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扫墓(1/1)
“白小野,起床了。”
白小野慢慢睁开双眼,感受到阳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发现金秋月正静静地趴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她轻轻伸出手指,轻抚着白小野的脸颊,温柔地叫道:“小野,起床了。”随着她的话语,她的嘴唇轻轻接触到白小野的脸颊,留下一丝温柔的吻痕。
白小野感受到金秋月的温柔和爱意,他的心里涌动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应道:“谢谢你,秋月。”他坐起身来,握住金秋月的手。
“小野哥哥,起床吃饭了。”一个小脑袋从房门处探进来:“哎,姐姐也在。”
“早点起来吃饭,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还有事得请你一起来。”金秋月温声细语的交代完白小野,就过去拉着何时的小手先行离开。
“什么事呢?”白小野看了看床头的刻钟,这个时间两姐妹应该已经去采药了才是,如今却都还留在家里,看样子的确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已经放在了白小野的手边,这又是一套白小野没有见过的衣服。
明明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并不是很脏,这或许与金秋月口中的事情有关,白小野把身上衣服褪下,又换上了手边那一套新衣。
白小野穿上了金秋月准备的新衣服,这套衣服并不豪华,却充满了朴素的美感。他穿上了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衬衫上有着细小的蓝色格纹,衣料看起来并不很厚实,但是干净整洁。短袖衬衫下面,他穿着一条颜色略深的长裤,裤子上倒是没有什么折痕,一看就保存的非常完好。
快速洗漱过后,白小野来到吃饭的小屋,桌边有五副碗筷,其中有两副明显已经使用过了,看样子长辈们已经吃过早饭了。
早饭并不豪华,但是比馒头这种干粮要好上不少,毕竟外城人一天只有两顿饭,肯定要吃的饱一点。
“小野,你能陪我去给我妈妈扫一次墓吗?”金秋月看向白小野问道。
听到金秋月的话,白小野心里咯噔一声,他抬起头看着金秋月说:“原来阿姨她已经去世了吗。”
白小野一直都很奇怪,他到这家医馆两天了,从来没有见过两姐妹的母亲,这下子他才明白。
“是的,去世很多年了。”金秋月回答道。
白小野没有再继续发问,他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我陪你。”
何时不理解的看着两人低气压的样子,她并没有很忧伤,在她的世界里,"母亲"这个词语是如此陌生,从未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一个具体的形象,毫无一丝的印记。她的成长,始终是在父亲和姐姐的呵护下度过的。是他们一手将她拉扯大的。
“小时,今天你乖乖的在家帮爹爹端茶倒水,不可以自己跑出去采药知道吗?姐姐今天要和小野哥哥出去一趟,可能天黑才回来。”
嗯!”何时乖巧地答应了下来,她向来很听姐姐的话。
金秋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真乖。”
吃完早饭再带上点干粮,白小野跟着金秋月走出了医馆,从一条小路前进,在外城区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葬入墓园的,流民们甚至连一床卷身的草席也凑不出来,在这个穷苦的角落里,死人得给活人让路,穷苦的死者一般都随便扔在哪片树林里,自会有不敢靠近集镇的小动物料理。
但金秋月的妈妈不一样,她有资格。
墓园离生活区很远,即使是穷人们,也很忌讳死人长眠之地。
“白小野,你想听故事吗?”金秋月拉着白小野的手,两人一起走在前往墓园的路上。
“你的故事吗?”白小野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金秋月。
“对啊,我的故事。”金秋月露出笑容:“你想听吗?”
“洗耳恭听。”白小野微笑道。
“边走边说吧。”
我的妈妈是个身体很好的人。
身体强壮,所有人都惊讶于我的力气,但这份力气几乎全部来自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文弱的医师,他可没什么野蛮人的基因传给我。
一边说着,金秋月一边比了比她那看上去并不强壮但却蕴藏着巨大力量胳膊。
“怎么样。”金秋月的声音里带着点小骄傲。
白小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胳膊,夸赞道:“确实厉害。”
那个时候妹妹还没有出生,我们自己家经营着医馆,虽然比不上城里那些老爷夫人们,但日子过的也算是非常好了,我的父母都很受人敬重,他们会给穷人治病,有钱的留下几枚硬币没钱的给两个馒头,就算是抵了药钱。
妈妈很能干,她每天能采很多药回家,家里的采药工作都是她一个人负担的,有的时候她也会带上我一起,一来二去,我也就熟悉地方了。
爸爸则是负责采药配药,我有时也会帮爸爸磨药粉。
后来在镇上救的人多了,妈妈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一把红色的大尺,没错,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一把,只不过在妈妈的手里它是红色的。
有好多原来治不了的病,都被妈妈手里的红尺治好了,但我们谁也没注意到,妈妈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幸福美满,妈妈的身体很能扛,没让我们看出一点儿问题,直到小时出生的那一天,妈妈的生命力本还能支撑好久的,但是她生小时的时候,难产大出血。
我们需要很多血,我们去找那些平日里被妈妈从绝症里救出的流民,他们人很多,只要每个人献一点血就够了,但是他们害怕,害怕这一点血会让他们虚弱到无法工作,纵使我们百般解释,他们也不信,妈妈做了一辈子好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救救他。
最后妈妈用红尺将自己剩余的生命全部转移给了即将要夭折的肚中的胎儿,小时活了下来,用妈妈的生命。
妈妈弥留之际才告诉我们,那把红尺的作用,那是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给其他人。
我们很伤心问妈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医生医病医不了命,他们的死活是天命,与我们何干,妈妈回答我,他们每个人的病灶都只是一点点,每个人我都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生命就能救下他们的命,能救好多好多的命,这是划算的。
妈妈说完,她的头就向一边歪去,再也没能醒来,只有我们抱起嘤嘤啼哭的小时。
在妈妈的呼吸完全停止的那一刹那,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绿色的尺子,我想使用那把尺子的力量救下妈妈,但妈妈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
小时姓何,她随妈妈的姓,代表着她延续了妈妈的生命,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她的印象里妈妈什么也没有给她,但事实上妈妈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了小时,那是她的命。
“那把尺子会消耗生命,那你给我做的治疗岂不是会……”白小野十分激动。
“不,它不会,我已经实验过了。”
我几乎从来不会在爸爸面前拿出它,爸爸讨厌它。
白小野轻轻将金秋月拢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
“别哭,在你妈妈面前落泪可是很丢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到了。”白小野吻去金秋月眼角的泪。
他指着前方一座孤坟,墓碑上写着,何春花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