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例行仪式（1/1）

“很好，谢谢你警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提供服务，收到报酬。”加尔特数着放在桌上的雷亚尔。“如果你想继续住在这里，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你从明天开始提前支付住宿费用。”

“我也要开一间。”金打开了钱包。

“当然，我永远欢迎RCM的警官来做客。我还能为你提供什么吗？”加尔特递给金一个钥匙圈。

“我在外面的垃圾箱里发现了被害人的衣服。”

“真是...怪了。肯定不是我把它放进去的。”

“还有谁有垃圾桶的钥匙？”

“垃圾回收公司？市政公司？虽然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把东西放进垃圾箱。”

“啊，魔幻的市政公司。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查出他们最后派来的人员和时间。”金显然和市政公司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一辆小货车隆隆驶过小巷，停在一个生锈的垃圾箱旁边。两个面部肿胀的男人跳了出来，沮丧地看着垃圾桶，他们的背上印着CSM的字样。

“你的告示牌上写着你的一个包厢被工会预定了？”

“没错，幸好不是整个工会。只有最下流，最吵闹的那几个。”加尔特轻蔑地摇了摇头。“他们每天晚上会过来，自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他们有一个好处。会*按时*付钱。”

“对了，我跟塞尔维聊过了，她说她不是因为你离开的。”

“等等，什么？”加尔特惊讶地抬起头。“那只鸟呢？”

“那只鸟？”

“是的，那只鸟。她离开的那天早上，我发现它断着翅膀躺在地板上。”

“不是她弄坏的，是我，我把它弄坏的，塞尔维告诉我了。”

“你弄坏了大贼鸥？！”加尔特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就好像他无法决定是该生气还是因为是你弄坏的而松一口气。“你究竟为什么要摔坏一只贼鸥？”

“我不知道，我很爱小动物的...”

“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是塞尔维做的，更糟糕的是，我以为那是对我的某种暗示...好吧”加尔特冷静了下来。“她还说过什么吗？关于我的？她提到我了吗？”

“她说她受宠若惊，只是时机不对。”

“真的吗？”加尔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盯着柜台。“我应该......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我可以帮你联络她。我有警局的无线电。”

“谢了，我想...我...”加尔特陷入了沉思，给他自己一点时间吧。

“你好，甜心。”在你准备上楼休息之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给你打了个招呼。

“我不是甜心。”你意识到她正在以科学家的眼光审视你，就像是在检查一个异常的动物标本。

“你是个英俊的男人，警官，看看你的胡子，轮廓分明的下巴，还有脸颊上那个傻傻的小酒窝。”

“不管有没有酒窝，我都是个形容枯槁的老男人了。”

“振作起来，警官。你正风华正茂呢，啊，忘了自我介绍。”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叫莉娜，我的丈夫莫雷，我，还有我们的朋友盖里就住在街边。不过他们不在，每当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喝点酒。”她抬起头微笑，镜框后面的眼睛在闪烁。

这个莉娜足够古怪！和你们这个半吊子探险队的画风完全一致，快邀请她和你们一起冒险！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你是什么意思？”莉娜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轮椅搭档，我们一起打击犯罪，帮助百姓。”

“但是你已经有一个搭档了。”警督似乎很不满意。“一个需要你回去帮助马丁内斯人民的搭档。”

“为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好吧！”

“好了好了，先生们，没必要争吵，而且我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处，甜心。”她看向你，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谢谢你，但是...你也看到了，马丁内斯不是适合轮椅出入的地方，我会拖后腿的。也许下次吧？”

“你为什么会坐轮椅？”

“因为我是个截瘫病人，亲爱的。”

“很抱歉，我不该提这个的。”

“没事的，我早就习惯别人问这个问题了，反正大家都会去想的。”

“我也像个截瘫病人，我是说，我的脑子，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在做什么。”

“是的，警官，你看起来很茫然......像一只晕了头的狐狸。但我相信事情一定不会很糟糕的。”她关切地注视着你，不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批判你的。

“我喝的太多，导致我什么都忘记了。”

“天...”她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对吧？”

“褴褛飞旋，它的名字写在我房间钥匙上。”

“没错，那么褴褛飞旋在哪里呢？”

“在，瑞瓦肖？”

“是的，我们在一个叫瑞瓦肖的美丽城市！很好，我们有点进展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呢？虽然她现在有些破败......”

