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蔡邕的图书馆和解缙的技能类编（1/1）
廿一难日的前夜，市府大院宿舍区却还是一片静谧安闲的氛围。斜月一轮，华灯数盏，映照着满院的玉兰花竞相绽放。一朵朵洁白的、粉白的花朵挂满了枝头，随风摇曳。一阵阵轻柔的、淡雅的花香透窗扑鼻，沁人心脾。
在卫艾的宿舍里，字台之上杯盘狼藉，卫艾、杜甫、玄无妄、玄未济围坐一圈，推杯换盏，谈兴正浓。此时，谁也不会去想，两个时辰之后，大院外面就会变成一片修罗场。
“你们说，为什么要有难日啊？”卫艾问。
“十日一难，百日一劫，这就是淘浪市的规矩啊！”玄未济随口应答。
“百日一劫我能理解，那是系统触发的随机事件，非人力所能控制。可是这十日一难，只要市政府下令，完全是可以取消的啊？”卫艾又问。
“反政府武装一直要求取消难日的，前任市长刘恒也曾经考虑过接受他们的意见，但后来他在政教街遇刺身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现任市长刘彻，本身就是难日的坚定支持者，所以在他的任上，你就不要琢磨这宗事了。”杜甫又答。
“想不通，哪些人会反对取消难日呢？”卫艾不解地问。
“那就多了！像你熟悉的欢哥，他老婆被人在难日杀了，他就觉得取消难日，耽误他去杀别人的老婆，对他不公平。”玄未济的应答总是随意而且肤浅。
“也不能这么说。我妻杨氏便也是在难日被杀的，但我就坚定地支持取消难日。其实啊，取消难日的最大阻力还是来自淘浪军和两教山。”杜甫饮了杯酒，用掌底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接着说道：“淘浪军的主流想法认为：难日的存在，会倒逼更多人把属性点添加到战斗系的方向上去。否则都像我们这样加艺美、加智慧、加手工，甚至还有些人执着于加颜值的，那样下去，会削弱淘浪军未来的战斗力。”
杜甫吃了口小菜后又说：“两教山上很多人则是奉行纯粹的原教旨主义，他们认为系统的初始设定必有其道理。世人浅薄，不可妄议天道。”
杜甫再说：“市政府这边，当时的副市长刘彻也认为，毕竟资源有限，适当的人口消耗是必须的。而那些中层干部呢，全都是些能力强、路子野的人物，难日对他们而言利大于弊，所以支持刘彻的人就占绝大多数。老市长刘恒、前淘浪军主帅岳飞，曾相约去两教山密会玄奘大师，应该就是要研究一系列新政，结果竟然在政教街头，遭遇伏杀。一场恶战，刘市长、岳元帅双双殒命。城市安全局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来，只说是淘浪军总参谋长韩信策划的，把他胡乱抓了。张良主任一气之下，这才住进了老干中心……”
杜甫这一晚上侃侃而谈，聊了甚多。但他言谈和行事都颇有节制，聊到子时，饮到半斤，便告辞离去。剩下卫艾、玄无妄、玄未济三人意犹未尽，又启了一瓶“春风度”，话题也越说越玄乎。
“两位哥哥来的时间长，你们觉得杜甫他们这些‘有名之辈’和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有什么差别吗？”卫艾说。
“要说差别，那不明摆着吗，至少他们不会被十劫销号。”玄未济道。
“哪有什么差别？都是一大串关键词而已。”玄无妄和玄未济不一样，思想有深度，总是这样语出惊人。
“关键词？”卫艾和玄未济同有此问。
玄无妄笃定地点了点头道：“正是。这里的杜甫不是那个杜甫，你黄离也不是你呼不出名字的那个律师，我玄无妄也不是我呼不出名字的那个程序员。”
玄未济信口补充：“我玄未济也不是三年换了六份工作的那个万能工。”
玄无妄接着说：“我分析，‘他们’就是在‘那些人’身上提取了一系列的关键词，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上百个、上千个、上万个，然后根据这些关键词生成了我们。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大家之前的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那是因为我们只带来了那些和关键词有关的技能型记忆，而事件型记忆并没有被转录过来。”
看卫艾和玄未济还都在消化他适才这石破天惊的推论，玄无妄就继续解释：“比如，在你们老干部活动中心，廉颇的关键词可能就包含‘老迈’和‘雄心’；张良的关键词可是就包含‘孤僻’和‘全知’。”
“那我呢？”卫艾认真地问。
“到目前为止，清楚地看到了‘人情练达’和‘哲学思想’两条。”玄无妄严肃地答。
“哥哥，你说的‘他们’是谁？”这回换成了玄未济发问。
玄无妄饮了口酒后，认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他们’自然是在淘浪市之前，也是在淘浪市之外的人物。‘他们’，这个课题，其实一直是两教山重点研究的课题，每一届‘深参者’都会给出自己的答案。但是没有一个是让我满意的。因为除了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外，谁都不知道还有个职业叫程序员。”
说完这番话，玄无妄又指了指玄未济道：“这番话，我和他都未提过，独独是说与你听。”
卫艾忙问：“那是为何？”
玄无妄笑道：“好多人来了淘浪市后，就开始不停地卷。只会考虑‘我如何活下来’这个问题，从来不会去考虑‘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这些哲学问题。你能问出那些问题，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因为我也有‘哲学思想’这个关键词。有这个关键词的人并不多，这家伙他就没有。”玄无妄说罢，指着玄未济大笑。
