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开战！（1/1）
数日后，两军对峙。
在皇帝杨风的圣旨威慑下，武都城中的军人原本两万多人现已是近乎十万，不过能征善战着的老兵为数不多，多数者几乎尽是新兵。相比而言，张如麾下虽已不足五万人，但皆为身经百战的精兵悍将！虽然人数悬殊近乎一倍，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杨风身穿绣有金龙的甲胄站在一辆特制的高高在上的战车上，位于大军的正中间，十分醒目。杨风双手扶着战车冷漠看着前方数里之外黑压压的乱贼，号令全军前进，距离张如军不足两里处停下。
张如将架子上的那副威风凛凛的满是损伤的铠甲穿在身上，将一顶已是千疮百孔的头盔戴在头上之后。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一个翻身便骑跨在骏马上，而后出现在军前。张如还未高声呐喊助威，其只是出现在士兵眼前便已经激励士兵斗志昂扬。
此战，决定武国命运的走向，注定是史官手中浓厚的一笔。
张如骑跨骏马位于最前列，而后命一名士兵前去高喊请陛下与张如单独见面详谈。那名士兵只身一人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在距离杨风军数百米外停了下来高声呼喊：“陛下！元帅张如请见陛下，希望陛下屈尊，与元帅单独二人面谈其事！”那名士兵体型较为瘦弱但嗓门特别高，虽是数百米的距离但声音传遍两军将士。杨风听到这名士兵的喊话声，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冷笑道：“乱臣贼子，无话可谈，念你为武国立下赫赫战功，朕会留你全尸不被欺辱。”说完，杨风将目光看向陈标示意其射杀那名传话的士兵。身为臣子，皇帝之命不可违。陈标深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还是拿起背后的弓箭瞄准了那名等待皇帝回话的士兵。
嗖！
一支铁箭快速飞过，径直的将那名传话的士兵一箭毙命。士兵在两军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血泊之中。陈标的这一箭，不仅射死了这名年轻的士兵，还把张如内心那颗赤诚之心一并射死。
随着那名士兵的倒下，张如军中的士兵顿时义愤填膺。张如身旁的将军们纷纷请战。张如点将命郑疾率兵八千攻击杨风左翼；又命舟匀率兵八千攻击杨风右翼，最后点将沈有为和乌宁各领兵一万左右迂回包抄，自己则带领数千人引诱其杨风主动进攻将其冲散切割。帅令已下，全军将士听令而行开始各司其职。杨风看到敌军已经开始进攻，便命令身旁的令旗兵：命令全军不动，乱箭齐射减少敌军进攻，而后再全军突袭。此招杨风征战多年屡试不爽。不过杨风却是算漏了一策，那便是在往年的征战中，敌军若是被此招打败尚有余地可退，但张如没有，张如已是破釜沉舟无路可退！
张如军队的冲锋嘶喊声震天撼地，让还有数里的杨风军队听后心中无不胆怯生寒。数里的距离，很快便抵达。率先与杨风军展开战斗的是舟匀所部。舟匀本以为元帅已无斗志，准备与兄弟沈有为辞别元帅后二人伺机潜伏武都城暗杀杨风，不曾想元帅改变了主意，决定与皇帝死战。这般机会，这般仇恨。舟匀虽是年近半百，但仍斗志激昂。哪怕面对着从杨风军中射出的无数的冰冷的箭网，舟匀仍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列，一对雌雄剑在手中不断的飞舞，而后胯下坐骑纵横一跃，直接跳过了杨风军最前列的盾阵，与杨风军展开交战。顷刻间，左右约两万人的军队犹如野兽冲撞一般，直接冲入杨风军中展开交锋。杨风站在战车上俯视着前方的战局，而后命令身旁的令旗兵开始根据战局的变化分别指挥作战。
舟匀冲入敌军之后，一马当先的手持雌雄对剑斩杀了杨风军中的一名将领，而后又与数位将军缠斗，虽然以少打多但丝毫不落下风。相比之下，张如麾下的将军郑疾就有些吃力，郑疾领命率兵八千攻击左翼，也是一马当先攻入敌军之中，但是在军中却是碰见陈标。二人皆是大将，两人便陷入胶着的缠斗之中难解难分。正当郑疾与陈标缠斗之时，突然有一名年轻的士兵趁乱之中偷袭郑疾，郑疾慌忙躲闪，虽然躲过这一击但陈标乘胜追击一记重击便将郑疾击落马下。失去了坐骑的郑疾面对在马上的陈标招架得有些吃力，不过随着八千名士兵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让处于劣势的郑疾有些缓和的余地，而那名还准备伺机偷袭郑疾的士兵被一枪刺穿喉部当场毙命。