“瑞瓦肖是失宠的前世界之都，在30年代的时候还是很酷的。”

“新时代！迪斯科舞！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的眼里充满着黄金岁月折射出的痕迹。“很多都变了，不过它依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一颗镶嵌在群松之间沙地上的美丽宝石。说到历史，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是51年的春天！”

“没错！亲爱的，真是太棒了，来，拿着这支笔。知识永远都该得到奖励！”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本来她对你挺担心的，现在她的肩膀放松了。

你接过她递过来的笔。屋外，融化的白雪渗入墙上的裂缝和街道的鹅卵石中。一路流向下水道。地面上，第一朵铃兰花正绽放开来，你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寒意游过全身。

“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很迷惘，所以我只再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生活在什么政体下呢？”

“也许是某种民主制度？”

“不是，可悲的是，并不是。瑞瓦肖是一个控制区，由外国政府联合管辖，我们没有自己的政府......而我们拥有的民主是...市场导向的，也就是说，有钱就能选举。”

“如果没有政府，那为什么会有警察呢？”

“亲爱的...你做的真的很好，瑞瓦肖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警察。大革命之后，执法机关在瑞瓦肖一直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她摇了摇头。“不过今天还是就说到这里吧，甜心，你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而且我也不是适合解释这种大事的人。”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很好，亲爱的。不过你看起来确实在记忆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一点非常奇怪。但是，也许一双新鲜的眼睛才是这个世界需要的？我也不是医生，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你可以找个有钱人问问？有钱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马丁内斯找到有钱人...晚安，亲爱的。”

现在是23点，已经很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了。你和警督来到了二楼。

“晚安，警督。”

“等一下，我们到阳台上聊一下案件总结吧。”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警督沉默了一会儿，他听着外面的汽车声，点燃了一支香烟。

“那么，我们应该聊一聊调查的事，但我觉得你对RCM的概念还是有些模糊，我们的角色，还有权力。”

“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呢。金。”

“我每晚复查笔记的时候，都会抽上一根，就像例行仪式。”

“哇哦，你抽烟的样子真帅，金。”

“你说这个吗？”他手中香烟的火光照亮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这个并不帅，这是对意志力一种不必要的考验，而且有害健康。”

“把习惯控制在自己设定的范围内可比直接戒烟难多了。”

“是的。”金又抽了一口。“今天真是漫长又多事的一天啊。”

“你觉得今天进展如何？”

“嗯，我们检查了被害人的尸体，这挺好的。那种状态可不太容易接近，但我们做到了。而且我们的初步检查非常的彻底，我们现在有了可靠的线索继续跟进了。”

“还有你开枪把尸体从树上打了下来，就还...”他停顿了一下，想要找寻恰当的词语。“...打的挺准的，警官。”

“我们进行了尸检，你还找到了那颗子弹，发现那个男人不光被吊起来，还中枪了。这次勘察工作完成的相当不错。我们可以去做弹道学测试，查出作案的枪，这些信息都非常重要。”

“剩下的就交给分析部门的那些小伙子了，也许他们这次能做好自己的工作，给我们一点惊喜，不过我并没有抱着太大希望。”

“还有，我们走访了工会会长艾弗拉特...应该怎么说，他帮你记起了你自己的名字？还算是个好消息。不过，野松公司的代表我们还没有走访，最迟明天要办完。”警督呼出一口气，银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不过我得说，今天真是累坏了。这么到处跑来跑去，这是41分局的训练标准吗？”

“我不知道警督，我的体力好像用之不尽。”

“还挺少见的，特别是你这个年纪的男人。”警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手指轻弹了一下香烟。“而且你还穿着这双鞋...哈哈，话说回来，你的蛇皮鞋倒是挺不错的，我喜欢这个绿色，和你的橙色很搭。”

“我们RCM的权力到底是什么呢？警督。”

“其实很有限，最经常做的就是根据各部门的罚款标准，对违法者处以最高1000雷亚尔的罚款。”

“这不是很容易导致权力滥用吗？”

“RCM的警官收受少于规定罚款的贿赂是众所周知的。”警督皱着眉头看着你。“这样会逐渐破坏RCM的公信力。”

