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为师长,我打他们怎么拉?(1/1)
苏沐冲着一众城卫官兵道:“各位弟兄,你们给我做个证,这可是他们要求我打的。”
“俗话说,助人为快乐之本,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我很开心啊。”
“我们都听到了,是他们自己要求的。”一众官兵齐声应和:
“苏大才是仗义出手。”
这次苏沐的动手,也颠覆了这群城卫官兵对读书人的认知。
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
低境界的读书人打架,就跟娘们一样,两人搂在一起,不是揪头发,就是撕衣服。
真没想到,这读书人当中出了猛的,也是真猛啊。
刚才的情形,如果不是知道邱大人就在屋顶,这些官兵估计有一半能笑趴。
为了忍住不笑,不少人,脸色憋得通红。
... ... ..。
这群天禽的学子在跟百姓开始动手的那一刻起,心态就彻底崩了。
几乎就没有了文人的操守。
读书人,如果丢了底线,骂出来的话会有多难听?
会有多招恨?
看着周围这些官兵的表现,就知道了。
苏沐觉得,如果邱大人不派人保护一下这些天禽的学子。
今日过后,估计有不少人,会偷偷地来给这些学子下黑手。
出门被套麻袋都是轻的。
挨了一顿打。
天禽学院的学子也基本都冷静了下来。
毕竟,强制冷静也是冷静嘛。
他们知道,儒武双修的苏沐,他们是不可能是对手的。
肢体冲突只能是自己等人吃亏。
所以,他们果断放弃了要动粗的想法。
然而,对骂吧,眼前这人就更畜生了,他根本就不和你对骂。
直接上手。
冷静下来的天禽学子,也明白现在只能讲理了。
就在一众天禽学子思索着,要如何开口之际。
天星楼外一道声音响起:“麻烦让我进去,我是他们的夫子。”
来人一身素衣,相貌方正,气质儒雅,给人一种极有涵养的感觉。
闻言,一众天禽学子顿时激动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夫子,是夫子回来了。”
“夫子,您怎么才回来啊?”
“夫子,您终于回来了。”
“夫子,苏沐他欺人太甚。”
“夫子,院长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夫子,快让院长来教训一下这个狂徒。”
“... ... ..。”
见状堵门的官兵便将此人给放了进来。
此人名叫苍旬,正是此番带队前来参加两院儒道交流比斗的夫子。
由于,来参加儒道交流比斗的儒生,年纪已经不小。
再加上行进的一路,也没人有胆去动这样一群儒生。
久而久之,两院儒道交流比斗的队伍,也便不再安排更多的夫子随行了,就来一个,意思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当天禽学子感觉,雍州天辅学院会在交流比斗中作弊时,就专程请来一位副院长的原因。
在百姓们刚刚围住天星楼不久,还未发生冲突之前。
苍旬也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劝导,只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化解两方的冲突后。
他便离开天星楼,去州牧府找晁永年了。
直到现在才回来。
... ... ..。
也就在苍旬进入天星楼的前院之时。
邱景胜的传音,在苏沐的脑中响起:苏小子,你自己注意点,此人已经混在附近的百姓中,有一段时间了。
他早不表明身份,晚不表明身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可能心思并不单纯。
听到邱景胜的提醒,苏沐微微点头。
面对吵闹的天禽学子,苍旬摆了摆手说道:
“你等不要吵闹,此间的事情,我已大致了解。”
“至于晁院长,在我赶到州牧府时,他已经离开雍州,去办要紧事了。”
一听晁院长已经离开,天禽学子又有要躁动的趋势了。
因为他们认为,雍州在针对他们。
经过连番的事情,其中一些天禽学子,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见状,苍旬皱了皱眉冲着天禽学子说道:“你等要再是这般,那老夫便不管了。”
“任由你等跟苏解元胡闹下去!”
