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徒（1/1）
“张大富，63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留康，39岁，二儿子张留福，36岁，皆是无业游民。”小乐借着警局的权限查到了信息。
“这个，这个就是死者。”林昭绕到两人后面，左手手臂着搭在一旁的常生肩膀上，右手指着张留福的照片，“他死相虽然很扭曲，还瘦了不少，但这一脸猥琐的气质还是没有变。”
“能查得到通话记录出入场所什么的吗？”常生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我看看……”小乐运用着神迹·白泽带给她的堪称人肉计算机的大脑算力，对着电脑进行噼里啪啦地进行操作，如同挥舞着信息之刃般破开网络洪流，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张留福的各项记录。
常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按下心绪没有干扰小乐工作。
接下来，三人开始逐一播放一周内张留福的通话记录和进出各种场所的录像。
第一段是张留福和他哥哥张留康的通话。
……
福：快了快了，快到日子了，很快……很快我就能迎接我的女神了（随后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康：（似乎被弟弟古怪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寒颤）阿福，我觉得……那个滕六有点不对劲……会不会他是个骗子?而且我感觉他给我们喝的那个'甘泉'也有问题……我最近感觉脑子晕乎乎的，经常一睡一整天……
福：嗯?你也要背叛伟大的神明吗？（张留福发出威胁的低吼）我会如实告诉神明大人的，到时候，一切的财富和权力都是我的！
电话被挂断了。
……
三人面面相觑。
“特殊的'日子'、女神以及貌似是他们带头人的'滕六'。”常生抓住了这段语音中的关键词。
“还有还有，张留康发现自己身体出了些问题，以及滕六给他们喝的那什么'甘泉'。”林昭举手道。
小乐思考了一下，点开了一周前的一段视频。
“这是峰叔刚刚发给我的视频，备注是'这份业绩送给你们三个'。”小乐歪头说道，“看样子峰叔已经查到了。”
“业绩送给我们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办这个案子吗？”常生疑惑道，视频前半段只是很平常的夜店内容，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揩着长腿服务生的油。
“长亭市还有两支正规的神裔小队，不过他们经常到处跑接活，我和小乐又是实习生只能做抓野生神裔靠着超能力的违法乱纪工作，业绩肯定比不过他们。”林昭无奈地说道，“业绩有提成哒！要不是你来了估计这活计峰叔肯定自己接了，轮不到咱这些打工人。”
“这样吗……”常生一副完全理解了的表情，“所以他们会来抢活吗？”
“大概率不会，因为司马朗那只小队去了澳大利亚，刘晓的那只小队去了首都，现在长亭市只有我们这只实习生小队。”小乐叹了一口气，“长亭市已经三年没有这类信徒相关的大案子了，房价又那么贵，大家要攒钱买房子就得到处抢业务。而且我有理由怀疑峰叔这个人情是要还的，比如奖金下来了分他一半。”
“那就先从这件案子开始攒业绩吧，二叔那边要钱的话我挡着。”常生对自己这个老滑头二叔已经习惯了，指了指已经在监控视频中出现了的张留福张留康两人，“看，他们出现了。”
画面中，张留福和张留康带着一个黑色皮包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对面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长发男人。
随后，墨镜男接过两人的皮包，打开一道缝确认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红色的钞票。
“这个人应该就是电话里提到的那个'滕六'。”小乐皱眉道。
监控中的三人完成交易后，仍然没有离开，似乎还在交谈着些什么。
突然，滕六抬头看向了摄像头，隔着墨镜和屏幕，依旧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随后视频终止。
……
“他是神裔?还是信徒?”林昭询问道。
“如果扯上复活神明、祭祀仪式，那么大概率是信徒。”小乐说道。
