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路（1/1）

天还没亮，秦竞腿脚利索，赶去镇上，到文苑私塾的时候太阳才刚升起。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打开大门。

看到门外秦竞风尘仆仆，仆卫大声呵斥，“哪里来的乞丐！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

“我不是乞丐，我找秦梓恒！”秦竞并没有因为这话生气。

另一个人打着哈欠，搓着手走过来，“你找谁？”

“秦——梓——恒——”秦竞一字一字说出来。

“秦梓恒？咱们这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要不去问问管事！这个人看起来不好惹……”

他们两个是年后新招的，并没有听过秦竞要找的人。

他们口中的管事正好例行检查，听到对话走了过来。

“门外什么人？找谁？”

“李管事！这个人说他找秦梓恒……可是我们没听过这个人……”两人恭恭敬敬地说。

“你找秦梓恒？”

“嗯。”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兄长……”

“你是他兄长……都不知道他去年秋天辍学了么？”李管事疑惑地问，“去年秋天，我们收取束脩，他说家里没钱供了，就办了辍学，已经半年多没来了……”

“敢问管事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家中有事，不得不回……”

“我前几天上街采买，路过醉梦楼，好像看到他们一行人一起进去了……”李管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那这醉梦楼……在什么地方？”秦竞纳闷，一个大老爷们，去这些脂粉铺子干嘛……

“在客来巷最东头！”一个人眼疾嘴快答道。

“多谢！”

秦竞对镇上还算比较熟悉，这些年打猎收获的皮毛草药都是他亲自拿来镇上卖的，客来巷他知道，听说是镇上最繁华的街道……只是，他没有去过……

客来巷巷口，人潮汹涌，摩肩接踵……

酒楼、茶肆门口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这位客官！打尖啊还是住店啊？今天大酬宾！”

“请问……醉梦楼在哪里？”

热情洋溢的店小二哽住，神情变得复杂，“在东面……”

秦竞拱手，继续向东去。

——

“公子——来玩啊——”女声嗲的黏腻，秦竞听着这声音不舒服，他不识字，但是鼻子底下一张嘴，跟旁边的路人问醉梦楼。

“哟！这位公子！您找我们醉梦楼是找哪位姐姐啊？看着面生的紧呢！”一个身着薄衫的女子一脸笑意走过来，尽管天气还没有完全暖和，她的衣衫半露，大片的白腻肌肤，浓烈的脂粉味熏得人头疼……

那女子想要伸手拉扯秦竞，被秦竞一个眼神吓住了，只好讪讪地收回手，“请问公子找谁？”

“秦梓恒。”

“找秦公子啊！早说嘛！那么凶！吓死人家了！跟我来吧！”女子转身，扭着水蛇腰向前走去。

秦竞紧跟上去，一路上眉头紧锁……

走到一扇门前，女子正要推开门，却忽然停下，“公子，看你面色不善！我善意提醒一下，打人可以，可别打坏东西哦！”

她知道秦梓恒的做派，死要面子，一副穷酸样还要装大尾巴，跟着狐朋狗友沾花惹草，这个男人看起来气势汹汹，别是欺负了人家妻子被找上门来了吧……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去……

秦竞推门进去，满屋子的酒气，杯盏、食物、衣物散落一地……他尽管已经知道了醉梦楼是个什么地方，看到屋内的景象还是忍不住窜了火气！

“谁啊！一大早吵本少爷睡觉！活得不耐烦了！”秦梓恒被吵醒，拨开帘子一看，吓得立马清醒过来。

“秦竞！你怎么来了？”说着赶紧穿衣服。

秦竞站在门外，等他穿好衣服出来，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秦梓恒直呼倒霉，腆着脸笑问，“大哥！你也来玩啊！我给你……”

话还没说完，迎面来的拳头砸在了脸上。

秦竞一年四季打猎干活，一身腱子肉，再加上身形高大，秦梓恒沉迷酒色，走路虚浮无力，被一拳砸倒在地上。

“秦竞！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你是哪家的少爷！我竟然不知！”

“开玩笑而已！”

“你退学为何隐瞒家里？还说家里供不上？”秦竞很久都没有大动肝火了，刘三娥对秦梓恒望子成龙，秦定山虽然不是经常念叨，可是跟外人说起的时候，语气是骄傲的，是秦竞曾经羡慕过的语气……

“我……念不动了！我就不是那块料！爹娘对我又期待那么高……我怕……他们生气……”

好自私的理由啊！怕爹娘生气失望，就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骗钱说谎吗？

秦竞又一拳打过去，秦梓恒嘴角流出了血，疼的他龇牙咧嘴，知道秦竞脾气不好，也不敢胡咧咧了，只好岔开话题，“大哥！你怎么来了？”

“……爹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走的时候爹不还是好好的吗？”秦梓恒嘴上没有把门的，秦竞一记刀眼过来，这下真的闭了嘴。

“去找秦梓媛。”

“哦哦！我知道！跟我来吧！”

——

“叩叩叩——”

门内仆人开门，一看是秦梓恒，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门。

秦竞胳膊挡住，“麻烦通传一声！找秦梓媛。”

“我们秦姨娘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仆卫语气不善，狗仗人势。

“通融通融！我们是她娘家人，家里有急事需要一见！”秦梓恒从袖里掏出几文钱，递给仆卫，一看就跟这仆卫是熟人。

“你们等着吧！”仆卫掂了掂手里的钱物，语气放缓和了很多，转身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