解元两字的发音,被苍旬咬得极重。
很显然,他对苏沐很不满。
说话间,苍旬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屋顶。
在苍旬看上来的同时,邱景胜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晦气。
见苍夫子不似在说笑,天禽学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开玩笑吧,再让苏沐这牲口闹下去,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现在有四十几人,都只剩下了半嘴的牙,说话已经快说不清了。
再闹,另外的半嘴,估计也别想要了。
随后,苍旬冲着苏沐拱了拱手说道:“老朽苍旬,见过苏解元。”
“苍老师好。”
苏沐也冲着苍旬行了一礼。
之所以叫老师而不是叫先生或夫子,纯属苏沐的恶趣味。
反正叫老师也没错,在这个时代,老师算是小学夫子的一种别称。
在相互行完礼之后。
苍旬开口问道:“苏解元,此事本与你无关,你为何要横插一脚?”
“因为我想来调解矛盾。”苏沐回答。
苍旬接着问道:“想调解矛盾,那为何你不在冲突发生之前到来,也不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后过来。”
“偏偏是官兵刚一控制住局面你就来了,你是否别有用心?”
艹。听到这话苏沐有些蒙圈,苏沐心说:这特么也能成为攻击的点?
苏沐冷冷的看了苍旬一眼说道:“那还请苍老师说说看,我是怎么个别有用心法?”
“怎么别有用心?那就只有你苏解元自己知晓了。”苍旬指了指天星楼外的百姓,淡漠地说道:
“否则,此事与你没有太大关系,你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
“你可知,这些刁民,所犯过错有多重,你就不怕惹得一身麻烦吗?”
“后生,听老夫一句劝,现在速速退去,莫要给自己招惹祸事。”
“这些刁民所犯的过错,别说你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解元,就算这雍州牧也无法彻底扛下来。”
“因为我们身后,是整个天下的读书人。”
“现在速速离去,打人之事,你只须支付汤药费用,并写下悔过书,亲自诵读一遍,我等便不再追究。”
苍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摸不透苏沐的底。
试想,田齐修一个大儒,都能被此子逼到泣血书檄的地步。
自己仅仅只是一名儒道四境的学士,恐怕招架不住此子,能恐吓走,就先恐吓走。
苍旬心里想着:反正日子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此子。
只要此子一走,再稍加引导,他在百姓中的名声定然会一落千丈。
到时候对付起来,基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目前最关键的事情,就是要把眼前这些刁民的罪责,给先定死。
真当我们岐州天禽学院是那么好惹的?
在苍旬想来,自己提出的这条件够优厚了。
你人打完了,气也出了。
一口气打了我们四十几人,我们只是要一个道歉,和些许汤药钱,这很合理吧?
只要稍微知点进退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听到苍旬的条件,天星楼外能听到两人对话的百姓,也开始劝慰起苏沐来了:
“是啊,苏大才您就走吧,这事与您无关。”
“天禽学院还是有明白人的,您就听他的吧。”
“您放心,我们没事的,往常总是听人说,法不责众,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对啊,您走吧,我们这么多人,最多就是被关上个三五年,能有多大的事,我们又没杀人。”
“再说,我们那么多人,这雍州的大牢也关不下啊。”
“... ... ..。”
虽然大多的百姓都知道,伤了读书人吃罪不小。
但,具体有多严重,倒还真没几个记住了,毕竟他们没事也不会去招惹读书人。
谁会去记那个啊。
而且,刑法这玩意宽泛得很。
就像QJ罪,能从三年到死刑,犯错的时候,某些人即便意识到了,也想着最多三年... ... ..。
因此,对于这次的冲突,很多百姓是不以为然的。
他们心里想的是,一来是对方先动手的,我们只是还击而已。
二来嘛,三五年牢狱还不够重吗?
要知道他们平时打架斗殴,一般也就是罚钱,稍微重一点,也只是挨些板子。
这些百姓还不明白,此时的苏沐是想给他们争取一个最轻的处罚。
毕竟犯法了,就是犯法了,也没有强行脱罪的理由。
但涉及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事出有因,理当考虑从轻发落。
当然,如果能找出幕后推动策划之人,这件事就更好办了。
只是这个可能性很低,毕竟前世那些大街小巷布满了摄像头的城市,也照样会出现悬案。
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
很明显这一起暴乱,是有人策划了很久的,不可能露出太多的马脚。
而苍旬的想法。
则是要这些人全都死。
因为,读书人就是高人一等。
天禽学院用几千年铸就的威严,不可挑衅。
听到苍旬的话,天禽的学子不乐意了。
“夫子,凭什么要这么便宜他?”
