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长枪破势,血染青衣(1/1)
锵——!
枪刃与剑锋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一阵电光火石,赵源踉跄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
樊冲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赵源。
虽然对于招数的熟稔和对体魄的打磨可以增强一部分实力,甚至在同境界,同修为的情况之下,完成对对手的碾压。
然而,六重玉衡境对阵四重天权境,修为之间的鸿沟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几乎不可能依靠旁门左道去弥补。
对于赵源来说,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哪怕是明眼人都看出了,这樊长老就是明摆着要欺负人,也早就已经晚了。
二十招,谈何容易?
然而,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只好背水一战。
赵源心念至此,索性将身上的青袍直接脱下,早就布满伤痕、龙精虎壮的健硕身躯登时显现而出,全身肌肉线条如钢浇铁铸般坚硬、紧绷。
“哈哈哈哈,好,你果然够胆气,今日我就给你个痛快。”
“晚辈今日便是死在这擂台上,也无怨无悔……”
文清见状,一下子心惊肉跳,此时此刻,站在擂台上的赵源,仿佛已经化身为一头人形凶虎,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狂野气息。
“哼!死鸭子嘴硬。”
樊冲冷哼一声,剑尖如同毒蛇吐信,向着赵源猛咬而来,速度之快,电光火石之间杀将而来。
“巨蛇翻江!”
赵源身体下蹲,自下而上,用枪身磕开了樊冲的剑刃。
“铛——”
赵源右手长枪横挡,却感觉一股巨力传递而来,让他根本难以抵挡,虎口震得生疼,整个人被轰飞数丈远。
“噗——”
他张口喷出一道鲜红血液,此时此刻的他,体内气血翻腾,方才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但是,赵源并不甘心就这样倒下。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了起来,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樊前辈,请赐教!”
话音未落,赵源双脚猛蹬擂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樊冲扑去,枪芒闪动,带出呼啸风声。
叮叮当当——
长枪划破空气,与剑刃又是一阵碰撞。
樊冲冷笑一声,长剑舞动,如同一道密集的雨幕,将枪影尽数封锁,每一次交击之后,他都会趁机攻出一剑,使赵源疲于应付,节奏瞬间乱套。
“唔——!”
赵源闷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如牛,剑气已经攻入体内,他此刻正在压制这些外来的逆行之气。
砰!
然而,樊冲的攻势丝毫不减,长剑狠狠劈下。
赵源避无可避,只能举枪格挡。
“噗——!”
赵源得巨大的力道击倒,一口鲜血喷出,但是依旧拄着长枪,颤颤巍巍地起身,目眦欲裂。
他怒吼一声,再次挥动长枪,朝着樊冲刺杀过去。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
樊冲眼中露出浓郁的杀意,他本来想给对方一个痛快,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一股极强的剑意,显化出令人心悸不已的金色波纹,以樊冲为中心,席卷而出,横扫八荒六合,所到之处,地面寸寸崩裂,连空气都变成了扭曲的漩涡,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
赵源瞳孔骤缩,他深吸一口气,浑身肌肉贲张,将体内仅存的真气灌注进手中长枪,耀白火焰燃烧的更为炽烈,一股只存于战场的杀伐之气,升腾而起,与樊冲的可怕剑势分庭抗礼。
赵源随即猛然暴喝:“野火燎原,百二齐出!”
顿时,好似火海汹涌奔袭,一道道凌厉的枪影,铺天盖地,笼罩樊冲周身上下,将其包围起来。
“雕虫小技!——天罡破浪诀!”
樊冲冷哼一声,长剑斜指地面,猛然间向前一刺。
嗡——!
一圈金色涟漪扩散而出,将赵源的枪影纷纷摧毁。
正当他以为赵源已经无力还击的时候,一记角度极为刁钻的枪影,袭杀而来,点在樊冲的身上,顿时鲜血染红了樊冲的衣衫。
樊冲吃痛,身体微微摇晃,漫天剑影霎时破碎。
一众玉栾宗弟子仿佛是见了鬼一般,纷纷一脸诧异的看向赵源,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有一个修为远远比樊冲要低的散修,破掉了樊冲最引以为傲的招式。
可是,此时此刻,赵源也因为剑气横流,早已经遍体鳞伤。
“鼠辈,竟敢伤我!”
“樊冲,住手!”
姜处玄随即出手,无数条仙藤破土而出,缠绕着樊冲的长剑,将他困得结结实实。
“呵呵,姜处玄,你这是什么意思?”
樊冲脸色微变,冷喝了一声。
“樊冲,此间试炼已经足够,若是此人当真体力不计死在了玉栾宗,你有没有考虑过会是什么后果?所以才劝阻你罢手,你若执迷不悟,我不介意亲自送你去平原王府领罪!”
