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段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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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包间里灯火通明。我坐在光洁的桌子旁，等待着有名的国际企业A公司负责人Ayden的到来。
就连我自己都不会料到传说中的商业王子Ayden竟会主动提出跟我手下的企业合作。
A公司是近年来突然崛起的一家国际企业公司。据说此公司本是一家平淡无奇的小公司。自创始者将它交给了自己刚毕业的儿子Ayden后就迅速发展了起来。A公司一路垄断市场，在商业路上杀出来了一条血道。如今更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我明白若是我接下了这单生意，我手下的企业必会在a公司的带动下蒸蒸日上。说不定日后公司一强大，林雾就会因此愿意接管公司，渐渐好起来了。
原本静谧的包间外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我知道是Ayden来了，于是连忙站起来迎接。
「你好，Ayden。我是H公司的负责人林渊。」
我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可在看清来人后原本摆好的微笑却瞬间僵硬了。
「林渊，好久不见。」
秋白鸽面容沉静，露出淡淡的笑。
时隔多年，他还是一副漂亮的样子。只是五官整体没了当年属于少年的稚嫩感，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年人的沉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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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Ayden就是秋白鸽。
秋白鸽说，他没有怪过我。
他说，当初他身体不舒服，在晕倒之前没有选择叫救护车反而是选择了联系我原本就是掺杂了一些私心的。
他说，他那时候其实听到了我在病房外的那通电话。
他说，我会跟他断绝来往全是因为他一念之差的那点私心导致的。
他说，是他自作自受的。
他说，这些年听说了我和林雾的事，一直都在找我。
他说，我做的糖醋排骨和土豆炖牛腩真的很好吃。
他还说，他一直很怀念那天凌晨跟我一起过的那个除夕。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跟我聊无关工作的事，而那笔生意合同在他刚坐下的那一秒就被不假思索地签成了。
我把和A公司签约成功的消息告诉了林雾，却没有把Ayden就是秋白鸽的事告诉他。林雾从前就不喜欢秋白鸽，我若是告诉他这件事怕会因此加重他的病情。
可是林雾的心病还是没有好转，状态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了。有时候我甚至有一种他马上就要碎成一片，消失在我眼前的幻觉。
我开始日日担惊受怕，更是一刻也不敢让人离开他。后来请了无数的心理医生来为他医治也依然无济于事。
「林雾，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好起来。」
我满眼疲惫地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肩膀太过消瘦，硬硬的骨头硌的我难受。
「林渊，找个优秀的男人嫁了，我马上好起来给你看。」
林雾的声音低沉嘶哑。
我闻言抱着他的手僵硬起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林雾第一次不是以‘好不起来了’做回答。可是我的心却比之前那几次都要难受。
我只觉得心里像破了个洞似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漏掉，那漏掉的过程还带着让我无法忍受的钝痛感。
我不敢相信，那个曾经爱我爱的偏激的林雾现在竟然要我去嫁给别人。
我颤抖着声音，失措地说：
「林雾，你不爱我了吗？」
「不爱了。时隔七年，我早就不爱你了，林渊 。」
「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
林雾的回答冷的如同碎裂的冰，生生将我的心给刺穿。
许是过度伤心，当天夜里，我难得的没有回家陪着林雾，而是独自去了酒吧，准备灌自己一夜的酒。
我感觉我的心好像被刺了个看不见却很深很深的伤口，伤口里卡着的愧疚是尖锐清晰的，堵得我生痛，笼罩着整个胸脯的委屈又像潮水一般一遍遍把我淹没，是闷软又让人窒息的。
我握着酒杯，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眼眶中的泪水就尽数掉落。应该是脸颊上划过了太多的泪水，现在有些紧绷。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有些迷离，我的脑袋有些沉，我想我大概是醉了。可转念一想，又想到明明平时心情不好喝醉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的，我感受着心里依旧汹涌的难过，又猜着，我是不是还没有醉。
酒喝多了，尿意多了起来，胃里也翻江倒海。我摇摇晃晃地去了厕所许多次，不是去吐就是去小便。
再去厕所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脑子有些迟钝，等我反应过来要去接的时候，那铃声已经停了。
我的视线模模糊糊，锁屏密码摁了很多次才打开。打开后我发现，未接来电原来已经有三个了，显示全是秋白鸽的。大概是酒吧内的音乐声音太大掩盖了我的手机铃声，所以才一直没听到。
这时，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才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我和秋白鸽约了谈论项目投资的事。
