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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不想上三楼(1/1)

乌行越的书房在三楼,靳介不可踏足的地方。

准确来说,整个三楼都不对靳介开放,就因为这个庄园的主人轻飘飘的一句不喜欢。

钟管家在前面带路,大栀木做的楼梯古朴厚重,柔软的家居鞋踩上去,没有一点声响。

走上三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连贯左右,还是通铺的大栀木,借着温和的灯光,靳介看到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许多画。

就连儿时上艺术品鉴赏课瞌睡,以至于被Omega爸爸惩罚多次的他都认识。

在这些的画中有幅水彩倒是引人注目。

画面中冷月当空,远山和近树都蒙蒙,佛龛俨然,本该同古寺共沐冷寂的月夜,偏偏有火光跳跃,好像在等一个人回来。

这幅画靳介见过,出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当代画家之手,拍卖会都没在意,但最终却拍出天价。

他和爸爸也参与了竞价,后来惜败,爸爸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原来拍走的人是乌行越。

目光停留一瞬,又投向前方,走廊尽头有扇门。

又是大栀木。

楼梯是,地板是,连刚才那幅画的画框都是。

乌行越很喜欢这种木头吗?是因为这种木头特殊的纹路还是它经久不衰的香味?

此时钟管家已经打开了门,万千暖光透出,走进门内,才知道是一个花房。

花草繁盛,葱葱郁郁宛如初春。可以看出主人有在精心侍弄它们。

靳介像是偶然闯入桃花源的打渔人,窥探到阡陌纵横尽头,乌行越不为人知的桃源村。

书房在一座花架后。

钟管家请示里面的主人,得到准许的答复后,才让靳介进入。

进入书房,靳介预料的没错,不仅成排的书架,连乌行越手中捏的笔,笔杆都是大栀木。如果不是Alpha有信息素,恐怕他的丈夫早就被那种木头的香味腌渍入味。

乌行越并没有理会他,依然拿着手上的文件翻来覆去,时不时勾画一二,或者在电脑上翻找着什么。

Alpha一脸严肃,遗传自家族的威严在认真工作时特别明显。

像准备扑杀的猫科动物,杀戮之主,一脸淡然收割机敏的猎物。

靳介偷摸着的看乌行越,站在下位者的角度,又比下位者多了数不清的爱重。

他无意述说喜欢,但每一颗无意闯入的尘埃都明白。

“看够了吗?”

乌行越的问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怒。

他又冒犯了他。

“对不起。”

乌行越没有理会道歉,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也没让靳介坐下,很明显的晾着他。

靳介不再敢随意打量,盯着那张小叶紫檀的书桌发呆,疑惑究竟会是什么事,乌行越到底要干嘛。

那份文件该是很急,乌行越处理完立刻发了出去,让他去端了杯水,钟管家不仅送了水,还带上来一盅汤。

靳介也饿了,整一天没吃东西,可他不敢说。

拿水回来时,乌行越已经处理完了所有事,边喝着水,边漫不经心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靳介后背一凉,犹豫着说,“自己不敢瞒。”

那盅还没揭开的汤就扔了过来,还好不烫,不过湿了鞋子,汤水浸透,脚趾尖一片油腻。

“再想想。”

乌行越像个没事人,可他释放的压迫信息素一点也不含糊,靳介现在的身体状态撑不了一星半点,痛苦的瘫软在地上。

感觉有开水在烫他的皮,难以承受的精神折磨让靳介二次分化后的蛇尾巴从睡袍中暴露,黑白间色,颤颤巍巍卷成一团,在纹样繁复的地毯上突兀又恐怖。

“靳介,你再露出尾巴来,我宰了它!”

乌行越厌恶冷冰冰的蛇,偶尔在野外遇到它们,就捉来做补充蛋白质的口粮。

或者采毒。

作用仅限于此。

“我收不回去,行越。”

靳介煞白一张脸,额头上布满冷汗,眼前闪回数帧光怪陆离。

“你委屈个什么劲,自己做的好事,MD贱货。”水杯被重重搁在桌子上,乌行越发疯,把书桌上一半的东西朝靳介拂去。

轻而易举砸中毫无还手之力的Omega。

可身上再痛,也敌不过信息素压。

白花蛇舌的浓度似乎随着乌行越的怒气值在上涨。

靳介受不住干呕起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两只手紧紧抱住自己,妄想用这个护卫自己的姿势,抵挡从脑中蔓延指尖的彻骨寒意。

靳介连求饶都做不到。

不知道这种痛苦持续了多久,乌行越停止释放压迫信息素时,像在暴雨中走了一遭回来的靳介,终于能靠着地面哆哆嗦嗦喘匀气。

乌行越捡起了地上的电脑,靠近靳介,看到他明显的躲闪,双眼却无意识,那就是靠本能了。

刚顺畅的心情因为靳介的动作又烦躁起来。恶狠狠的点击电脑,那力道简直可以戳瞎人的眼睛。

等视频一出来,见靳介还在发怔,想也没想一巴掌扇过去,抓起那把过于柔顺的头发送到屏幕面前。

看着靳介从呆滞痛苦到清醒惶恐才舒坦。

“什么时候生的?”

“六,六年前。”

“为什么婚前体检报告没有提?”

“用了钱。”

诚实是美好的品质,乌行越想,手往下一贯将靳介的脸贴近屏幕,视频是静音的,里面放着他的生产过程。

靳介脑子一片空白,回荡着两个字。

完了。

“那契合度报告?”

“那是真的!行越,民政你是知道的,再多钱再多人脉也使不上,你大哥就职系统,他最清楚。”

靳介急切道,原本温吞的嗓子此刻变得锐利,带着刺耳的尾音。

乌行越又是一巴掌,看着瓷白的脸爬上红血丝,因激动而干涸的唇上面有忍痛时留下的齿痕。

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一张脸,给自己咬的时候,瑰丽的眉目惊心动魄,要命的好看。

可惜,早就脏了。

“你鬼叫什么。”乌行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问那个靳介恐惧的问题。

“孩子在哪儿?”

靳介呜咽一声,憋出了额角的青筋。

啧,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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