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玄纲计疲匈奴骑 爆破卒全歼逃亡寇（1/1）

宋昭恰好是第五日下午回到平邑校场的。里面还挺热闹？听着校场的鼎沸人声，宋昭边拴马边开心地想着会有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马弨和魏嶓的部队已经回来了，正如宋昭所叮嘱的那样，收获些许，毫发无伤。宋昭非常满意，这正是先生跟自己交代的“以战代练”，看来马弨和魏嶓是会打仗的。等到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陈相也回来了，他的部队除了两名士卒不慎坠马被踩断腿之外，也可以算是毫发无伤，但是战果比起另外两人就强太多了，除去牛羊肉和皮革，陈相甚至抓了二十二名匈奴俘虏，还解救了数十名被虏去劳军的汉人妇女。

入夜，众人在营里准备庆功宴的时候，宋昭却有点兴致阑珊，陈相见状陪宋昭走了出来，拍拍肩膀问到：“小昭是在想霍屯长的去向吗？我派出的斥候昨日遇见他们了，也是没有损失，但是也没有什么收获，他大概是想打点收获再回来吧，用不了太久。”宋昭没有接话，而是告诉陈相另外一些事：“仁哥，董大人在延陵中流矢牺牲了。”没等陈相回话，他又说到：“你弟弟刘武过几天要来代国，陛下封他为新的代王了。”

听到这话，陈相沉默了，他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事，为什么？这个代王本来应该是他亲弟弟刘义的！可恶的陈平！宋昭察觉到了陈相的情感波动，叹了一口气安慰到：“这也是我今天兴致不高的原因之一。不过陈平已经死了，仁哥你和吕姨娘还有弟妹们继续耐心等待便是，总有翻身正名的那一天，陛下不可能忘了你们。”

这边在灯火通明的大营里各怀心思吃着烤肉的时候，霍玄纲全队正在趁着夜色和大雪，分散成小股部队各自隐蔽。按理说就这么一百二十个人，面对到处都是成百上千匈奴的战况，落单的肯定会被很快消灭，但是霍玄纲却不这么想。在前四日的试探性攻防中，霍玄纲已经彻底摸清楚了这帮匈奴人的脾性，他们很贪婪很凶残，但是也喜欢抱团，并且对抢不到战利品的冲突没有多大兴趣。

针对这种敌人，众人都想着直接用炸弹驱赶即可，本来就是初次作战，宋昭又特意交代了尽量减少损失，只要能取得战果就是成功。但是凡事总有分歧，不仅霍玄纲不这么想，他手下有一位名唤卫苗的更激进，前几日就跟疯狗似的不杀人不睡觉，现在更是想要全歼面前这伙匈奴。问他为什么这么不要命，他说自己“识字识不来，科举没戏，就喜欢打仗，博个功名回家讨一房媳妇，也算对得起祖宗”。

不得不承认正是有卫苗这个好战分子在，霍玄纲的大部分计划才得以顺利执行下去。他们这天傍晚追着面前这伙大概有五百多人的匈奴队伍，不知不觉已经越过了长城，趁着匈奴夜里下马支帐，霍玄纲吩将部下分成了四个小队，其中三队偷偷摸到敌人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埋伏下来，卫苗带领剩下一队前去北边五里开外的地方，沿路故意遗弃一些珠宝钱财兵器，然后准备大量炸弹埋伏于两侧。

夜色深后，霍玄纲这边三队先有了动作，他们开始轮番扔炸弹，但是一次只扔一枚，刚睡下的匈奴人被爆炸声惊醒后，火光已经消失，只能稍微闻到一些刺鼻的气味。三个方向的汉军就这样轮流扔了一个多时辰，死活睡不着的匈奴人终于被搞崩溃了，在看到对方开始起身收拾帐篷的动作后，埋伏在南面的霍玄纲果断连续投掷了两枚炸弹，两侧伏兵看到这一信号，也纷纷将剩余的炸弹一股脑全扔了出去。这次的爆炸，匈奴人看清楚了，但是看清楚的都死了。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匈奴人丢下了将近一半的尸体，和绝大多数行囊，开始仓皇向没有爆炸的北方逃窜。

“我头在否？”冲出去数百步远后，匈奴首领才慌忙扶正毛毡帽，用颤抖的声音问随从道。随从也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本来就没睡好，被这种从没见过的玩意炸得腿上鲜血直流，逃亡路上又被枯树枝划拉了伤口，现在老大又犯了精神病以为自己是无头骑士，支吾半天只能蹦出来一局“这里没有轰隆了”。而后陆续跟上来的残兵败将，在反复确认前方安全之后，终于放慢速度，开始边走边整理伤口。

