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想对他说-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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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你就被送进了医院，并且得到了赔偿；而他舅舅，被送去了监狱。

那件事情，在当时很轰动，不过，那时候的网络没有这么发达，所以，宣扬的不大。再加上你不是本地的，事情发生后你就走了，所以，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受尽了折磨却不知道那个人的模样。

他外公承受了多年的流言蜚语。外公也说，那是他应该承受的。

外公去世那一天，还有人说着这件事。都说他舅舅是晏家唯一的诟病。

外公说，为了弥补他的错失，给了你父母很多钱，不过被你父母拒绝了；他也知道，有些过错是钱也无法弥补的，所以，自责到了最后一刻。

他知道之后，愤怒、自责、无奈……不进食。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因为外公的离世才会如此，只有我知道其中的因果。更无奈的是，我无处可说。原本以为，知道了他的秘密后，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虽然他的确这么求过我，但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那个时候，他跟我说，不能伤害了你那么多之后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同你一起，所以，他求我，求我把你俩的关系切断，因为他做不到。后来，你走了，但是他又病了。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发生那件事不久，他就生病了，抑郁症，并且，他还很排斥看心理医生。

惊奇的是，不久后，不药而愈了。但是，你走掉的那三年，他又生病了，更严重了。不仅仅残害自己，也伤害周围的人。所以，我带他去看了你。见到你之后，状态就好多了。

自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带他去你工作的地方，如果我没时间，就由谷亚载他去，那时候他的状态很不好，我们不敢让他一个人出行。

慢慢的，他开始恢复正常，听谷亚说他时常去看你，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晚。再然后，他跟我说，即使最后鱼死网破也没关系，至少曾经好好的在一起过，对他来说就够了。

“那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安然实在没办法说出那个字。纵使她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可那也是因为疾病，也有心理预期。如今的事件，实在是叫人措手不及。

“应该是一早就做好打算的。可能是觉得实在没有办法面对你吧。”

“没有办法面对我，那他之前是怎么跟我一起生活的？”

“舅舅的出狱出乎他的意料了吧，毕竟，曾经的判决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舅舅不出狱，是不是就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我猜是吧。”黄艾柔双手抱胸依靠在椅背上，“他说过，不想过没有你的生活。”

这样的话他也对她说过，只是，她没有理解话里真正的含义。

“其实……之前那次找你，就是听说了舅舅会被提前释放的消息，也才知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事实，这样才公平。我来找你的时候打算全盘托出的，只是，中途收到了续然发的消息，他求我，求我再给他一些时间，这些事情，他想自己跟你说，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你全部。然而，我也很讶异，你已经知道他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

“你讶异的是，知道之后我还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了。”

“但你不知道全部。我在想，如果在这之前告诉你真相，续然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路是什么样的，只能见招拆招。”

她也突然想起，也是黄艾柔找她之后，何续然才说起要孩子的事情。

也许，在纸包不住火的那天，他可以用孩子做筹码。也许，第六感告诉她中间存在的隐情，所以她一直在逃避。

孩子还是来了，在他们都不知情的状态下；而孩子的离开，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如果，她注意到这一点，那么，孩子跟他都不会离开吧。

活着，才有希望。哪怕不在一起。

“他是怎么走的？”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黄艾柔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安然，继而说道：“我也是用了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的。”

“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我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安然擦掉从眼眶掉落的眼泪，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尽。

“如果他知道你的态度……也舍不得走吧。”

舍不得走……这四个字深深的刺痛她，除了眼泪外，身体总算有了反应。

“怎么处理的？”

“骨灰被叔叔阿姨带走了，带去法国了。估计短时间，他们也不会回来了吧。”

“那他舅舅呢？你知道吗？”

“他给了他舅舅一笔钱，足够他用很久的钱。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舅舅来找过我。说是在续然出事前一天跟他见过一面。舅舅说，他看起来很平静，给了一张银行卡，让舅舅不要来打扰你的生活。”

接着，就是无止境的沉默。

安然也不知道黄艾柔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她回过神的时候，整个房间是暗黑的。凭借着对这个屋子的熟悉，走到卧室，然后倒在床上。

房间里，还残留一丝他的气息。可是，他不在了。

朦朦胧胧中，她进入了梦境。

梦境是熟悉的。

从小到大，这个梦一直困扰着她。

从前的她，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梦境中那个人的长相。如今，却豁然开朗。黝黑的皮肤，狭长的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带有弧度的嘴巴。种种的特征组合成了十八岁时的他。

安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个梦境里，没有恐惧，没有恶心，有的只是疼痛和心甘。

曾经的她，为自己的这种感受而羞耻。正常的人，在经历那件事情后，不会是这样一个感觉。

没同他在一起时，她暗暗觉得自己是个浪荡的女子，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正经；在一起后，尤其是知道他是自己十岁认识的那个大哥哥之后，她猜想，自己有那样的感觉，可能因为，那是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