玄未济也不气恼，只是面露鄙夷道：“黄离兄，别听他的，他就是一喝醉了，便要胡说！”
就这样边喝边聊，又换来一场宿醉。卫艾感觉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中总有一个白衣的女子和自己反复纠缠，醒来后再去想，原来却是穿着新手白衬衫的黄归妹。
此时，已然是日晒三竿，难日，已经过去了一半。
难日即是休息日，卫艾不用去上班，洗漱完毕后直接去食堂吃午饭。午饭时他满脑子都还是黄归妹的影子，思之不清，挥之不去。实在烦乱了，他便决定去市政府图书馆转转，换换心情。
市政府图书馆也在这市府大院之内。虽说藏书规模远不如淘浪市大众图书馆和两教山藏经阁，但毕竟安全便利。特别是难日，这里聚集了不少在此避难的市政府工作人员。
卫艾进来时，并没有看到管理员。他便先寻到一个空位置坐下。对面看书的女子闻声抬头，却原来正是地师。
地师还是那不笑不说话的习惯，低声笑道：“小黄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张良和高欢，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居然全都肯帮你，你真是一匹斑马，厉害，厉害！”
“斑马？什么意思？”卫艾疑惑地问。
“斑马，拥有黑白两道啊！”地师笑得更加放肆。
卫艾也不理会她的嘲讽，话里有话地回问：“此时正逢难日。你既然如此急于功勋，为什么会在这里悠闲地读书？”
地师表情傲娇：“昨天晚上，我和别人组队，连杀了来护儿和刘宗敏，这两个可都是高级别人物，所以收获颇丰，我个人两颗红星入袋。可惜我自己的生命值也不多了，得等着恢复，所以只好被迫在这里休闲。”
卫艾点点头，没再说话。
地师却小声继续：“昨晚，我遇到上回出手救你的那个小妮子了，那真叫一个‘飒’。她和几个新手组队，都还穿着新手衬衫，但配合默契，杀伐果决，一群菜鸟居然击杀了斛律羡。而且还在付出二死一伤的代价下，重创了廉颇。”
卫艾心系黄归妹，同时也关心廉颇，便问：“她和廉颇都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说的‘二死一伤’，三个人都不是她。据说廉颇也重伤逃走了，要不然，何止是二死一伤。”地师答道。
卫艾没再往下问，而是回头看看，发现管理员的位置上还是没人。
地师知道他是想借书，便道：“蔡老师和他女儿正在廊下聊天，你要借书，可以直接去那边喊他。别怕，蔡老师那人和气得很。”
“蔡邕？我还以为图书馆馆长会是司马迁或者李耳呢。”
“司马迁是淘浪市大众图书馆的馆长，李耳则是两教山藏经阁的阁主。这里是市政府图书馆，馆长是蔡邕。蔡馆长的女儿蔡文姬，是城市安全局曹操局长的秘书。”地师继续给卫艾介绍。
见卫艾不再做声，她又递过一本书来。
“你要是不好意思去叫蔡老师，就先看我这本吧。早早设计一下自己的技能分配，免得乱升些用不着的技能，浪费蓝星。”
卫艾把书接过来，见封面上用大字行书写着：“《全系技能类编》，解缙主编。”
“买技能就算了。一则是你没有蓝星，二则是这里没有战斗系技能。”地师又道。
卫艾听后再问：“那战斗系技能去哪里买呢？”
地师答曰：“战斗系也分物理系和法术系，想买物理系技能要去淘浪市大众图书馆，想买法术系技能要两教山藏经阁。”
本章新出场历史人物（按出场顺序）
刘恒：即汉文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兴修水利，衣着朴素，废除肉刑，使汉朝进入强盛安定的时期。当时百姓富裕，天下小康。与其子汉景帝统治时期被合称为文景之治 。在淘浪市，曾担任第二任市长，已故。
岳飞：南宋抗金名将，民族英雄。在宋金议和过程中，岳飞遭受秦桧、张俊等人的诬陷，与长子岳云和部将张宪同被杀害。在淘浪市，曾担任第二任淘浪军主帅，已故。
刘彻：即汉武帝。在位期间，攘夷拓土、国威远扬，东并朝鲜、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奠定了汉地范围，首开丝绸之路，但后期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在淘浪市，担任现任市长。
杨氏：杜甫之妻，司农少卿杨怡之女。在淘浪市，已故。
来护儿：隋朝名将。曾三次随征高句丽，平定杨玄感叛乱。在淘浪市，为自由职业者，新故。
刘宗敏：明末李自成麾下将领，原为锻工。曾强占吴三桂宠妾陈圆圆，致使吴三桂降而复叛。在淘浪市，经营兵器店，新故。
斛律羡：北齐将领。机智灵敏，擅长射箭。在淘浪市，担任淘浪军中士，新故。
蔡邕：东汉名臣，文学家、书法家，蔡文姬之父。生平藏书多至万余卷，晚年仍存四千卷。在淘浪市，担任市政府图书馆馆长。
司马迁：西汉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著《史记》，被后世尊称为史迁、太史公。曾担任太史令一职，掌管国家图书。在淘浪市，担任淘浪市大众图书馆馆长。
李耳：即老子。春秋末期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与庄子并称"老庄"。后被道教尊为始祖，称"太上老君"。在唐朝，被追认为李姓始祖。曾担任周朝守藏室之史，著《道德经》。在淘浪市，担任两教山藏经阁阁主。
曹操：东汉末年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曹魏政权奠基人。在淘浪市，担任城市安全局局长。
蔡文姬：东汉末年文学家，蔡邕之女。博学多才，擅长文学、音乐、书法。曾为匈奴左贤王所掳，曹操统一北方后，花费重金赎回。在淘浪市，担任城市安全局局长秘书。
解缙：明代大臣，文学家。曾主持编纂《永乐大典》。在淘浪市，担任淘浪出版社副社长，《全系技能类编》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