与此同时，看到南面冲天火光的卫苗也知道自己的活来了。他这边的三十个人全都是夜间视力较好，射术也不错的士卒，恰逢这帮匈奴败兵还贼心不死，不想空手回去。于是待他们纷纷下马捡拾珠宝的时候，卫苗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精准投掷，迅速扔完手边的炸弹后，又纷纷抄起装填完成的弩对还站着的人一一狙杀。射出弩箭之后，训练有素的众人不浪费丝毫时间，抓起弓箭翻身上马，以逸待劳迅速追杀了仅存的没下马的十多个匈奴人。

卫苗这边战事刚结束，霍玄纲就带兵赶来支援，给没有断气的匈奴挨个补了刀，又清点了大量战利品，最后手脚麻利地割下每个匈奴的左耳，当然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就没法下手了。

好巧不巧，鏖战一夜成果瞩目的众人在返回平邑的路上，遇到了带兵赶来的冯唐。看到这队顶着大黑眼圈、肩扛手挑再加马驮的汉军，冯唐第一反应是见鬼了，赶紧下令部队摆开防御阵型，结果阵还没有摆好，就听见霍玄纲向这边招手大呼：“冯大人稍安勿躁！平邑霍玄纲得胜归来！”

大喜过望的冯唐将众人接回高柳，大摆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同时派人去马夫村和平邑传话。下午，酒饱饭足正在补觉的霍玄纲被外面的喧哗吵醒了，原来是宋昭等人齐齐赶来，卫苗正在跟他们吹嘘昨夜战况。宋昭听完也很开心，但是仍然告诫众人尽量不要冒险，如果昨夜那个匈奴首领脑瓜子清醒一点，或者从别处得知了炸弹这种兵器，北撤途中直接向南反杀，霍玄纲小队怕是要死伤惨重。不过魏嶓和冯唐不以为然，他们觉得匈奴人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适应炸弹的袭击，只要我军使用得当，完全可以利用夜色和地形以少胜多。随后众人各抒己见，对霍玄纲这次行动做了很严密的分析总结，并由马畓写成奏折送去了中都和长安。

宋昭也没有闲着，他利用平邑骑兵营这次声势正旺的机会，在高柳县又招募了三百多名青壮，带着缴获的战马返回平邑开始了新兵训练。而这段时间新生产的炸弹，也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冯唐和荀桢手里，平邑众将士经过一日的休整之后，留下伤病，从守营士卒中抽调补充，便继续兵分四路出发打游击了。

“报！高柳大捷！”消息送到长安时已经晚了，所以就没直接往宫里送，而是先到了周勃、柴武和宋昌手里。前两人草草看了一眼有些不以为意，谁还没捶过匈奴似的？相反宋昌就从这消息里读出了很多东西，首先这证明他儿子的新式骑兵已经训练成功；其次这一定是个扩建骑兵的好机会，自己也能在朝堂上有更多话语权；最后就是这个炸弹，如果并州和幽州防守不利，马夫村的军工产品一定会吸引到更多注意力，若能扩大生产，对自家对大汉都是好事。

“高柳大捷！”“董颐身死！”一好一坏两个消息直接给全体君臣上了沉默。“赏！如此战果当然要赏，能打匈奴的人是不少，但是以一敌五零伤亡，你们谁能做到？不光霍玄纲要赏，魏嶓马弨陈相也要赏，宋昭冯唐荀桢也要赏！”刘恒果决的声音响彻大殿，霍玄纲这次杀伤真的不多，但是宣传意义十足，大汉开国不过十多年，在自己手里已经能够以少胜多暴打匈奴了，父皇和皇兄能知晓的话一定也会很欣赏自己，“另外，董颐忠贞为国，孤为代王时常得其教诲，此次身死着实可惜，可加封关内侯，子董范袭爵，看看中都周边哪个县缺县丞，可令董范任之。”

数日之后封赏诏书传来，恰逢刘武和贾谊走马上任。贾谊得知封赏消息后，扔下刘武人去中都故地重游，自己马不停蹄就跑平邑去了。宋昭见故友前来异常兴奋，直接在校场摆下宴席请贾谊吃烧烤，贾谊见状也不讲究礼节了，都是熟人客气个啥，干脆一手拿着肉串另一手就开始宣诏：宋昭进军司马，霍玄纲等五人进军侯，冯唐荀桢封关内侯，马番马弘晋爵二等，钱财各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