可是一个人在难过到极点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去管任何事情。
我本来想打字跟他道歉，然后告诉他，我身体不太舒服，项目投资的事先临时取消吧，可是我看着那影影绰绰的26键打字格，输入出来的字乱七八糟，这样来来回回反复了很多次，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又打来了。
我顺势接通了电话：
「对不起……临时，取消。我身体，不太舒服……」
我断断续续的说，开口那一瞬间，我自己都有些诧异，因为我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变得像被烧开的水壶里冒着的烟一样沙哑又尖锐。
「怎么回事？听着很严重。」
「身体哪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传来秋白鸽的声音。
听到他的关心，不知怎么的，我眼睛一酸，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没事。就是心情，难过，喝了点酒……」
大概是酒吧里的音乐声放的比较大，厕所隔间里也只能掩盖住一半，秋白鸽听出来什么。
「在哪个酒吧？」
他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把酒喝够了，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本来是想借酒让自己好受些，却没想到心里没怎么好受，还把身体给喝垮了。我的胃里像燃着熊熊烈火一般，火辣辣的刺痛。现在的我头昏脑胀的还腿软，反而越喝越难受了，猛然间又想到自己不回家林雾一定会失眠的更严重，所以就想马上离开了。
「风铃酒吧。」
「你能来，把我送回家吗，我想回家…」
我的声音更沙哑了。
「好。」
电话那头只回了这么一个字，却让我的心里变得很踏实。
二十分钟后，秋白鸽就到了。
我又难受又累，秋白鸽把我背到车里几乎不到一分钟，我就睡着了，后来的事我记的不太清楚。只记得秋白鸽把我背到家门口，敲门把我送了进去。当时的我大脑昏沉，根本没多少意识。若是有半分的清醒，我肯定都不会这样糊涂地忘了林雾讨厌秋白鸽这一茬。
事后不论我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什么样的氛围，更不知道林雾看到秋白鸽时想了些什么，他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第二天，我问了秋白鸽，好在他告诉我他进门就给林雾解释了，林雾并没什么不好的反应，而且在他临走前还对他说了一句：
「谢谢你把她安全送回来。」
那晚，半梦半醒中，我感到有人为我脱了鞋袜和衣服，为我盖好了被子，混着热水喂我吃了些胶囊药片，还用热毛巾擦去了我脸上无数道干涸泪痕留下的紧绷感。虽然我的状态不清醒，可潜意识却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家里的保姆，因为保姆身上没有让我熟悉的橘子味体香。
在我印象里，身上有橘子气味的只有林雾。可是林雾的心理疾病明明很严重，腿脚还带有伤疾，他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会有力气来照顾我？还照顾的这么细心。
我一定在做梦吧。
我感到有人将细密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尤其是我那已经肿的像灯泡一样的眼皮，被他反反复复地亲吻着。
一直这样了好几分钟，他的吻才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把他找回来的？」
他的语气委屈到让人心颤。可意志昏沉的我却不知道这个人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我想开口问他的，却奈何没有一点力气。
「也好。」
他再出声时，只这么了一句。
说罢，他那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我的肩颈上。只是这次，滚烫的液体也随着那些并不温热的吻砸落在我的肌肤上。
他的嘴唇并不是温热的，可他的眼泪却相当的滚烫。
林雾明明是最抗拒与我亲热的，如果真的是他，根本不可能会这样亲我。
大概是这么想着，我的心里感到了不安，于是费力地挣扎着张开了眼，看到的却真的是林雾，他的脸上竟淌满了泪水。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林雾。认识的林雾从没有掉过这么多的眼泪。
那一刻，我的心尖像被人掐了一下，但比起疼，更多的是酸酸胀胀的感觉。可是奇怪的是，感受到这种感觉的同时先前那种让我承受不了的愧疚和委屈所带来的猛烈的不适感立刻就消散了许多。
意识模模糊糊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落泪，只是有些疑惑地抬手为他擦去那满脸的泪痕。之后，我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不知怎地又睡了过去。
再有些意识的时候，是我感觉到林雾把拉进了他的怀里，将我右脸上的发丝一缕一缕温柔地挽到耳后。
我听到梦里的他对我说：
「你好傻，因为那几句话去喝那么些酒，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让你难过了，对不起。我不想对你说那些违心的狠话的。」
「我不想把你交给别人，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做比让我死还难受。」
「林渊，我好爱你，可是我快活不下去了，我没有办法了。」
「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林渊，我用尽全力再爱你最后一段时间好吗？」
梦里的林雾声音是支离破碎的，我的心在梦里揪作一团，只觉得这样的话比他早上说的那两句话更让我难受。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一直以为，那些话真的只是，只是我梦里的林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