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发（1/1）
“既然你说符是妞妞踩坏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周婉沉声问道。
“怎么没证据！我这符上这么大个鞋印子去不了……”刘三娥掏出符，语气不善。
周婉接过符，仔细观察查看，符上确实有一个鞋印。只不过，按照妞妞的重量，根本不可能在符上留下这么深的鞋印，且妞妞脚上穿的是自己纳的鞋底，针法用的是舅母曾经教过她的交叉缝纫。
周婉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脱下妞妞的鞋，走到刘三娥面前，“符上的鞋印根本就不是妞妞的！”
“你放屁！这个屋里除了我，就只有她一个人进来过！不是她踩的还是我自己踩的不成！”
周婉拿着符和妞妞的鞋，提高声音，“请大家看看，妞妞脚上穿的鞋，鞋底是交叉针法纳的！而符上的鞋印是普通针脚！哪位想一看究竟，请前来检查！”
“我来看！”人群里自告奋勇走出一人，上前查看。
“正如周氏所说！符上的鞋印和妞妞的鞋底不符……”人群里嘁嘁喳喳。
“到底是你自己不小心踩到还是谁踩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冤枉了妞妞，还打了她！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给妞妞道歉！”周婉的话一出，人群里纷纷议论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说！既然不是妞妞踩坏的，那这事就了了！哪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周氏！你差不多得了！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婆婆！”有人出声做和事佬。
“这位大婶说错了！世界上从来没有长辈不能给小辈道歉一说！如果长辈随便找个理由借口就能怀疑小辈，甚至大打出手，那以后小辈还怎么敢做事？如果小辈做错了被训斥是天经地义，那么长辈做错事道歉也是天经地义！”周婉掷地有声。
人群里又吵闹起来，周婉的话像是平地惊雷，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你别给脸不要脸！符不是她踩的我不跟她计较就是了！让我道歉，没门！”
“好啊！”周婉被气笑了，既然你为老不尊，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想道歉可以！只要你让妞妞打回来！那就扯平，我也不计较了！”、
噗嗤——人群里发出哄笑。
如果刘氏被妞妞动手打回去，那才是老脸没地方搁了。
人群里也没有人帮她说话，刘三娥不情不愿，吊梢眼里充斥着愤怒，“我不该平白冤枉这小……孩子！”她想说个小蹄子，结果被周婉手里的擀面杖吓得把脏话咽进了肚子里。
“让开！让开！”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大家不明所以，但一听就是不好惹的主，还是自觉让开来。
“娘！娘！救我！”秦梓恒像一条抹布一样，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扔在院子里。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刘三娥见秦梓恒鼻青脸肿，立刻上前揽住他，哭嚎道。
再低头一看，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颤抖着手去触碰，刚碰到就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娘！我疼！”
这是腿断了。
“哪个杀千刀的！还有没有王法啊！”刘三娥感觉天都要黑了。
几个大汉发出嗤笑，“你就是秦梓恒的娘？”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别为难我儿！”
几个大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弯腰大笑，笑了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我们不为难你！你儿子赌博欠了我们赌坊两百两银子，他还不上，拿房子做了抵押，我们来收房子！”
刘三娥难以置信，她那么乖巧听话的儿子应该在镇上好好读书，挣个功名，怎么会去赌博！还欠了两百两银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们别胡说八道！我儿怎么可能去赌博！”
“喂！你说！”一个大汉看起来脾气更暴躁，扔出手里的木棍，扔到秦梓恒面前。
秦梓恒被吓了一哆嗦，只好支支吾吾，“娘！我想给家里挣点钱……可是我根本赢不了钱……娘！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啊啊啊啊老天爷！这还让不让人活啊！”刘三娥听到秦梓恒的话，终于绝望。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来，眼睛恶毒地盯着周婉看了一会，大声叫起来，“这是我儿媳妇和孙女！我拿她们抵债！对！我拿她们抵债！”
周婉本就把妞妞护在身后，紧张地注视着这边发生的事，听到刘三娥的话，差点被气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几个大汉听到这话，齐刷刷扭头向周婉看过去，像是在打量物品一样，把娘俩从头到脚看一遍，好似有些为难，他们之前也遇到以人抵债的，可是没见过这么大金额抵押的……
一个人上前，附在为首的大汉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为首的大汉眉心舒展。
“好吧！两个一起抵！一大一小！”说着就要走过去。
“几位大哥！我们跟刘三娥并无关系！如果不信的话请问问在场的四邻！”周婉有些紧张，秦竞上山了，这会如果硬碰硬只会吃亏，如果被带走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时间，等秦竞回来。
围观的人不敢言语，生怕惹上官司，殃及自己。
“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温和的询问从人群里传来。
“隐之哥哥！”周婉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这些人是赌坊的，秦梓恒欠了两百两赌债，他们说要用我和妞妞抵债！”
吴隐之蹙眉，拱手作揖，“请各位稍安勿躁！按照我朝律法，是明令禁止出卖抵押人口的……”
“你算什么东西！”几个大汉被搬出来的律法惹毛了，“在这奉先镇！我管他皇帝老儿定的什么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还钱！”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刘三娥抱着瑟瑟发抖的秦梓恒一动不动。
几个大汉看他们油盐不进，要是今天拿不到地契或者人，他们回去就得掉层皮，“不交人是吧！给我砸！”
几人分散开来，把院子里的东西砸的稀碎，正要进屋砸，“住手！”秦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