭了帐中的火烛,然后便冲出去与敌军厮杀起来。
突然的袭击让众人措手不及,越来越多的士兵听到外面厮杀的喊叫声,纷纷拿起武器开始仓促抵御外敌。
舟匀冲出帅帐后手持张如宝剑横劈竖砍,顷刻间手起刀落便斩杀数人。夜色之下,有一猛将正在斩杀张如麾下士兵,瞧见不远处的舟匀如此凶猛,便手持一杆银白戟冲了过来。舟匀正与敌军厮杀丝毫没有瞧见有人正在背后骑马偷袭,那人手持长戟猛然向着舟匀一刺准备一击必杀时。突然有一个案桌投掷而来砸在了那人的肩膀上,让本该刺穿舟匀脖子的致命的一刺却刺在了手臂上。舟匀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背后偷袭。强忍着剧痛抽出来枪头向后退去。那人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十分恼怒,转头望去投掷案桌那人,奈何夜色漆黑,看不清那人相貌,不过依稀可见其身体较为瘦弱且个头不高。就连舟匀都没看清救下自己的是何人。
手握银白戟的那人怒发冲冠便调转马头朝着老十飞奔而来。
老十本来躺在床板上回忆着在虎门寨的快乐日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让老十吓得赶紧躲在了床板下。自从大哥身死之后,老十慢慢变得惜命,也没有了当年的欢声笑语。不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十一直在这里躲着迟早会被发现。于是,老十悄悄地准备溜走。身为土匪出身的老十,其视力不同于常人,夜间虽然不足白日那般清楚但百米之内与昼无差。刚掀开帐帘便看到手持银白戟的广仁准备偷袭舟匀。老十倒是没有见过广仁,只是听大哥提起过在汴州发生的事情,提到过广义有个兄弟叫广仁,其相貌无二但体型不同。一瘦一胖、一高一矮。广义被大哥胡飞杀死,那此人定然是广仁!自己无路可去是他们容留了自己,此等情义岂能不报!何况是虎门寨出身的老十。不过他们只是给予了老十吃饭并没有给老十分发兵器,就在舟匀即将被杀之际,情急之下老十看到了旁边有一个满是血迹的案桌,此案桌乃是白日杀猪所用,老十抄起案桌便投掷过去,径直的命中了广仁救下了舟匀。
虽然成功救下了舟匀,但广仁冲自己而来。
舟匀手臂被刺穿鲜血直流,况且广仁骑着一匹骏马,舟匀必然是追不上广仁。
广仁将银白戟拖在身后准备直接将老十挑死。正当老十因为害怕紧张无法躲避,就连舟匀瞧见这般模样也以为此人必死时。
“老十,虎门寨靠你了。”
刹那之间,老十仿佛听到了大哥胡飞的声音,而后一股莫名的力量掌控着老十的身体。就在银白戟准备将老十一挑两半的时候,老十侧身一闪然后直接朝着广仁坐骑下面拱了过去。虽然动作过于羞耻,但广仁此刻手握银白戟,兵器过长不够灵活。老十从马前腿进去然后趁着广仁兵器换手之间的空差便从马屁股下面又拱了出来,仓促起身向着舟匀逃去。
这般身法令舟匀都眼前一亮,心中赞叹不已。
广仁赶忙调转马头准备继续冲刺时,突然从不远处出来一名赤着膀子的大汉,大汉大喝一声道:“你这狗皇帝的走狗!吃你爷爷一击!”大汉说完,竟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直接朝着广仁胯下的骏马撞了过来。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广仁连人带马撞飞数米远,广仁也从马背上滚落。舟匀瞧见用身体撞向广仁的那人,正是章武。
章武本就心存怒火无处发泄,正好遇见敌袭。愤怒的火焰全部倾泻而出。此刻的章武犹如巨兽一般,赤手空拳的攻击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广仁。
随后,越来越多的武国士兵攻入大营之中,也越来越多的张如士兵开始集结抵抗偷袭。让本以为可以偷袭斩杀张如的广仁陷入胶着的战斗之中。
不仅是舟匀和章武,沈有功、沈有为兄弟二人也来驰援。
双方人马陷入肉搏战之中。其军营火光四起,不断传来兵器的碰撞声也不断的有人被杀倒下。顷刻间,双方无数的尸体几乎铺满了军营,已是血流成河。
兄弟四人的齐心协力共同退敌,让本是偷袭有着优势的广仁率领的士兵渐渐落入了劣势。而广仁更是被章武和沈有功二人直接堵在了一处角落。
广仁手持银白戟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二人,刚才些许交手,这二人实属难缠。章武大开大合,手持一把环刀,其力大无穷与胞弟广义不分左右,行动迟缓但是好对付。可章武身旁的沈有功却是截然不同。沈有功的兵器实属罕见,并非刀剑也不是枪戟,而是套在手上的一副钢爪。刚才交手,广仁从未见过如此兵器有些大意被沈有功手戴钢爪抓伤背部,此刻还在隐隐作痛。
章武也不过多停留,双手握住环刀便冲了过来朝着广仁劈砍。广仁手持银白戟不停的躲避格挡,而且章武一记下劈让躲闪不及的广仁不得不双手紧握枪柄硬接。
噹!