正在两军陷入胶着的战斗之中，杨风站在高高的战车上一览无余，看到了左右两侧有一群兵马正在准备绕道后面包抄。杨风瞧见后赶忙让令旗兵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下令：命王军领兵冲散左翼的包抄，而右翼杨风正准备点将时，身旁不远处突然有一名小将主动请缨。杨风看着眼前的小将，一眼认出此人的身份。
此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常有为。常有为归乡之后，因未高中而无所事事，正值杨风称帝后广纳人才，常有为毛遂自荐被杨风纳入军中居参军之职。
“陛下，小人愿率兵阻拦其右翼！”
“勇气可嘉！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于是，杨风便下令命常有为率兵冲散右翼的包围圈。常有为倒也是不负众望，虽是文官出身，但也骁勇善战。常有为领兵冲击右翼，正好与张如军中一名校尉撞个正着。常有为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仅仅数个回合便将那人斩杀于马下。常有为的骁勇鼓舞了身后的士兵，士兵见状也随着常有为一同冲向了乌宁所部。
一时间，战争开始漫延，本是左右两部数万人的交战后来又向外扩展数里。其两军交战的厮杀声，惊得天上的云彩见状都赶忙逃跑不见。
张如军一开始势如破竹，数个时辰后，在杨风的指挥作战下开始慢慢显露出颓败之意。舟匀所部向前推进数百米，在距离杨风不足百米处战事陷入胶着之中。由于舟匀骁勇，杨风不得已调动更多的士兵前去消灭舟匀，也是由于士兵的增多，舟匀所部也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但舟匀仍是顽强作战，不过毕竟是年事已高不比年轻人耐力好。舟匀在交战之中被杨风麾下的一名将领险些重创，虽然并未受到大的伤害，但浑身已出现多处枪伤。沈有为奉命迂回包抄左翼，与舟匀两人相隔甚远，而且战况胶着，也无法抽出身前去驰援。
很快，在杨风的指挥下，战争的局势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因为舟匀所部冲锋太前导致后路被切断无法及时驰援，以至于舟匀身边仅剩的士兵愈来愈少，到最后，已不足千人，而舟匀此刻也有些力竭。杨风见舟匀所部露出破绽便下令全歼舟匀所部，而杨风更是亲自击鼓助威。皇帝亲自击鼓，这让麾下将士们更是斗志昂扬也让本就陷入包围的舟匀所部更是绝望。舟匀所部虽然多数皆是精英，但杨风麾下的精英并不在少数，而且皇帝亲自指挥作战又亲自击鼓助威，两者实力差距相差并不大，但人数差距十分悬殊。舟匀带领士兵伺机突围，但数次突围全部失败，就在舟匀最后一次尝试突围之时，转而发现不远处正在战车上指挥作战的杨风。心中的悲愤突然爆发。舟匀拾起地上散落的弓箭便拈弓搭箭的瞄准杨风，舟匀这般举动让杨风军的将士们见状大呼不好，赶忙一鼓作气企图将舟匀消灭，不过舟匀所部虽然所剩不多但存活的皆是精英中的精英，想要短时间全部歼灭几乎不太可能，于是士兵便大声呼喊陛下，但杨风此刻正在专心击鼓，击鼓的声音过于响亮，以至于完全听不到士兵的呼喊声。舟匀瞄准杨风的身体后，松开了右手，一只冰冷的铁箭飞快的朝着杨风飞去。舟匀心想：这一切，也该结束了。满怀着愤怒和期望的铁箭在众人头上快速飞过，就在即将射中杨风时，杨风身旁的令旗兵却是发现了这一幕，跑过去赶忙将正在击鼓助威的杨风撞到一旁，而令旗兵却被这一箭直接射落战车。
