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井下尸骨（1/1）
杨武自己拿钱雇来了挖机，废井一点一点的挖开。
听说这里有人挖井，附近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口井大概有十米深，加上里面填充了碎石头，所以挖掘起来有些困难。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天的挖掘，大量的泥土和碎石被挖了出来。
当然，最先挖出来的一个皮包，还有一颗骷髅头！
头骨的出现，让雷剑的心神立刻紧绷起来：“江唐，立即打电话通知队里，去车上拿警戒线，保护现场。”
一边说，一边亮出工作证，让观看的人群后退。
江唐按照吩咐，先打了电话，然后拉警戒线保护现场。
很快，刑警队还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全部到达现场维持秩序。
骨头、衣物、皮包一点一点挖掘出来。
“蒋法医，把尸骨带回去做个尸检，另外，取杨武的血，做个亲子鉴定。”
“是。”
蒋法医，名叫蒋秋，四十五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
在挖掘出两具尸骨以及皮包和工具箱的那一刻，杨武早已泣不成声。
几天后，经过基因比对，确定尸骨就是杨炳印和杨文。
因为涉及到陈年旧案，所以经过申请，重启调查。
会议室。
蒋秋拿着一份尸检报告，做着总结：“根据骨龄和身体特征判断，这第一具尸骨是杨炳印的，另外一具则是杨文的。经过分析，杨炳印的头骨受过猛烈钝击，这是致命伤，凶器应该是铁棍一类。杨文的致命伤在脖子，有一道很深的割痕，凶器应该是砍刀一类。其他的胳膊腿等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可以判断，两个被害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在杨文的手腕、脚腕处有勒痕，可能受害人经过捆绑，也就是说，凶手们最开始处于下风，然后控制了杨文，逼迫杨炳印就范。”
“从废井中挖出一根钢管，一把匕首，一把砍刀，另外还有一捆尼龙绳。经过伤口的痕迹比对，确定是凶器。说明凶手至少三人。”
雷剑看了一下报告，说道：“失踪案变成了命案。上级要求命案必破，所以，大家全力以赴，一队走访附近的人，尤其是当年听见呼喊的扫大街阿姨，很可能是目击者。二队继续勘察废井以及周边村落，如今发现了尸骨，做贼心虚，凶手很可能露出马脚！”
“是！”
大家又要开始忙了。
江唐将案件的文件全部收齐并整理好，问道：“雷队，那我干什么？”
雷剑把几摞厚厚的卷宗扔给了他：“这些是当年走访的笔录。废井抛尸，如果不是熟悉环境，不可能知道那口井早已废弃。我有直觉，当年肯定有人说谎了，你把他们从里面找出来。”
“啊？”
江唐看着桌上厚厚的走访记录本，嘴巴轻轻张了张：“师父，这个好难，徒儿恐怕做不到。”
雷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咖啡：“找不出来，熬夜加班。”
江唐将桌上的卷宗和审讯记录抱在怀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队长、局长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他当然是和其他的队员共享偌大的办公区。
泡上一杯浓香咖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查看起当年的走访记录。
因为当年报的是失踪，所以，大部分都是走访问话，如果没有作案时间也就排除了。
既然凶手是多人，那么当年很可能就和凶手擦肩而过，也有可能凶手曾被问话，但是没有察觉而错过了。
看着这些厚厚的笔录，江唐感觉毫无头绪。
这是一项非常枯燥乏味的工作，就算有咖啡提神，江唐还是忍不住哈欠连连。
一天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下班后，雷剑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
“笔录看了一半，在凌晨四点左右，除了上夜班的，还有执勤的保安，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附近不远有一个火锅店不错，我请客。”
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不用开车。
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还算比较安静。
雷剑点了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盘五花，还有一些蔬菜。
江唐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涮了肉，大朵快颐。
雷剑看着那些肉片，喉咙抖动，尽管已经下锅煮熟，但依旧艰难的吞咽。
“师父，怎么了？不合胃口？”江唐有些奇怪。
“我不饿。”雷剑看起来好像有些恶心似的。“你怎么突然开始叫我师父了？”
江唐涮了牛肉卷，再蘸上用麻汁、辣椒油拌成的调料，塞进嘴里：“我觉得在没人的时候喊你师父，显得亲近。正式场合，就喊你雷队。”
雷剑刚毅的脸上再一次露出罕见的笑容：“你呀，就是长了一张甜嘴。”
江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上次吃牛肉面的时候，我就发现，师父对肉片有着反胃现象。为了不浪费，还是艰难吃了下去。”
店里不禁止吸烟，所以雷剑点上了一根：“观察的倒还仔细。”
“您上次跟我说过，刚入职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案子，一些老刑警因此连红烧肉都戒了。”
雷剑显然不想提，因为那是他的一块心病，也是一直没有侦破的悬案。
作为刚入职时的第一个案子，凶手的残忍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被害人被分解成了2000多块，轰动全国！
他们不但没有抓到凶手，反而事后老于因为办案不力，被调到了派出所。
雷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吃饱了吗？”
“饱了。”
“饱了就回去干活。另外，你吃的多，你结账。”雷剑起身往外走，然后如此说道。
“啊？师父，还能这么玩？”
“当年老于就是这么玩的，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雷剑走在前面。
江唐扫码结账，快速跟上：“师父，说说呗，别憋在心里，憋久了会憋出病的。”
雷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个案子一直压在我和老于，还有刑警队每一个队员的心上，算算时间，已经快二十年了！”
江唐吃了一惊：“二十年前的案子？”
“嗯，现在破案的几率十分渺茫。今天十八年前的失踪案上了新闻，这个被害人的家属发信息询问我，他们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我……无言以对。”
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毕竟发现了失踪十八年的的尸骨，所以好多人都在加班。
“把笔录给我一些，我也看看。”雷剑要了一些当年的访问记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晚上十点，江唐泡了一杯茶：“雷队，还不回家休息吗？”
“办公室里有沙发，我在这里睡也一样。倒是你，回吧，记得明天不要迟到。”
江唐已从旁人的口中得知，雷剑已经离婚，“我的爸妈都在农村，我在这里租的房，回去也是一个人。”
“这么帅的小伙子，没有谈女朋友？”
“以前有，分了。”
雷剑道：“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连谈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不。我从小就喜欢看破案剧，长大后只想当刑警。”
雷剑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以后你就知道了，选了刑警这条路，顾不了家。”
江唐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无意中扫了一眼雷剑手中的笔录，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四个模糊的面孔。
在四个人的手中，每个人都拿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像是背课文一样在背诵。
紧接着，他的脑袋一疼，右手急忙扶住桌沿，一不小心把茶杯碰到了地上。
雷剑正在翻看卷宗，没有察觉到异样，说道：“故意的是吧？”
江唐清醒了过来：“师父，刚才的这份口述和我看到的一个人上面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哦，是吗？拿过来看看。”
江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将另一份记录拿了过来。
其中一个叫王家善，一个叫王家良，是亲兄弟俩。
当年走访调查的时候，问他们凌晨四点在哪里，干什么。
两个人的回答是一样的，在打麻将。
打麻需要四个人，还有两个人，分别是金华明和谢友邦。
他们都是石墨村人，说那一晚上他们在一起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