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黄河走蛟（1/1）

黄河捞尸人的传言，苏衍也曾听过：

捞尸人挣的是死人钱，必然折损阳寿，是以有些心术不正的捞尸人，破罐子破摔，守在渡口当船夫，专门渡外地人过河，等船到河中间，把人推下去害死，再下河打捞尸体，联系尸体的家人拿钱来赎。

不过他们也有规矩，叫做三不捞：自杀的不捞，这种人一心求死，怨气太重，会连累捞尸人；孕妇一尸两命，尸体太重，死后也捞不得；还有婴儿不能捞……

“你……”

林风眠突然指着苏衍，又指自己：“我、还有昭姐姐，刚好都能捞，天也快黑了，正好他们作案。”

船老大和年轻人闻言脸沉得像块黑炭，即使他们不是捞尸人，估计现在也动了歹心，把林风眠丢进河里，堵上他那条臭嘴。

“龙胖儿！”

苏衍怒声呵斥林风眠，叫他不要胡言乱语，再向船老大和年轻人道歉，说：“我这兄弟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两位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又怪罪昭若雪，不该给林风眠喝酒，闹得现在祸从口出。

昭若雪也知在别人船上，身家性命不由己，必须得客客气气，不然客逼主反，肯定要吃苦头。

于是她也低头赔罪，愿意多给船资，破财免灾。

怎料林风眠突然推开苏衍，趴到船舷上边，咬死河里面有尸体。

由于河水湍急，小船顺流而下，行驶得飞快，不觉已到暗流最凶的河中央，苏衍怕林风眠栽下去，赶紧去拉他，怎料船身突然震动，好像船底撞上了什么东西。

林风眠身体沉，下盘稳重，纵然醉了也稳稳当当，苏衍却因此身体失衡，差点向前扑进河里，得亏昭若雪眼疾手快，拉他一把，得以有惊无险。

天上的斜风细雨，像是有征兆似的，突然起了变化。

阴云翻滚向下压来，触手可及，云层深处，隐隐有电蛇游走，疾风劲雨随之倾泻，宛如世界末日。

河面上骤然起浪，浪头有半米多高，推着小船起起伏伏，好比无根的浮萍，倾覆在即。

苏衍他们见状不妙，立即捡起船上的绳索，捆在自己的腰上，船老大也从船头来到船肚，查看刚才被撞的位置，究竟撞了什么东西。

此刻船已到中流，河面下深不可测，绝对不可能是礁石，但撞的东西肯定不小，难保不是妖邪作祟。

船老大刚到地方看了一眼，船身又猛然受力，力道比刚才还大，竟把小船在河中更过来，大家立时东倒西歪，手忙脚乱地抓紧腰上的绳索，唯恐被甩出船肚。

随后撞击接连不断，小船左右飘摇，浪头趁机卷上来，淋得大家满身泥沙。

林风眠被河水一惊，瞬间清醒，又见周围浪头翻飞，船身飘摇不定，吓得哇哇呕吐，边吐边叫：“龙王爷饶命，我身上都是肥油，吃了堵得慌，千万别吃我……”

腥臭的泥沙冲进苏衍的鼻腔，熏得他忍不住反胃，但此刻性命要紧，他不得不强忍住，问船老大：“现在怎么办？”

却见船老大趴在船肚内，手脚张开拽住绳索，把头埋得死死的。

“你他妈趴在这里，谁来指挥掌舵？”

苏衍边骂边拉船老大起来，却发现他满脸惊恐，抖如筛糠，说什么也不起来。

苏衍顿知靠他不住，一把丢开，回头让昭若雪看住林风眠，别让浪头卷了去，继而看向船尾，找年轻人询问办法。

一眼望去，船尾哪里还有人？

苏衍心里“咯噔”一下，年轻人什么时候没得，竟然没有人察觉。

既然别人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

历经凤凰顶之行，苏衍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雏鸟，深知非常时刻，必行非常手段。

他一把提起船老大，将其半个身子按到船舷外，逼问：“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你不说，小爷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额说，额说……”

船老大看见河面尽在咫尺，连忙招认：“是河里成精的走蛟，要收额们这条船。”

苏衍顿觉头皮发麻，惊出一身白毛汗。

黄河走蛟的传说古来有之，亲眼所见之人，大多成为河底冤魂，少数幸免于难，也不敢再靠近黄河，难怪突然风雨大作，水急浪涌，竟是蛟龙在兴风作浪。

“蛟龙是成精的灵物，只差一步就能入海化龙，不在河底龙宫好好修行，以求度过天劫，为何偏来找我们麻烦？”

苏衍灵光乍现：“船上有东西引它来的！”

他急忙扫向船上的事物，盯住混元伞，对昭若雪说：“快把混元伞收起来。”

“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昭若雪正照看林风眠，被风雨声混淆了耳朵。

苏衍只好自己去收，说：“混元伞是用海底黑龙的龙鳞、龙骨和龙筋制成，自带龙气，定是被河底的蛟龙察觉，以为化龙机缘已到，前来抢夺。”

他捡起混元伞，收好，装进竹筒当中。

许是察觉龙气突然消散，河底的撞击不减反增，愈加剧烈，船体倾斜的更加厉害，随时可能倾覆，到那时船上所有人，都将是蛟龙的晚餐。

庆幸船身和船底，都用钢板多次加固，不至于立时散架，但也拖延不得。

苏衍被倾斜的惯性，甩到船舷另一边，正要爬起来想办法，忽见三丈开外的河面下，浮出一长形的巨物，比整条船还要长，身上有黑白两色，布满碗口大的鳞片，鳞片上面长满倒刺，看起来坚不可摧，面目狰狞如龙如蛇，头顶长着两根竖直的犄角，一黑一白，口吐分叉长舌，在浪头上起起伏伏。

苏衍认出那是传说中的蛟龙，但不知是何种生物成蛟，生得如此奇怪。

“不对，撞船的不是它。”

蛟龙只在三丈外冒头，兴起风浪，撞船的必是其他妖物，很可能是蛟龙手下的虾兵蟹将。

“这可怎么办好？”

苏衍顿觉棘手：“蛟龙尚且难以对付，再有兵将帮它，又在它的地盘，绝非我们能够抵挡。”

无计可施时，昭若雪忽然放弃林风眠，从行囊里拿出56式冲锋枪，装上弹夹，拉开枪栓上膛，跌跌撞撞走到苏衍旁边，对准蛟龙激烈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