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见招拆招（1/1）
平康坊，李林甫宅。
“怎么办。”
“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林甫喊了半天，文士颖就是不说话，连个屁也没有。李林甫的怒意更盛了。
“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耐的吗，今天怎么变哑巴了。还说什么毒丸计划，现在倒好，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你也吃了毒丸变哑巴啦！”
文士颖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
“大人稍安毋躁，这件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余地个屁。”李林甫朝他的脸啐道，“皇上罪状仲之甫的旨意都已经下发到门下省了，你告诉我怎么转寰。”
“仲之甫当然是没救了，我说的转寰是指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堵住仲之甫的嘴，不然不知他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李林甫手心拍手背拍得啪啪响。
“现在人都见不到，怎么堵他的嘴？”
“见不到人一样可以堵他的嘴，只要不死，仲之甫就不会乱咬，毕竟他的妻儿如今都还在长安。”
“皇上说过的话你难道忘了不成？不论谁对谁错，输的那个都别想活。皇上说过的话还能收得回来吗？”
“是啊。”文士颖叹息道，“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怎么可能收得回来呢？不过如今却有一个人可以令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哦！”李林甫还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够令李隆基收回成命的，“还有这样的人，是谁？”
“张九龄。”
“张九龄？”李林甫悚然一惊，“张九龄凭什么能令陛下收回成命。”
文士颖笑笑。
“如果是别的事，张九龄也不行，不过如果是这件事，张九龄是唯一能令陛下收回成命的人。大人想想看，仲之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张九龄徇私枉法，最后证明是诬陷。现在皇上要罪状仲之甫，张九龄作为受害人却主动为他求情，这是多好的一个显示朝廷宽大为怀的例子，皇上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就算你说得对，张九龄能够令陛下收回成命，但是张九龄为什么要救咱们？”
“不是救我们，是救他自己。”
文士颖露出狡黠的神色。
“仲之甫怎么说也是御史，纠劾大臣本就是他分内之事。如果仅仅因为被弹劾的人是张九龄就把他给杀了，那些御史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才不会管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他们只知道有一位御史弹劾执政被杀了。到时候他们必定群起而攻之，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张九龄淹死，更别提继续担任宰相了。就算他脸皮够厚不肯下台，皇上为了朝局稳定，也一定会勒令他致仕。”
经他这么一解释，李林甫豁然开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公辅，你原来早就想好了退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这么老些时日。”
“大人太高看我了，我虽自视甚高，却也想不了这么远的事。我也是刚刚才悟透这一层。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该如何让张九龄明白这一点。”
“你不是说张九龄是聪明人吗，既是聪明人，就该明白这一点，何须提醒？”
文士颖邪魅一笑。
“大人也说张九龄是聪明人，聪明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有死穴。张九龄的死穴就是他的固执。只有有人为他讲明，他才能明白这里面的利害。”
文士颖来到张九龄府门前，首先见到的还是看门人范彪。
“彪哥，怎么今天又是你看门。”
经过上次的事件，范彪现在对他是三分畏惧加三分敬佩，另外还有三分喜欢。觉得他和这些人都不一样，虽身居高位，却对他青睐有加，完全不拿他当下人看待。
“啊，怎么啦。”范彪鼓起两只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的大眼珠子说道，“这扇门就归我管，你有疑问吗？”
“没疑问没疑问。”文士颖笑嘻嘻的和他站在一起，“彪哥，上次我进去得急没来得及问你，听你说话的口音你应该是东北人吧。”
“东北人？”范彪估计从未听过这个叫法，“俺是黑水靺鞨人，不知道什么东北西北的。”
文士颖暗自好笑。
“是是是。”他耐心解释道，“现在的名字叫黑水靺鞨，以后就叫东北。懂了吗。”
谁知范彪是个轴性子，瞪着一双大眼睛。
“俺都说过了，俺是黑水靺鞨的，你是听不懂话还是咋的。”
“好好好。”文士颖怕了他了，“你说是黑水靺鞨就是黑水靺鞨，我争不过你行了吧。”
虽然争赢了，但是范彪的脸上并看不到多少欣喜。他还记得他上次来过后府里慌乱失措的景象，所有他认识的人都说他如何如何狠毒，这和他给他的印象大相径庭，搞得他也疑惑了。
“今天你来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啊，我今天可是专门来找你聊天的。”文士颖答道。
他当然不是专为找他聊天来的，只是觉得他说话好玩逗逗他而已。
“找我聊天？”范彪一脑门子愁闷，“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当然有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先自笑了，“比如我来问你彪哥，你在你们老家有没有一个叫马大帅的朋友。”
范彪立即瞪圆了双眼。
“你怎么知道的，俺在老家的确有个好朋友，不过他不叫马大帅，他叫马帅。”
文士颖一惊，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下。
“这么说还真有啊！”
“那可不咋的。”
范彪的表情就像在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文士颖兴奋得直搓手。
“那你有没有一个叫玉芬的相好？”
范彪立即露出一种“这你可猜错了”的表情。
“俺是有个相好的，不过她不叫玉芬，她的名字叫小芳。”
“是‘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那个小芳吗？”文士颖兴奋的唱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彪哥，小芳用你们黑水靺鞨话怎么说。”
“麻木尔轻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