舟匀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皇帝，但其效果已经改变了整个战局。杨风站在高大的战车上，十分醒目也有利有弊。杨风麾下的将士们看到皇帝险些被射杀，顿时军心不稳赶忙回撤救驾。左右分别冲散包围的王军和常有为见状也率部回撤。这让杨风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档和破绽，张如见状直接指挥全军发起最后的冲锋。全军开始以包围的形态向杨风军发起总攻。顷刻间，张如军的士气大振，不断的逼近杨风。杨风眼前战事已然对自己不利，于是下令全军撤退入城。沈有为本该早就形成包围阻断杨风退路，但由于十分担心舟匀导致分神而且又被王军冲散了队形，以至于在杨风后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这窟窿也让杨风有了可乘之机，全军边战边退，直至退入武都城中紧闭城门。
张如军首战告捷，张如便命令士兵鸣鼓收兵。
虽然是打了胜战，但张如丝毫没有松懈，有前几日夜袭的教训，张如返回军中后便命令士兵严密防守并且在周围数里皆有暗哨。傍晚，一份清点名单传递给了张如。此首战虽是大胜，但张如也是损伤惨重，仅一天便阵亡一万余人，其中包括八位校尉以及一位偏将。
杨风命人击鼓退兵之后便火速撤入了武都城中，无论城外如何叫骂始终紧闭城门不开。首战的失利让杨风军中的士气骤减。各军营清点兵马，此首战损失极为惨痛，其伤亡士兵近乎三万，其中阵亡七位校尉和一位将军，王军更是被重创。杨风看着手中这份惨痛的战报，心中悲痛不已。自己低估了眼前的这位武国前任元帅，也低估了张如麾下将士们的英勇善战。不过眼下并不是悲痛的时刻，杨风要做的就是赶忙重振旗鼓，以备再战。
于是，杨风下令命全军将士们于校场集结。其麾下将士们以为皇帝召集军队是要训斥全军其作战失利，少数人心中已经做好了打挨骂受训的准备前去集结。皇帝杨风站在校场之上检阅着眼前的严肃的军队，正当众人以为皇帝要开口处罚时，皇帝杨风开口说：“此战，我军作战骁勇！其勇可嘉奖！”台下众人听后如释重负并露出期待的神情。于是，杨风转身坐在了龙椅上，一旁的太监手持一份名单走了过来站在皇帝身旁高声喊道：“凡斩杀一人者出列！”话音刚落，台下士兵斩杀一人者纷纷出列。而后太监在皇帝的授意下再次高喊：“凡斩杀一人者，赏银五两！”随后有专门的太监从国库拿出的金银财宝以及从太师府抄家的钱财分发给那些杀敌立功之人，毕。太监高喊：“凡斩杀十人以上者出列，官升一级，赏银一百两！”太监将白花花的银子褒奖给那些立功之人的时候，面前的将士们已然是军心大振。太监分批次按照皇帝名单所写的内容分开褒奖。最后，太监高喊出一人：“常有为出列！”数万人的目光齐聚在常有为身上，常有为衣着甲胄的大步流星走上前等待着。太监正准备念出其嘉奖内容时，皇帝杨风突然起身高喊：“常有为，作战英勇，斩杀敌军偏将一名和数位校尉，战功显赫。朕特封为骁勇将军！赐钱五百金！土地八百亩！”常有为跪在皇帝面前高喊：“谢陛下隆恩！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虽是封赏，但眼下情况紧急并没有准备将军印给予常有为，不过倒也无妨，皇帝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常有为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下返回到军中。随后，杨风在台上夸赞其将士们的英勇，并给予许诺战绩斐然者可拜将封侯。数万人的军队听后无不欢喜雀跃蠢蠢欲动，其军心大振，其斗志激昂。对首战的失利，只字未提。
两日后，两军再次对阵。
此番对阵不同于前日，杨风这几日与各位将军以及兵部大臣商议，心中早有计策破敌。但是张如这边却是十分反常。杨风骑在骏马上观望着不远处的叛军，虽说前日交战双方各有损伤，但眼前出现的兵马也太过于稀少，令人不免产生质疑，自从跟张如交手之后，杨风便清楚得认识到眼前的军队绝非往年与之交战的那般不堪一击。
此番对阵，张如军不出一兵一卒自始至终坚守。数个时辰后，杨风派出少许人马作为前锋佯攻诱敌出战。常有为本想夺得首功，不过却被皇帝止住。理由是常有为已是武国将军，以身犯险若是有诈恐损兵折将伤了士气。于是，杨风便命一名偏将带兵一千前去冲锋。那名小将倒也不凡，手持一把五十八斤重的双刃斧便冲了过去。按常理来说，敌将来袭，本该命人交战退敌。不曾想，那名小将带着一千名骑兵竟直接冲入敌军之中，并无厮杀声！杨风见后甚是不解，本想再命人一探究竟前去驰援之时，那名小将竟火速跑了回来。
“禀陛下！敌军大营空无一人！”
“什么？空无一人？”
“是！”