“对啊,我们要苏沐付出代价,我们要他道歉,要他跪下磕头认错!”
“对,此等狂徒,我们应该上报圣庙,削他气运,剥他文位。”
“呜,至少也得打掉满嘴的牙... ... ..。”
“... ... ..。”
苍旬冷冷的看了天禽学子一眼呵斥道:“肃静,尔等若再喧哗,老夫立马就走,随你们自己处理。”
闻言,天禽学子缩了缩脖子,自己处理?
开玩笑哦,那货手里可还拿着刀。
待得场中安静,苍旬看向苏沐说道:“苏解元你看,连百姓都在劝你不要掺和此事,即便是你走了,他们也不会怪你的。”
“你不再想想?”
“不走,我不能走,这一走我良心会不安。”苏沐沉吟了少许说道:
“这件事虽然与我没有最直接的关系,但却跟我有撇不清的关系。”
“既然百姓如此地敬慕于我,我也该为百姓做点什么!”
苏沐暗道:老子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只是安抚一下百姓,就走。
而,如果苏沐不去帮这些百姓申辩,在这里,还有谁能为这些百姓申辩?
总不至于靠邱景胜吧,估计邱景胜刚一开口,徇私枉法的大帽子就会直接扣下来。
关键是,我的瞳术修炼也需要民意啊,这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
苍旬再次问道:“这事你苏解元一定要插手?”
苏沐点头。
随后,苏沐冲着天星楼外面的百姓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别再吵闹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有我的打算,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行。”见状苍旬冷声问道:“那苏解元打算要怎么插手呢?”
苏沐认真地说道:“你们不是要我道歉,要我磕头认错吗?”
“如果你们书文发誓,不再追究此事,我可以道歉,也可以磕头认错,怎么样?”
闻听此言,在场所有的人,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百姓们的脸上露出最多的是感动。
官兵们脸上满是敬佩,在他们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能屈能伸大丈夫,理应如是。
在那些天禽学子的脸上所能看到的则是鄙夷、唾弃与不屑。
“嗤,我们天禽学院不答应。”苍旬嗤笑一声说道:“想求情?你苏沐还不够格。”
“原本,老夫宽宏大量,念你是个人才,想要放你一马。”
“你却不知好歹、冥顽不灵。”
“那么,我们就先抛开,那群刁民不谈。”
“老夫倒是要问你苏解元,你堂堂解元身份,乃是这天下学子的楷模。”
“你为何要殴打我天禽学子?”
“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学会的就是这般粗鲁行径?”
“你的师长就是这般教你的?”
“这就是,你苏沐身为天下学子的楷模,所做出来的榜样吗?”
“这就是受百姓敬仰的苏大才,干出来的事情吗?”
“... ... ..。”
听得苍旬的连番质问,周遭的百姓,与驻足的官兵都替苏沐捏了一把汗。
毕竟苏沐作为陛下钦点的解元。
一言一行都能牵动很多人的神经。
稍微行差踏错,就可能被人诟病。
而天禽学子听的苍旬的话,则是渐渐漏出了笑容。
只可惜,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
就听苏沐冷笑道:“既然连夫子您都说我是天下学子的楷模了。”
“那么我这楷模,就是用来给你们天禽学子来肆意侮辱的?”
“我堂堂解元身份,论稀有堪比大儒,也是他们能够肆意辱骂的吗?”
“我倒是想问问你苍夫子,你们天禽学院教出来的,都是些这种玩意吗?”
“再说,我打他们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在场万千民众都能作证。”
“助人为快乐之本,我有什么错?”
“就因为我是解元身份,更应当带头提倡,助人为乐这种美好品德。 ”
苏沐接着说道:“再者,先贤有云: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我苏沐才学比他们强,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所以作为师长,我打他们怎么拉?”
听到苏沐这话,苍旬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他心说:依这小畜生的逻辑,老夫的才学也未必能胜过他,照他这么说,他也能打我呢?
真是混账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