广仁只觉得此刻双手被震得发麻,从头到脚亦是如此。章武瞧见自己这一屡试不爽的杀招竟然被广仁接了下来,顿时火冒三丈,再次举起环刀蓄力准备下劈时,广仁瞧见章武腹部和下盘露出破绽。双手猛然抓紧枪柄而后用枪尾猛击章武腹部,章武遭受重创后口中猛然咳出鲜血然后向后栽去。广仁瞧见好机会,准备直接将章武一戟刺死。这一记致命一击还没刺出,沈有功便冲了过来直接钳住了广仁。
沈有功的兵器注定了使用者只能近距离肉搏不适合大开大合,而广仁的兵器过长不适合近距离缠斗。兵器的优势弥补了二人之间的差距,沈有功左爪抓住了枪柄限制了广仁的行动;右爪直接朝着广仁的颈部挠去。广仁情急之下猛然抬起肩膀用肩膀护住了颈部。虽然没有挠到颈部的致命部位,但也是硬生生挨了一爪!
鲜血染红了广仁身上的战甲,也染红了沈有功的钢爪。
沈有功调整好姿势后准备故技重施,广仁抬起脚猛踢沈有功的下盘。沈有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踢踢得有些站不稳,广仁趁机松开手中的银白戟抽身绕到沈有功背后,一记重肘击重重得打在沈有功的脊背上,让沈有功不得不向前扑倒在地。而后广仁便对着沈有功头部准备全力一踢,一旁的章武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广仁,不论广仁如何打击始终不松手。沈有功缓过来劲后便开始用钢爪攻击广仁。不过二人抱在一起,而且广仁与章武一直翻转,沈有功生怕下死手之时会伤到章武。索性直接将钢爪脱掉,赤手空拳的对广仁进行打击。几记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广仁的身上,让本来和章武较劲的广仁也渐渐的泄力软了下来。章武见状便双手掐住广仁的脖子,沈有功死死按住广仁的双手。广仁因为被蛮力掐住脖子,面部极速肿胀憋的通红。
“狗皇帝的走狗,我今日非得掐死你!”
章武口中骂骂咧咧,广仁此刻无法脱身,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身体上的力气也慢慢减弱。就在二人以为得手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大喊。
“武安侯!末将奉丞相之命特来驰援!”
随后,几支铁箭飞快的射出正中章武和沈有为。二人中箭后便松开了广仁。广仁以为自己必死时,突然感觉到空气流入了自己的身体,于是拼命的大口喘息着。
章武和沈有功见敌军援军赶来不可恋战,于是二人捡起兵器便准备逃离。广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而后捡起地上的银白戟便朝着二人投掷过去。二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银白戟径直的刺入了章武的身躯,而后将章武直接钉在了地上。
“三哥!”
沈有功看到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口中大喊着,双手握住银白戟想要拔出来。可广仁哪里会给沈有功救下章武的时间,瞧见命中后便飞奔而来。
“走!快走!”
章武一把手抓住了广仁的小腿,广仁失去重心向前一推直接将沈有功推出数米远。
“走啊!走!”
不论广仁如何拳打脚踹,章武死死抓着广仁的小腿不松手。广仁竟直接抽出插在章武身上的银白戟将章武的两条手臂斩断!失去手臂的疼痛让章武哀嚎不已,也让广仁有了追击沈有功的空间。广仁拎着银白戟慢慢朝着沈有功走去。章武强忍着剧痛双腿用力一蹬便翻滚到广仁的脚边,然后张开血淋淋的嘴巴死死咬住了广仁的脚踝。虽说广仁身穿战甲,可战甲并不是全方面无死角,只是在战场上经常受伤的某些重要部位有了护甲而已,至于脚踝,并没有!章武咬住了广仁的脚踝口中支支吾吾,双眼满是血丝的望着沈有功。仿佛在说:“快跑!哥哥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沈有功身中数箭已是虚弱不堪,章武体格异于常人才能为沈有功拖住广仁,让本该十死无生的沈有功有了一线生机。
不过,沈有功并没有跑。
沈有功看到三哥这般血淋淋的惨样,想到平日里相处的时光。沈有功双眼充斥着视死如归的眼神。
沈有功强撑着身体转过身后,一瘸一拐的朝着广仁走了过来,这让本是担心放虎归山的广仁直接转变了表情。广仁拿起银白戟直接朝着沈有功刺去。血迹斑斑有着余温的银白戟直接穿透了沈有为的腹部,广仁瞧见命中目标顿时大喜过望。不过很快,恐惧的心理便涌上了广仁的脑海。因为这一刺,不是广仁枪法准而是沈有为不躲!沈有为用身体硬接这致命一击后,只是简单停顿片刻,随后双腿继续向着广仁走去,任由枪柄穿透自己的身体。广仁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想要逃离这里,不过左腿被已经死去的章武死死咬住无法逃跑,而前来驰援的将军见状赶忙上前拦截,不过为时已晚。沈有功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钢爪,走到广仁面前二人四目相对,只不过一人面具恐惧;一人视死如归。片刻后,钢爪刺穿了广仁的心脏,锋利无比的爪刃从广仁背后露出还带有鲜血滋出。二人的尸体也不约而同的倒在同一个方向,沈有功视死如归的目光仍是死死盯着惊慌失措的被刺穿心脏的广仁。
广仁、沈有功和章武三人,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