空无一人？人会去哪里呢？杨风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果真，从后门突然出现一名士兵骑着马直奔杨风而后从马上坠落临死之前说：“陛……陛下！张如率众从南门进攻了！城门已然失守！”说完，年轻的士兵便死去。
杨风顿时错愕，大呼：“该死的张如！竟然如此狡诈！全军火速返回武都城！”
张如的打法变化莫测，能与北楚征战数十年竟不落下风，必有过人之处。张如那日返回军中便召集军中将军议事，沈有为将军献策，可用军中稻草做士兵模样佩戴甲胄迷惑杨风军，而后全军迅速转移至南门全力攻城。此计深合兵法，张如一拍即合。此计，杨风与众人议论之时也曾提过，不过想着敌军人数众多，其绕城偷袭必然动静极大易被发现，况且自己也派了一名老将坚守城池。关键就在于坚守南门的那名老将，乃是张如之妻伯。
张如是如何做到金蝉脱壳的呢？乃是全军数万人仅带三日干粮，不骑一马、不带一器，徒步两个昼夜绕行才能不被人所察觉施展金蝉脱壳。
张如在入城之前下达死命令，凡是入城后欺辱百姓者，不论军级职务一律斩首！于是，在妻伯的接应下，轻而易举的攻入武都城。不过此番攻城不同往日攻城，武都城中皆是武国子民，城中百姓见到张如率兵入城并没有四处逃窜，反而是夹道欢迎。自常国公杨元徐英勇殉国后，武国大将寥寥无几，除几名已经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将军，剩下的首当其冲就是张如可守卫疆土。张如率领着士兵浩浩荡荡的走在了道路上，其舟匀和沈有为甚是错愕。本以为入城后，不说被百姓咒骂但起码也是扔个白菜扔个鸡蛋啥的示意滚出去。没想到，竟然如此受欢迎，兄弟二人互视一眼后顿觉尴尬。
入城后，张如命将士们火速占领其余三座城门。东门和西门被火速占领，但北门由于杨风的火速返回，两军在城下陷入交战。张如命舟匀领兵两万将杨风堵在城外不得入城，而自己却直奔皇宫而去，途中路过家府，张如停留片刻，望着府外已然长出的杂草，张如拿起马鞭挥舞策马直奔皇宫。
原本想要占领北门的张如军突然遇见杨风军的猛烈攻城，于是前去求援，而后在舟匀带领两万士兵的驰援下，双方开始巷战。舟匀一马当先手持宝剑冲入敌军，将杨风军打的不得已边战边退。后陈标与舟匀对战。陈标因为前日首战战绩不多所得皇帝嘉奖不如常有为，心中甚是悲愤。火速返回武都城之际，正好看到舟匀正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陈标一言不发骑着马便与舟匀厮杀交战。巷战空间十分狭小不如城外宽阔。二人交战兵器一长一短，后来因为空间狭小，兵器挥舞着不便又开始赤手空拳的肉搏。舟匀和陈标二人抱在一起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二人之间的争斗竟让周围的士兵慢慢的也不再交战转而围在一起呐喊助威。舟匀此刻正是优势，骑在陈标身上左手拽住陈标的头发右手重拳猛击其面部，几记重拳下来陈标有些招架不住，于是陈标双手也不再抱拳抵挡，双拳合一猛然攻击舟匀心脏。陈标这一反扑果然有效，只见舟匀抓住头发的左手松开了，右手也不进攻了，捂着心腹部位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脸色铁青十分难堪。陈标此刻已是满脸是血，肿胀的双眼看到舟匀被自己这一击重创，赶忙起身右腿直接踢在了舟匀下巴上。这一腿直接将趴在地上的舟匀踢得向上翻身半圈后重重得躺在地上，陈标这一重击，直接将舟匀踢的大吐鲜血牙齿也被踢掉了几颗。陈标并没有停歇太久，有了喘息的功夫后，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走到舟匀身边准备给予最后一击。张如军本是呐喊助威的士兵瞧见将军危在旦夕又岂能袖手旁观。于是，张如军蜂拥而至朝着舟匀所在的方向全力进攻，杨风军虽然拼命抵抗但完全抵挡不住。陈标眼前张如军越来越近，自己又身受重创，想要入城几乎不太可能，索性直接抓着舟匀的领子在士兵的掩护下撤出了武都城。
杨风军撤出武都城后便摆阵诱敌而出，张如军虽然占领了北门但大将舟匀在交战中被陈标活捉。
张如直奔皇宫后见了皇后沐昭昭，数个时辰后张如便离开皇宫骑马返回军中，只不过怀中多了一个精致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