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重生的限制(1/1)
“所以如果那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用未来的一生治愈那痛苦,如果那是假的,我由衷的希望你从来没有体会到那种苦难”一之宫白霜的表情格外真挚,态度也分外热切。
在那一刻,她面对的仿佛不是拥有未知力量的可怕人士,而是她口中那些她一直担忧着的弟弟。
“我不想你再回忆起过去的痛苦,如果你想跟我分享更多,我愿意充当一个树洞,虽然我可能给不了你更多的安慰,但是我可以尽量安静的倾听”
“月里司,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我们互相之间了解更多的机会。”
森罗月里司从七年之前到现在,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的正面关心,来自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
他感受手背上有些莫名烫人的热度,嘴角的弧度僵硬在原地,突然就恼了“对,是假的,只是假的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回复是那么的不安,让一眼可见的虚假,那么急于否认的态度,又是那么的不稳定,纯黑眼底里更是一片明显的难过。
他在羡慕着一之宫白霜有可以担忧的人,他在羡慕着被一之宫白霜全然关心着弟弟,他曾经也有的。
可是他忘记了,忘记了总是让自己妥协的堂妹,忘记总是向他妥协的父母,也忘记自己原来的一切,就连他曾经的名字都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他的记忆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消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森罗月里司了,他也只能是森罗月里司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曾经也是那样鲜活的人啊!为什么突然就……
不知何时,天色微微放明,细细的梅雨早就停了下来,它泼在树叶发酵后,周围到处,都在弥漫着一种,独属于雨后的清新。
“你本来打算做些什么吗?”对于无端沉默的森罗月里司,一之宫白霜这么问道。
不知不觉间,在一之宫白霜和森罗月里司沉默之际,天际已经微微泛白。晨起的巫女,白衣红袴的少女们,两两结对,已经在打扫庭院,收拾卫生了。
她们好像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将处于休憩庭的两个人忽视了个彻底。
“我想毁掉这里,杀死所有姓氏森罗的人,最后再抹去森罗月里司的存在痕迹,这样子,‘他’就能跟我一样了吧!”
森罗月里司说着自己原本的打算,他表现得很正常,只是温和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无形的疯魔。
既然说好了他已经成为森罗月里司,那么抹除一切,让这个幻影彻底消失了不就好了吗?
刚好,跟曾经的他一样,完全被遗忘,完全跟他一样不存在,那么,他应该就能放下自己,那些心底呼之欲出的狂暴了吧!
他像从前一般天真,又像从前一样纯粹,曾经的普通人类,在握有那般所向披靡的力量后,经历了战火的喧嚣,他成功的化作了非人,非人一般的高高在上,非人一般的冰冷。
而在世界战场之上遇见的同龄少年,对他所称呼的“杀人犯”,唤起了他久违的记忆与情感。
在无边无际的悲愤之中,他喃喃自语“穿越什么的,真的是什么操蛋的狗屁玩意了”
打扮得隆重又庄严的精致少年,一如既往的无畏发泄,他知道,反正这些无用的话语总会被人忽略个彻底。
一之宫白霜的内心被掀起了惊涛骇浪,她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那是一个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身边没有刀剑的审神者,明明是霓虹人,却能熟练的运用种花语,还是有些耳熟的川普,而且他本人对‘森罗月里司’这个名字的恶意,以及所谓的‘穿越,’,她莫名的想要大胆的假设,想要试探的心更是难得的蠢蠢欲动。
她曾经在千辛万苦翻越网站,将自己的事情发在种花国的网络上,可是发上去就会出现‘网页已失效’的字样;
她也试图跟别人明说,千挑万选才找出靠谱的人选,种花驻外大使馆的负责人,可是她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人家驱赶走了;
她甚至跑到江户川乱步面前说出自己是转生者的事情,然后江户川乱步以为她在跟他玩猜字谜的游戏,因为被关键词被消音了,那个推理能力极强的孩子也被蒙蔽住了双眼;
后面江户川乱步也曾有过迟钝的困惑,在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他突然就生了一场病,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乱步,醒来后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从那之后,一之宫白霜再也不敢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了。
一之宫白霜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她是重生者的事情,哪怕聪明如江户川乱步,也无法发现这个事实,仿佛世界都在限制她,跟她作对一般。
后来屡屡碰壁的她,索性,就将这种限制当做了是对自己的保护,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她的保护呢?若是真的能将她是重生者的这些事情公布出来,那么她会受到保护还是研究真的……真的很难说得清呢!
在后来,脑子终于彻底清醒了的一之宫白霜,不止一次庆幸有这个限制,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她毕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类。
“呐,月里司,我也不劝你那些有的没的,毕竟我不是你?”
“……我只想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真的确定要遵从你自己的心意,那么能不能先放我走”
毕竟没有导游还得帮忙看顾杀人现场,不是吗?
一之宫白霜很想问问,你知道穿越,那么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重生。可是,她终究是不敢了,她退缩了。
她怕听到确定的回答,也更害怕听到否认的回答,重生十四载的她,终究还是被她自己困住了曾经的心。
森罗月里司有些迟钝的疑惑,他看见了一之宫白霜眼底的恐惧,不是对他力量的害怕,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像听见了或者说是看见了,什么极端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