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午茶（1/1）
小梁没有回答我，转身领着路下了楼。
我跟着他来到客厅，只见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见我下来，他忙摘掉墨镜，站起身迎上前，微笑道：“您好，厉太太。”
我礼貌颔首：“你好。”
“这是益市知名的形象设计师，陆杰。”厉白介绍道。
“形象设计？”我困惑地眨了眨眼。
厉白朝陆杰使了个眼色。
陆杰围着我上下打量着，“厉太太的头发……嗯……可以做一个深度护理，嗯……皮肤看起来还不错，就是缺水挺厉害的，得做做……衣服嘛，我让人送过来……”
“厉白，这是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愣愣地问。
厉白笑着看了看我，又对陆杰说：“帮她修剪指甲。”
陆杰立刻点头：“这个简单。我最擅长美甲，保证厉太太满意。”
“修剪指甲？”我更加疑惑了，“这是要准备从头到尾改造我？”
厉白挑了挑眉毛：“怎么？不乐意？”
我摇了摇头，“我……几年前我里的霸总桥段，还是不要吧。”
“你下午要去见我大姐，你忘了？”他反问道。
“我……”
真是无言以对，书里都这么写……真是无趣，算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一番折腾下来，站到镜子面前，我居然看不出和平时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而陆杰却像是打造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心满意足地点着头。
小梁送走陆杰，我拉着厉白就说：“看吧，你被坑了！设计了半天，我还是老样子！”
我又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完全没改变！”
厉白认真打量着我，说道：“不是啊，区别很大！”
“什么！？”
不是吧，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差这么多？这已经不是审美眼光的问题了，而是……他眼神不好！
下午，我和厉白一起出现在他大姐面前时，大姐很惊讶。
“呵呵，这大忙人厉总，怎么有时间参加女人的聚会？”她揶揄地笑道。
厉白不以为意，淡淡道：“带家属。”
“噗哧。”我喷笑出声。
“这是怕我欺负小张？”
见画风不对，我赶紧打断道：“大姐，您还是叫我小花吧。”
“哦，小花。”大姐往后靠了靠，“我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突然结婚了。”
她又看了一眼厉白。
我尴尬地笑了笑：“呃，因为……”
“因为，我们有一个约定。”厉白打断道，“我们曾经约定，过了26岁，如果彼此依旧单身，就结婚。”
“这……”大姐显然有些震撼。
我也吃惊，“你……”
厉白伸手握住我的手，说道：“小花和我，之间并不存在任何你们假想的利益关系，我喜欢她，所以希望能够跟她共同生活。”
我心脏猛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没想到，厉白居然记得那个“娃娃亲”的约定！
那天，他夜里来敲我家门，说要跟父母去国外生活了……
我和他来到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下，他说：“张花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走。但是，我外公外婆说，这关系到我的将来。我不懂。”
我安抚着他，“没事，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可是，我真的不想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咱俩立个约定！”
我想了想，就照着电视剧里演的情节，说道：“那我们约定，26岁的时候，如果彼此单身。不管多远，你都要回来娶我！”
“好！”他答应得很果断，“26岁，我就回来娶你！”
“那咱俩就一言为定。”我举起手，和他击掌为誓。
“一言为定。”
我想起自己当初的承诺，觉得既感慨，又有些愧疚。
厉白看着我：“对不起花香。”
“啊？”
“让你多等了我两年。”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温柔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再等了。”
我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这时候我该说什么呢……
“小花？”
“啊！”
“他说的是真的？”大姐突然问道。
我一愣，点了点头。
厉白看了一眼大姐，说：“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大姐似乎对厉白刚才的回答并不满意，或者应该说，并不是她预期的答案。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厉白：“我还以为……”
厉白皱眉：“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聊聊。”
厉白冷哼一声，：“不管你是随便聊聊，还是有什么目的，我的事，你都没资格插嘴。”
大姐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瞪了厉白一眼。
我担忧地看向厉白，这个大姐毕竟是他的亲姐姐，这么直白，真的合适吗？
厉白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拉着我的手，说道：“花香，你不是说还约了朋友吃晚饭吗？我送你过去吧。”
我点点头，跟大姐道了声歉。
临出门的时候，厉白突然转身：“姐，以后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说完，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坐进车里，我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大姐说话呀？”
厉白勾唇一笑：“别管她了，你和薛友友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你不是说晚上有个晚宴吗？”
“我已经推掉了。”厉白漫不经心地答道。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说，“我只是不想去参加晚宴罢了。”
“你可是恒轩集团的总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推掉工作呢？”
他瞥我一眼，笑道：“那又怎样？”
“你……”我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必替我操心，说吧，去哪儿？我送你。”
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我根本不是和薛友友吃饭，而是和我奶奶的鬼魂去找另一个鬼魂吧？
“那、那个……”我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把我放在市场路口就行，我自己打车去。”
厉白蹙眉：“市场路口？那边都是垃圾箱，连个停车位都没有，打车不方便。”
“可是我们今天是去谈正经事的！”
“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在躲我。”他突然凑近我，深邃迷离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心虚极了，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没有！”
“你有。”
“我……”我低下头，“反正，你今天晚上不能跟着我。”
厉白挑眉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反正，你不许去！”我固执道，“你要是跟着我，我就……”
“嗯？”他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我。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在发麻。
厉白沉默片刻，才叹息了一声：“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松了口气，心想终于甩掉他了。
谁知，他却说：“不过，晚上九点，你必须给我回来！”
“为什么？”我诧异地抬头看他，不解。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厉白微扬下巴，神秘莫测地吐出三个字：“保密。”
从此，一路上我们再无对白。
到了市场路，我下了车，厉白看着我，说：“记住，九点。”
“嗯！”
我挥挥手，朝着街角跑去。
厉白看着我渐行渐远，才调转车头，朝着别墅驶去。
当我打车到了那条公路时，发现就在昨晚爆胎的地方围满了人，一辆车侧翻在路牙边。
我吓了一跳，赶紧拨开人群挤进去。
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血液流了一地，旁边的车门被撞飞，散落了一堆零件。
周围围着很多人在讨论，议论纷纷——
“听说是酒驾，死了人，警察正在处理。”
“哎哟，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就喝成那副德性。”
“谁知道啊！这种事多了去了……唉！可怜那小姑娘……”
我站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
就在不远处，昨天那个女鬼身旁跪着一个人。
我正想看清楚跪着的那个人是谁，那女鬼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和昨晚一样，几乎贴着我的脸。
这一次，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少管闲事！”
我浑身僵硬，愣在原地。
我大口呼吸着，企图平复自己。
但我越急越喘，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这时，一双冰冷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是奶奶！
她来了，而面前这女鬼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有话好好说。”奶奶说，“我家丫头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震惊地看着她。
奶奶居然在求情！
女鬼后退一步，消失了！
“小花香，别怕，奶奶在。”奶奶温柔地看着我，“现在人太多了，奶奶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往前走吧。”
“越过警戒线？”我不解。
“是的。”
我看了看四周，警戒线已经截断了这条公路。如果，我贸然钻过去，警察也会劝退我的。
“不用，你跟着我”奶奶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公路边的草丛，“就在那边那棵大树下，有个石头堆，你跟我去哪里。”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退出人群，走下了公路。
果然，我们绕过两棵树之间的缝隙，就在距离公路五百米外的一棵大树底下，有一块石头堆，奶奶指着它说：“你待在那里，她会出现。”
“哦，好。”我点点头。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道：“等她出来，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害怕，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要出声，明白吗？”
我看着她，迟疑道：“可是，我要怎么做？”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