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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诀别书 二(1/1)

雾气在乳白柔和的月光下凝聚在细长的竹叶叶尖上,悬而不落。

竹林在清冷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斑影轻晃,朦胧似纱。

流浪者就身处于这样清冷又静谧的竹林之中。

是梦?

捻下一片竹叶,细弱纹理的触感无比清晰。

不是梦?

暂且压下心中的猜测,流浪者轻轻拨开纤竹弯垂下的腰身,沿着隐于竹林间的小路试探着往深处走去。

一声清脆的宛若钟鸣的乐器之声传来,摇曳起整片竹林。依稀之间,还可以听到唱词的声音。

再走深些许,和着金声的歌声渐渐明朗清晰:

天行健兮,自强不息;

地势坤兮,厚德载物;

随风巽兮,申命行事;

渐雷震兮,恐惧修省;

善如水兮,作事谋始;

火同人兮,类族辨物;

步泽履兮,辨民安志;

艮山谦兮,衰多益寡。

……

唱念慢慢,悠远庄穆。驻足倾听之间,斗转星移,山岳升隆,川聚大海……顷刻之间,沧海桑田。

最后一句歌词荡着圈慢慢消散,而流浪者仍然沉浸在刚刚那玄之又玄的世界之中。

竹叶尖端悬了许久的水露终于坠落,划破纱一样的雾气。

“吧嗒”

坠下的水露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一颗圆润的棋子落于棋盘的纵横相交之间,发出清脆的轻微的响。

如溺水者被拉上水面一般,流浪者被这轻响惊醒。他微微睁大眼睛,僵着身子警惕地慢慢转过头。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霜白色的发尾,而后是一袭水墨缥缈长衫,头戴白玉冠,腰佩紫兰佩,气质清冷如雾凝冰花,如天上冷月不似尘世人。

此人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周身气质与他的时闻极为相似,不…应该说是时闻与这位世外高人相像。

隐约猜到其身份的流浪者抿了抿唇角,无声弯腰见了一礼。

仙人好像被棋局夺去了全部注意力,没有理会旁边的流浪者。清浅的眸子落到棋盘纵横之间,手指纤长夹住白玉棋子,久久不落,似乎对这下一步棋极为苦恼。

一时之间,除了竹叶轻落,什么声响都失去了。雾气弥漫,在竹林间缓慢流动着,浅浅晕开一处静默。

棋盘之上,纵横之间,黑白两色持戈相接,寥寥数步之间已是交战激烈、胶着难分。

此时黑已有13子,而白12子,也许等手中的第13颗棋子砰然落下,才能分晓这战役的胜负。

可最后的这颗棋子迟迟未落。

良久,仙人将手中的白玉棋子重新放回木质的棋奁内。

这时,他才舍得把目光放到一旁久站等候的流浪者身上。

只见这位超然世外的仙人略微点了点头,“坐。”

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流浪者跪坐在仙人的对面的席垫上。

“请……”您救救他。

鹤发的仙人摇了摇头,神情清冷却又好像添了几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忧愁,“阴阳有序。”

阴阳有序,命运无常。上至天地起源、因果生死,下至简单的一次拂袖、一次吐息,都是暗合法则的运转。

顺之则得自然从容,逆之则枉添罪孽痛苦。

因天理而阴阳颠倒,生死乱序,生不得生,死不得死,在彼岸与此岸的河中沉沉浮浮,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如今,天理消逝,法则重归正位,被反复颠倒的生死重归原本的秩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凭什么?!”放于两膝之上的手渐渐收紧,流浪者几乎是从齿间勉强挤出这句诘问。

凭什么他就一定要背负此世的因果,溺沉在旧世界中化作腐土,永不解脱。

他们之前总是很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上一会儿话,凭什么就这么潦草的结束。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仙人一颗又一颗将棋盘中的棋子,一颗又一颗放回棋奁中。

“命中注定三千劫,梦死浮生事无解。”

事无解,命无救。

“……”

又一滴水露从叶尖坠落,在笑声中落地无声。

失望,自嘲,大苦大悲之后的无可奈何,和最后一丝对自己对爱人的怜悯,以及……痛苦的不甘。

他都一开始就告诉他了:他会难过的。是的,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了。

“缘起缘灭……竟真就这么个结局……”

“你与他,本无缘。”

蓝紫色的冷眸对上同样清冷的颜色。

“什么意思?”

