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伤初愈(1/1)
玉栾宗,一处幽静的小院,端木玄月正端着碗,给赵源一口一口的喂汤,因为是脏腑受伤,因此不宜过早用丹药,只能暂时以汤药与膳食滋养。
端木玄月因为这几天担惊受怕,全然没有前几天的光彩照人,不过因为赵源已经苏醒,眸子之中的阴霾终于也一扫而光。
赵源的身上被包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虽然已经止住血,但是看上去依然相当狰狞。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端木玄月有点恼恨地放下碗,她并不希望这个时候来人打扰这浓情蜜意的时刻。
“就来——”
她来到门前,打开门,是张巽领着几位术法堂擅长于医道的师兄弟来了。
“玄月师妹,听说赵兄已经苏醒,于是我就带着术法堂的几位师兄弟前来为赵兄看诊。”
“哦,几位请进……”
众人互相行礼,随后走进屋内。
端木玄月站在床边,对几名师兄说道:“劳烦诸位了。”
其中一人回答:“端木师妹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本分。”
“是啊是啊!”另外几人也连连称是。
在一阵望闻问切之后,为首之人点点头说道:“赵兄若非是体魄强健,只怕是过不了这么凶险的一关,既然已经苏醒,那么一切就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剩下的就是好生调养。”
“多谢师兄,”端木玄月欠身行礼,说道“我家夫君大概多久可以恢复如初,会对以后的修行有影响吗?”
“端木师妹大可放心,此次虽然有些经脉受损,但是并没有伤及根本,不会对之后的修行有影响,至于彻底恢复……静养小半年即可,不过大月一旬之后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真是太感谢诸位师兄了……”端木玄月再次施礼。
几名术法堂的师兄摆摆手说道:“端木师妹无需言谢,你我同属于宗门,理应互帮互助。”
端木玄月点头表示认同。
接下来,术法堂的几名师兄弟离去之后,端木玄月对张巽说道:“灵宝师兄,现在堂中是什么情况?”
“文清师姐现在正在整肃论剑堂的风气,围攻赵兄的五十个人,被文清师姐勒令外出历练五年,若是五年之内没有到达玉衡境,就不用回来了。”张巽说道,“况且,这些人本就是樊冲嫡系,在宗内逍遥惯了,让他们去历练,反倒是最合适的事情。”
“这样最好,”端木玄月点点头,说道,“也让他们搞搞清楚外面的世道,别一天天待在宗门,目中无人。”
“的确,不过天时已经不早了,我也得赶紧走了。”张巽说道。
“那我送送师兄……”
“师妹还请留步,毕竟现在已经为人妇,还是要注意避嫌的。”
张巽微笑着摇了摇手,然后迈步离开。
等走出很远,张巽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小师妹重新回了院落,他鼻头一酸,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快到论剑堂的时候,他收拾情绪,见到剩余的弟子正在练习剑术,其他人见到他,纷纷行礼道:“见过灵宝师兄!”
张巽点点头,直奔堂主书房而去,此时文清正在处理批文,见到张巽前来,问道:“你来了——小师妹最近过得如何,赵先生如何了?”
“小师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赵先生刚刚苏醒,但是不便于下床。”
文清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神之中,不着痕迹地泛起一丝轻微的波澜,赵源那一往无前的决然影子这几天在她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
每当想起赵源浑身浴血,却依然屹立不倒的气势,她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在被什么牵动似的。
然而,那惊人的一战,却是宗门之外,江湖上腥风血雨的一个缩影。
她面颊微烫,于是赶紧运转功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思压抑下去。
张巽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惊讶于自己文清师姐那眼中的一抹不同寻常的波动,
可是他更加知晓,自己绝不能逾越,所以默默地退下,准备继续做事。
而文清则是陷入沉思。
端木玄月在屋内,听到赵源平稳有力的呼吸之声,不由松了口气。
她走到赵源的床前,略显懒的趴在他的身边,像只乖巧的猫儿似的,用略带幽怨的语气说道:
“夫君啊,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要把我吓死了,浑身都是血,浑身都是伤,那时候我的心里呀,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害怕极了,害怕那个时候你就离我而去,幸亏掌门和师兄弟们及时赶来,不然的话,咱们两个恐怕今日已经阴阳两隔了呢。
“你说你啊,以前总喜欢说我是个傻丫头,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鲁莽,搭理那个倔老头儿做什么?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你就舒服了?我看,你就是想让人家好生伺候你,然后你在那里作威作福——哼,你们男人总是喜欢这样,我们女人为你们做牛做马,一刻都闲不下来,接长不短的还要欺负人家,要不是一时冲动把自己给了你,现在我早就离你而去了,才不管你呢!
“算啦算啦,事已至此,反正你现在也变成了个大傻瓜,虽然有时候会很不讲道理的欺负我,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那一战,仿佛是真的抽干了赵源的精气神,他足足睡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时刻才慢慢的醒来。
端木玄月正坐在床边看书,听到赵源睁开双眸,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夫君,你终于醒啦!”