“好吧，我尽量不这么做了。还有什么？”

“我们可以逮捕犯人，不过比起直接抓人，更好的选择是警局传唤通知。这样可以避免混乱和过度拥挤。”

“那你怎么确定传唤对象会出现呢？”

“确定不了，不过那些人会变成逃犯。当他们被抓到的时候，享有的合法权利也会更少。这其实是一种权力投射，大部分人都会现身。”

“那么如果有人反抗怎么办？”

“我们可以使用必要的武力，就像你的水印里的那个，我们需要随身携带击杀人数的记录。你必须为使用武力的必要性提供令人信服的证据，在一般情况下，你的证据就是你的搭档。内务部会彻查这些案子，盘问其中的细节和矛盾。所以，不要滥用这种权力。”

“这些规则都是谁制定的？”

“联盟政府和国际道德伦理委员会。RCM是联盟政府成立的，为的就是恢复大革命后国际区域的秩序，所以我们就这么做了。现在我们维持着这个秩序。”警督的目光心不在焉地落在刚刚变黑的窗户上，“或者，应该说我们是被允许成立更好。到底是瑞瓦肖的人民，还是联盟政府成立了我们，这是一个问题。”

“而国际道德伦理委员会是世界上最大的政治组织。”警督抽了一口烟。“你知道他们是谁，在大革命失败之后，这个地方就交给他们管制了。”

“我真不知道。”你指着自己的脑袋。

“好吧，他们是一些比较中立党派的联合体，因为钱而维系到了一起，我们的联盟政府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他们还运营着世界上大部分的政府组织。”

“他们的信仰是什么？”

“信仰？他们是德洛丽丝主义者，他们相信自己能继续执行四个世纪前无罪女王德洛丽丝提出的人道主义计划。他们的标志是一朵蓝色的勿忘我。箴言是：爱与怜悯。我觉得从这一点上你就能判断出他们希望自己在你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了。”

“你喜欢国际道德伦理委员会吗？”

“我以前喜欢，在我年轻的时候。20岁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道德家，一支蓝色的勿忘我花，一片蔚蓝的天空，岁月改变了一切。国际道德伦理委员会是一个既成事实，我不会对事实发出什么意见，除非它们改变了。”他看着脚下的城市。“而且，改变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现在我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我相信RCM。这就足够了。”

孤儿区的灯光映照在金的眼镜上，高速公路上红色和金色的光球宛如细绳上的珍珠一般，从东向西滑动。瑞瓦肖的通勤路线又回到了郊外，明天是星期二，星期一已经结束了。

城市的微光在夜空下面慢慢闪烁，就像另一片发光的云彩，从他的镜片上飘过。警督看着手中细长的香烟，又深吸一口。一艘静风舰驶过头顶，强光灯的触手伸向下方的土地，曷城看了看天空，镜片也被随之点亮。

最后，警督抽了一口烟：“他们真的不喜欢我们来这里。还有那个孩子，坤诺。把这块地方留给那群野狗是我们的失误，留给工会，还有公司。谁都不敢经常来这里。这个地方在裂隙中陷落了。在我们两个共同管辖区的裂隙中。”

“这座城市由我们保护，河流西面是RCM的领地。”警督看着夜空中的骑马者纪念碑的黑色轮廓。“这其实非常困难，人类实在是......一切都在我们的管辖之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的系统也在起作用，如果没有的话，这座城市会分崩离析。”

夜晚，麦克警长走入院子，一匹花斑马在汽车旁边等待着，咀嚼着袋子里的燕麦。海鸥从头顶飞过，整个天空一片漆黑。麦克穿着一套黑制服，披着标准的巡逻大衣，骑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边是一排排的房子，伫立在人行道的两旁。41分局的圆顶向远处慢慢延伸，他周围的街道寂静无声。一个小孩站在永劫路和主路的转角，朝着警长的方向挥手并大喊了一声。马发出了一声嘶鸣，随着是汽车的刹车声。警长点头示意，心中充满感激。谢谢了，孩子。

“希望我们的调查能帮助改善这里的情况，至少能产生一点，好影响。”

“我也是。”警督小声说道。“但我不会指望这里会因我们改变很多。现在有点冷了，我们走吧。”警督掐灭烟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早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