“这个人能查得到信息吗？”常生皱眉道，这个人显然是问题的突破点。综合电话里的描述和查到的信息来看，他在古物交易后蛊惑了张家兄弟进行某种邪恶的神明复苏仪式，而且还给他们灌了药保证忠诚。
那么仪式完成，神明复苏了吗？这个滕六和复苏的神明会在哪里呢？
“等下。”小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她一个接一个地打开夜店的往期录像，快速拖拽进度条，扫视着一帧一帧的缩略图，令人眼花缭乱的混乱图片在她面前仿佛慢动作般链接成了一段正常的视频。
“太简单了，明显到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小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刚刚的视频播放速度让她有点难受。
“这个人会在每周的一三五固定来店里坐上一阵子。”小乐闭着眼睛说道，“他甚至有一张夜店的金卡，每次喊服务员的时候都会展示出来，要求服务员给他找来几个'客户'，并且同客户聊上一段时间的天。”
“然后呢？”常生有些疑惑，只是聊天的话，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从普通人的角度看，这种花钱浪费时间还没有任何精神收益的事情的确没有意义，但如果他是为了寻找目标呢？”
“寻找有资格献祭的目标。”小乐睁开了眼睛，“在和张家两兄弟达成交易后，他再也没有在夜店里寻找过'客户'，只是在那里喝上一杯酒后离开。”
“还是个酒鬼?”林昭皱眉，一脸不解，“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张留福死亡之后会成为第一嫌疑人吗？”
“酒鬼是不会天天去夜店只喝一杯鸡尾酒的。”小乐白了林昭一眼，“他明显知道自己会成为嫌疑人，所以他弄坏了监控。他在完成交易后仍然定期去夜店坐上一阵子，是在等我们过去。”
常生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要见我们，那我们就去会会他。”
但是林昭大喊拒绝，指着画面定格的滕六说道：“人家都这样明目张胆了，肯定有埋伏啊！而且……而且他的肱二头肌比我的屁股都大！我们要不要多叫些人?”
“怎么叫人?让局里的人跟着我们不由分说地闯进夜店然后抓住他，只是因为我们的一个猜想?”小乐盯着林昭问道。
“他之前不是还干过不干净的交易嘛，我们拿这个理由抓他。”林昭肯定地说。
“那个不是什么违禁品。”小乐提到，“是一件很正常的明代瓷碗。”
“那我们真的得去找这个看上去像信徒头头的家伙?”林昭欲哭无泪。
常生轻轻地拍了拍林昭，安慰道：“别怕，我冲前面，你们垫后。”
“今天是周五，如果运气好，我们今晚去这家夜店就能碰到他。”小乐调出了那家夜店的霓虹招牌——韶华。
办公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常峰提着高高一摞盒饭走了进来。
“还在找线索呢？”常峰一边分发着盒饭一边笑着说道，“先吃午饭吧，别饿着了。”
常生接过盒饭，坐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然后对着小乐使了个眼色。
'跟不跟他说我们晚上去找滕六的事情?'常生朝着常峰撇了撇眉毛。
'说吧，我不希望我们没有后援。'小乐眉毛上下运动。
'你们什么时候进化出了眉毛说话的本事啊喂！'林昭瞪大眼睛挤眉。
“你们脸抽筋了?”常峰看着三人眉毛肆意飞舞，疑惑道。
“二叔，我们今晚打算去那家'韶华'会一会滕六。”常生坦白道。
“滕六是谁?”常峰不解。
“就是那个峰叔你发过来的视频里的墨镜壮汉。”林昭再次举手，“峰叔你跟局长讲一下给咱派点后援呗，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十二岁妹妹的，可不能殉职啊！”
“瞅你那点点大的胆子。”常峰笑骂道，“抓个人怕成这样，你们仨加一起还怕抓不住一个嫌疑人?”
“那家伙有什么把柄吗？”常峰问向小乐。
“没有，所以我们打算以私人名义去见他。”小乐如实回答。
“那就没办法从警局那儿拉人了。”常峰摇了摇头，“不过你们三个也是头一次抓这种危险度高的家伙，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底线，懂吗？”说完，常峰严肃地看向三人。
“知道了二叔，我们会小心的。”常生答应道。
“别搞出太大动静，我可不想再写一份又臭又长的报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