看着端木玄月脸上那明媚灿烂的笑容,赵源心头涌起一阵暖流,他伸手握住端木玄月白皙细嫩的小手,柔声说道:“玄月,我睡了多长时间?”
端木玄月抬手看了看指尖的红印,嘟囔说道:“一共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赵源低喃,“那岂不是错过了吃晚饭的时辰了,这……”他看着端木玄月,正准备起身,但是密密麻麻的痛感,让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夫君不要乱动!”
端木玄月放下书本,来到了赵源跟前,将他搀扶起来,拿枕头靠在身后,柔声说道:“你身上有许多伤,千万不要碰到哪里,不然的话,伤口崩裂了可就遭罪了……”
“哦,好……”赵源虚弱的说道。
端木玄月开始忙进忙出,把煎好的汤药放到赵源跟前,慢慢地喂给他喝,汤药下肚,即刻化作精纯药力,滋润着他破碎的筋骨肌肉,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弥漫全身,相比较于刚刚醒来的时候,体内流淌的真气又壮大了几分。
一碗汤药下肚,赵源俊美的面容之上,出了一分血色。
“好些了吧?”端木玄月柔声问道。
“嗯,舒服多了……你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傻瓜——”端木玄月用玉葱一般的娇嫩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赵源的额头,说道:“让你逞强,活该受罪!”
赵源闻言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拉着端木玄月的小手,柔声说道:
“娘子,你先坐下,陪为夫聊聊天……”
端木玄月坐在床头,任由赵源握住她的纤纤素手,她歪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赵源,问道:
“夫君,你想聊什么呀?”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哪个樊长老交手?”赵源问道。
“嗯,你想说,你就说呗……”端木玄月撒娇道,那副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娇俏可爱。
“按照我的性子,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我会避其锋芒,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个樊长老,如果我不跟他交手,他不知道后边儿还要如何胡搅蛮缠。
“况且,你就算你、文清仙子以及灵宝兄台知道我的实力,然而总会有人抱有那么一丝怀疑,所以打一架让他们认清差距,这很重要。
“——你是知道的,为夫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麻烦——除此之外,现在我供职于王府,倘若不能让他们信服,只怕在之后的洽谈里,玉栾宗之人会轻视于王府,不好开展下一步行动。”赵源微笑着说道,“娘子要相信为夫,为夫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心血来潮。”
“所以差点把我吓死,你就开心咯?”端木玄月佯装嗔怒道,“倘若真是如此,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呵呵……”赵源宠溺的摸摸她的秀发,说道:“哪有,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
“算了,姑且信你,如果再有下次……”端木玄月的眸子扑闪着,说道。
“保证没有下次了……”赵源连忙举手做出投降状,服软道。
“哼——”端木玄月把头别到一边去,很是傲娇。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家娘子最是善解人意了,对不对?”赵源哄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都听娘子的话,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端木玄月嘟囔了一句,转身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说道。
一旬过后,赵源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并可以随便活动。
当然了,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所以他依旧容易疲劳而且嗜睡,有时候甚至可以睡一下午。
端木玄月每天都会熬制一些温补的膳食,送过来给赵源进补。
“娘子,这些天辛苦你了……”赵源望着端木玄月忙进忙出,忍不住心疼地说道。
“我不觉得辛苦,夫妻同甘共苦,这才叫夫妻!”端木玄月把头发挽到耳后,笑着说道。
她舀了一勺粥,递到赵源跟前,轻声道:“夫君,快趁热喝了它……”
如此温馨的场景,慕煞旁人自然是无需多言,如今二人已经是玉栾宗里面人尽皆知的一对道侣,郎才女貌,堪称璧人也。
只是没过多久,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一名身穿华服的锦衣公子,推门而入,啧啧道:“老赵,我在天舟上都快急成我锅上的蚂蚁了,你小子,却在这里柔情蜜意?”
来人正是段深。
“有本事你自己也找一个去,”赵源没好气道,“再说了,这一身伤,是为了我家娘子,难道你嫉妒不成?”
“我嫉妒个屁!”段深骂道,“我是羡慕啊……”
“羡慕什么?”端木玄月插嘴问道,她早就知道段深与赵源的关系,所以倒也没见外。
“唉,说了你恐怕不信。”段深叹了口气,幽怨道:“本世子天天对着镜子照,我寻思长得也不赖呀,怎么就要天天看着别人卿卿我我?”
“不爱看可以不看……”赵源正襟危坐,说道。
“哎呦喂——”段深翻了翻白眼儿,“老赵,咱还是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你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
赵源斜睨了段深一眼,冷淡道:“你可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跟我认识之后,你就天天花天酒地、沉迷风尘……”
“本世子在你眼里就是个酒色草包是吧,啊?”
“差不多——”
“你——好好好,本世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一阵互相贬损之后,段深终于步入正题,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那老头儿你想怎么处理?——不用太考虑玉栾宗门的想法,山下还有三万精兵驻扎呢。”
“你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我没有虎符,调动三万精兵,我疯啦?”段深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我父亲的意思,说是要我带着三万兵马过来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