几位术法堂专精于恢复术法的弟子在掌门的示意下,抓紧时间,把赵源抬上担架,又有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弟子,合力扛起了那杆炎鳞宝枪。
他们未曾想到这杆在赵源手中灵活无比的大枪,竟然如此沉重。
“夫君!”端木玄月泪眼婆娑,哭喊道,“你傻不傻呀,你明知斗不过他,为何还要义无反顾?”
“为夫既然来拜山门,自然要让娘子脸上有光……”赵源艰难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柔声细语,说道:
“娘子……莫要伤心,哭哭啼啼……就不美了,还是……笑意嫣然时……最为动人……”
说罢,就昏死过去,没了动静。
姜处玄心里一沉,麻烦大了。
且不说此人还有一重王府幕僚的身份,便是赠予的聘礼,都足够玉栾宗好几年的消耗,与这样的一位人物交好,无疑是增加了玉栾宗的实力与底蕴。
樊冲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儿叫测试实力,说的难听点儿,就是窝里横。
如此拎不清,当真是辱没了宗门这些年对他的培养与信任。
毕竟如此诚意满满,却横遭刁难,天知道除了姜处玄之外,究竟还会寒了几人的心。
不仅如此,身为王府幕僚,亲自前来,必然也是有公务在身,绝非儿女私情这般简单,若是真的折损在玉栾宗,平原王肯定会勃然大怒。
到时候,整个玉栾宗都将面临覆灭之灾。
一念及此,姜处玄面色微寒,说道:“自即日起,革除樊冲论剑堂堂主席位,永不录用,即刻打入黑牢,听取候审;凡参与围攻之弟子,罚没三年修行资源,并且三年之内,宗门之中,大小比试,皆不得参与!”
闻言,樊冲和玉栾宗论剑堂众多弟子,均是面如死灰,一个个神情惊惧,瘫软在地。
“这……这怎么行呢?”
“我们没有错啊,为何要惩戒我等?”
“我们不服!”
很多弟子跪在地上求饶,希望姜处玄网开一面。
但是众长老并没有出面求情,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掌门姜处玄不这么做,日后只怕是会引来更加深重的灾祸。
“另外,掌教弟子文清,加授检校论剑堂堂主,暂时行使论剑堂堂主之职权。”
文清盈盈下拜,声音清冷,说道:“谢掌门栽培!”
“论剑堂弟子端木玄月,加授检校论剑堂执事弟子,负责监督论剑堂诸多琐事,维护宗规,严厉管束!”
闻言,端木玄月脸色缓和,立马站起身来,恭敬施礼道:“谨遵师尊谕旨!”
一晃七日过去了,赵源终于苏醒,端木玄月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玄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赵源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她乌黑亮丽的秀发。
“夫君,你总算醒了!”端木玄月喜极而泣,扑进他怀里。
赵源搂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温柔的说道:
“我没事,不过,樊长老他们如何了?”
“樊冲被革职下狱,掌门也已经乘坐天舟,亲自去平原王府了。”端木玄月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夫君,你现在受了伤,恐怕不适宜赶路,我建议你留下来好好休息调理,至少半个月之内,别再离开玉栾宗了。”
虽然赵源表面看上去很是镇定,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于是轻轻地说道:“好。”
端木玄月轻轻地撩开自己的头发,在赵源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夫君,你先在房里休息吧,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滋补药膳。”
赵源微笑着点头。
看着她离开屋子,赵源躺靠在床榻上,脑袋昏昏沉沉,感觉全身疼痛不堪。
不过,赵源还是咬牙撑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虽然最后一击侥幸破势,然而五脏六腑全部遭遇重创,能活下来已经殊为不易。
若要想完全恢复,哪怕是在丹药,灵石的不断滋养下,也得小半年的时间。
与此同时,平原王府,段孝先大发雷霆。
“那樊冲真是好大的胆!此子本王尚需对其和颜悦色,吾儿与其称兄道弟,而他竟敢如此刁难?这是视我平原王府为何物?”
“王爷息怒,小老儿已将那樊冲革职下狱,然后才来请罪,万望王爷莫要牵涉无辜,毁我宗门啊!”
“你这老儿,今日你若不来,本王倒还真有此意,”段孝先目露凶光,哼了一声道:“不过那樊冲竟敢如此藐视皇亲威仪,欺辱王府上宾,本王岂能轻易放过他?”
“倘若王爷需要,小老儿这就命人回宗,将那人提来,听候王爷发落。”姜处玄低眉顺目,躬身说道。
段孝先冷冷瞥他一眼,哼道:“这种小角色,本王根本懒得出手!人就不用带来了,玉栾宗若是真有结交之心,不妨听听赵先生怎么说吧。”
段孝先说完,从桌上端起一碗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姜处玄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应承道:“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小老儿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