仙人示意流浪者将手递来。

指尖轻点手腕。

一条红色的细线浮现在眼前,一端缠绕在他的手腕处,好像有人怕红线散开一般狠狠打了一个死结。而红线的另一端渐渐伸展延长,蜿蜒到看不清的远方。

“小闻耳边的耳坠并非普通饰品。”

流浪者曾听过少年讲述耳坠的来历。据他当时所说,这只不过是师父赠与徒儿的一件普通的礼物,一直戴着算是对逝去长者的缅怀。

而如今,仙人却说不是。

“准确来说,耳坠是由你所赠,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转赠人。”

“红线是缘,你与他的缘分,由此起始。”

可流浪者并不记得自己……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过去,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间点。

“不可说。”仙人食指抵在唇间,轻声告诫,而后他放下手,继续说道:

“你如今的痛苦,皆源于此。你若不想继续于这痛苦的炼狱中煎熬,我可以帮助你获得解脱。”

解了红线去,忘却前尘缘,身轻心自由。缘分无始,痛苦自消。

“不可能!”他不会放手的。

“本就无缘,天命使然,何必如此?”

“天命?”一声嗤笑,尽是轻蔑与不屑。

命运这种东西,是最没用的说辞。

他对此嗤之以鼻。

“善哉。”

红线的影渐渐沉寂,消失不见。在最开始的开始,红线并不存在。

“我要如何做?”

……

在微微摇晃的斑驳竹影中,在月色朦胧的冷雾中,通往药泽观的三千级长石阶见证一人的虔诚。

一步一跪拜,一步一祈求。

一俯一起之间,洒满虔诚的影。

命运说他们本就无缘,可他偏要夺另一种可能。

若不曾欣喜的得到,就不会痛苦的失去。可若从未得到,生命又该是多么深入骨髓的荒凉。

哪怕最后结局悲戚不忍看,他也求他;哪怕最后悲恸缠绵难解,他也求他。

一步跪,一步起,步步虔诚步步难。

每走一步,都有一条红色的丝线缠上身,裹住手腕,绊住腿脚,阻他,拦他,向后拉扯他。

他步伐缓慢,却又坚定地向前。

最后站到药泽观大门之前的仙人面前时,红线已经缠了满身,模样有些狼狈。

广袖一拂,万千红线被归拢到仙人的手中,变作一条赤色流苏耳坠,在微风中轻微摇曳。

“真的想好了?”选择抓住并开始这一份结局萧索的缘分?

“哈…我想我表达得已经很明确了。”看这架势,若不是因为仙人的身份,流浪者一定会就其人话多狠狠嘲讽上一番。

“……”仙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一拂袖,流浪者身后的景物逐渐旋转融合,变作一条通向不知何处的通道。

“再多停留,恐招灾祸。孩子,循路缓缓归去吧。”

“…他……”

“他会醒来的。”然后好好彼此陪伴着度过最后的这段时光吧。

“最后陪陪他吧。也让他最后陪陪你。”

……

在漆黑荒芜的黑夜中,他孤独地走着。

他不知道,究竟这样经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只知道,自己大概这样漫无目地走了真的很久很久……

在这不见尽头的黑暗中,渗出一股不知何去何从的寂寥与恐惧。

他要去往何方?

不论何方都是空寂的虚无,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静默了许久,久到茫然了时间,模糊了记忆。

忽然的,一丝光亮刺破无穷无尽的黑暗。一根细长的红线,一端温柔的慢慢缠上他的手腕,另一端逐渐拉伸延长,蜿蜒至看不清尽头的远方。

他抬起手腕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好像周身的寒冷和孤寂都被它驱散了。

此刻,他拥有了一个方向。

他转过身,循着红线的方向缓缓走去,一步,又一步……

……

简易草席上的两位少年依偎在一起,好像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流浪者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把少年抱在怀里,帮忙理过散乱的头发,他给予怀里的人一个柔情缠绵的额头吻。

少年纤长的睫毛轻颤,光亮终于重新慢慢照亮他的世界。

他醒过来了。

感受到额头上的触感,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扯了扯嘴角,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早安。”

流浪者轻微一颤,在对上澄澈略带着疲惫的眼睛时,将人圈得更近了些,头埋在少年的颈间,在其耳边喟叹道:

“终于……”

“终于肯不赖床了吼,小瞌睡虫。嗯?瞌睡虫都没你能睡的。你好意思睡这么久吗?”

“算了……”

“早安,我的小笨蛋,或者…小瞌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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