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天他休息（1/1）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要想掐死我的东西。
虽然，那东西并没有成功，可我仍旧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厉白究竟招惹了什么？
我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公路上的情景。那女鬼想要蒙住小梁的眼睛，没有成功所以跟着回来了？
但她为什么站在厉白的床尾，而不是守着小梁？
……
早晨，我睁开眼的时候，厉白已经醒了。
此时，他正坐在餐桌旁喝牛奶，看到我醒来，他抬眸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醒啦。”他慢悠悠地放下牛奶杯，“今天我休息。”
“哦。”关我什么事？我敷衍道，“是该休息休息啊，每天你都挺忙的。”
“你说的对。”他勾起唇，轻笑一声，朝着我走近。
我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干嘛？”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儿？”
“今天你来安排。”他说完，伸出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一愣，“什么情况？”
他没回答，只是冲我笑了笑，转身上楼换衣服了。
自从再次相遇后，我完全摸不透厉白的性格。
还记得那天，我爸喝醉了……
他抱着我哭着说：“小花……不，太保……”又哭笑了两声，“你要是真的太保，就应该有办法帮你爸转个运，可惜……”
“可惜什么？”我妈端着一杯热茶从厨房走了出来，“来喝口热茶，钱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实在不行，咱们先把房子卖了，再找亲戚凑点儿。”
“凑？谁愿意凑？你的那几个兄弟姊妹？还是我家的？他们又能凑出几个数？”我爸摇着头苦涩道，“当初，就不应该去投资什么水产……现在欠银行的钱不是一个房子再随便凑凑就能还上的！”
我妈叹了口气，将热茶递给他，“哎呀，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之咱们先把房子卖掉，实在不行……”
“不行什么？”我爸皱眉问道。
我妈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也没办法。这近千万的外债，房子值几个钱，亲戚谁愿意借，又能借到多少，她心里有数。
“小花！”我妈突然拉着我的手，“你那个叫厉白的同学，他不是什么恒轩集团的少当家吗？要不……”
“妈，你是想让我去找他借钱？”我瞪大眼睛惊呼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宁肯饿死街头，也不会去求他的！”
“我又没说要你去求他！”我妈生气地拍了下我的脑袋，“你去问问他，能借多少是多少。他不借，顶多就是丢个面子！”
“不行！”我立马反驳，“我绝对不会去找他！”
我说完，转身跑上二楼进了屋子。
门啪嗒一声关上。
奶奶出现在门后，“小花香，这就不对了，我这次觉得你妈让你去找他，未必是坏事。而且……”
“奶奶！我是知道我爸妈现在有多难，可是，那厉白我也是很多年没打过交道了。就凭小时候那点儿交情，我就突然去问他借钱，这……我真的做不到！”
奶奶沉默片刻后说道：“小花香，你这样想也对。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我摇头。
“唉。”奶奶叹了口气，“其实，去见见厉白也不是坏事，明天你们不正好有个小学同学会？去见见他……”
那天，我听了奶奶的建议，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参加了同学会。
但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厉白说上话，他周围全是巴结他的各色人。
几个女同学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几个小时候经常欺负他的男同学端着酒杯跟他称兄道弟。
而我，却像个壁花小姐，一个人杵在那儿。
直到同学会结束，他主动走过来说想回老院子看看，让我带路，这才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
其实，老院子早就拆了，但我告诉他还在。一路上，我没头脑地瞎指路，竟然把车开到了郊区。
那天，他表情冷漠，目光深邃如潭水，仿佛知道我心里在盘算他什么。
“到了？”他停下车，侧眸问道。
我连忙点头，“嗯嗯，到了。”
厉白盯着我，忽而一笑。这一笑，我心虚得更厉害了。
可他却突然说：“结婚吧，你家的债务你来还。”
“什……什么？”
“结婚，你爸欠银行的钱我出。我娶你，你还我借给你的钱。”
我懵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开玩笑吧？你这是喝多了？”
厉白挑眉：“你以为呢？”
我：“……”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所以，我没有喝酒。”他淡淡解释道。
我：“……”
他的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时，他又说：“但是，结婚以后，分房。”
我彻底凌乱了。
“我不是……”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厉白淡淡说道，“我们今天算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面。所以，结婚以后，除非你情我愿……”
“停！”我赶紧打断他，“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分房睡！”
他笑了。
这笑容让我感到莫名的诡异，当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不寒而栗”来解释。
近千万的借款，我这是得写多少字才能还上？而且，我的点击率那么低……
“怎么？”厉白打断我的回忆，“今天你怎么安排？”
“啊？”我怔怔地抬起头，“什么？”
“今天，你准备怎么安排？”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没。”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我要去见大姐”
“下午茶？”厉白皱了皱眉头。
“对，昨天你也听到了，大姐说……”
“我陪你去。”他打断道。
我猛然瞪大双眼，“你陪我去？”
“嗯。”他肯定着，又拿起电话，“小梁，把上次那个设计师找来。”
我：“……”
他挂了电话，静静地望着我。
“呃，那个……”我吞了吞口水，“其实，我晚上还有事。”
我低头，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那块裹着沥青的石头。
“什么事？”他问道。
“我……我和薛友友约好吃晚饭了！”我 胡扯道，“你也知道她的，整天缠着我。”
他眯着眼睛：“我知道薛友友，是你的室友，大学的同班同学。”
“哦，你都知道？”
“听说过。”他语气平淡。
“呵呵……”我干笑两声。
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先是知道我家的债务，这次连只在婚礼上匆匆见过一面的大学室友薛友友都晓得了。
我可记得清楚，我给他介绍友友的时候，只说了是大学同学。而“室友”两个字，我从来没提过！
他调查我？
“晚上我送你过去吧。”
“嗯？”我愣住，呆呆地看着他，“我、我打车就可以了！”
“我晚上也有宴席。”他瞥了我一眼，“顺路。”
我脸红透，尴尬地挠了挠头。送我？顺路？可我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餐厅，而是昨晚上那条公路。
我心跳得飞快，强压住狂跳的心脏，故作镇定地说：“那谢谢啦，嘿嘿嘿。”
实在不敢继续跟他纠缠下去，感觉下一句话，我就要透老底了！
“我再回房睡会儿！”说完，我便逃似地往楼梯口奔去，脚步飞快。
“喂，你等等！”我听到背后传来他喊我的声音。
我不管，一溜烟冲上楼，砰地关上门，背靠着墙大喘气。
“别怕，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的。”奶奶幽幽地说道。
“奶奶？”她的突然出现让我惊讶，“你……”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奶奶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说，“你在担心什么？怕他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我摇了摇头，低头轻声道：“他只是个普通人，我是怕吓着他，而且……”
“而且什么？”奶奶盯着我。
“而且，他不适合我。”我喃喃地说。
“哪里不适合？”奶奶追问，“他有钱，长得好看。”
我苦笑道：“他所谓的娶我，不过是碍于小时候的情面，不想让我一家走投无路罢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像对待友友那样坦诚啊。”奶奶劝慰道。
“友友？”我摇了摇头，“其实，我特别后悔让她知道。”
奶奶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那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能想到一个甩开他单独行动的完美借口。”
我站起身，转向窗边，眺望远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回头，奶奶已经不见了。
“谁？”
“太太，是我，小梁。”
我打开门。
小梁说道：“厉总约的设计师到了，让我请你下去。”
“设计师？”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