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花开顷刻（1/1）
苏衍追问第三种和第四种可能。
昭若雪说第三种可能很大胆，很科学，也最无解，叫做空间折叠。
简单来说，空间折叠是一种空间扭曲现象，但不同于莫比乌斯环，是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
好比从一张平整的纸，一端到另一端除了走两点之间的直线以外，还可以把纸叠起来让两点靠近。
空间折叠原本需要极强的引力才能做到，但如果“桥梁”本身具有这种特性，只要他们前进或后退时进行折叠，最终必然回到帝江石兽面前。
由于这种折叠没有维度、方向等外在要素，因此不会被察觉，从而解释鬼路长度只有黄河九曲三分之一的原因。
传说中的缩地成寸，其实就是空间折叠。
第四种可能是闹鬼。
就像初入帝辛神像祭祀地时的推测，有一只活着的诡异，存在暗中监控他们，摆弄他们，戏耍他们。
这种可能很玄学，也最不合理……
纵使真有那样的诡异，也不可能掌握虚数空间。因为虚数空间是自然造物，智慧生命只能发现它、利用它，绝对不可能掌握它。
一旦掌握，等于掌控虚数空间，实难想象谁能做到。
神也做不到！
基于以上四种可能，苏衍睡觉期间，昭若雪他们分别进行了验证。
林风眠是墨门魁首，最擅机关，如果鬼路存在机关，必然逃不脱他的法眼。
他在鬼路上来回三次，仔细检查，都没有机关的痕迹，故此排除第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涉及幻觉，真要追究起来，他们现在的所思所想，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幻觉，甚至还有可能，他们一直在太阳神眼内，黄河九曲和鬼路只是发生在脑海的假象，是以验证非常困难。
“所以没有验证？”苏衍好奇地问。
“不，验证了。”
昭若雪看向青君，眼神古怪：“他说幻觉是基于精神产生，我们身中幻觉的同时，如果再次施加幻觉，必定水火不容，互相吞噬，以求主导我们的身体，届时必定露出破绽。”
苏衍心道青君真是鬼才，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随后他又想道：“我们都不会幻术……”
顿了一下，他改说：“如果曲妖女在，她的巫和蛊或许可以致幻，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开始也这样想。”
昭若雪摇头说：“但青君会。”
苏衍露出惊容，青君的本事已然令他惊叹，而今又会幻术，当真是神秘莫测。
他转念一想，又觉本该如此……
青君曾独自破除鬼岭的魇祷之势，证明他有独门手段克制幻术，既能克制，必然精通，骨笛不过是他的战利品，而不是依赖于骨笛。
“雕虫小技。”
青君忽开尊口：“我的幻术叫做花开顷刻，是我少年时遇一江湖奇戏师学来，当时用了不少心思求他教我……”
苏衍让他打住，猜也能猜出来。
那位奇戏师如果识趣，爽快答应，估计还能逃过一劫，然则江湖人的传承，岂能轻易示人？
那位奇戏师多半如搬山道人的元良，没有少吃苦头，不得不求着教他。
昭若雪接着说：“青君以妖狐内丹为媒介，对我施展花开顷刻，他与林魁首观察，结果并无异样，证明我们不在幻觉当中。”
苏衍“咦”了一声，难怪那晚制服七尾妖狐后，青君第一时间收走内丹，原以为是当做战利品，不想竟有充当媒介的妙用。
他虽不知如何施展幻术，却也能窥得一斑……
幻术不能凭空施展，必须以媒介为凭，媒介越好，幻术越强。
九尾妖狐天生擅长幻术，内丹是其修为凝聚，必然是上好的媒介。
青君有此宝在手，又有骨笛辅助，堪称如虎添翼。
但苏衍并未觊觎，因为青君是自己人，多一分手段，他们也跟着受益，多一份保障。
于是他又问昭若雪：“后两种可能呢？”
“以我们的能力，没有办法验证第三种可能。”
昭若雪如实说：“第四种可能过于玄学，经过我们深思熟虑，一致认为不可能存在，否则诡异完全可以拒我们于太阳神眼之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放我们进来再困死我们。”
苏衍低头思索片刻，认为是这个道理……
所有猜测均不可行，如何能够脱困？
他注意到林风眠还在数手指，不免好奇：“龙胖儿这是在做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昭若雪郑重其事道：“轰开鬼路，再寻路径。”
苏衍为之一惊，这是他们猜测黄河九曲是莫比乌斯环时最先想到的办法，但由于风险太大，担心轰开通道后不可预测而搁置。
如今无计可施，似乎只能如此。
苏衍终于明白，林风眠为何数手指……
只有掌心雷能够轰开鬼路，然则鬼路以岩石修砌，极其坚固，一枚掌心雷必然不够，多了又怕摧毁“桥梁”，是以必须计算好威力。
没有人比林风眠更了解掌心雷，只能由他亲力亲为，但他脑力不够用，只得数着手指计算。
苏衍忽然说：“黄河九曲和鬼路都依赖于‘桥梁’的特性，有可能互为陷阱，甚至黄河九曲就在我们上面或者下面，我们轰穿鬼路，最多回到黄河九曲，不至有不可预测的危险。”
他说得掷地有声，心底却有如明镜……
几乎没有多少底气，只是用来稳定军心。
“阿衍，我算好了。”
又过几分钟，林风眠终于散去愁苦，放下手指，抬头向苏衍表功。
计算对他来说，太过强人所难。
于是大家依计而行，选定好位置，后退至安全范围以外，再由林风眠上前，双手探进腰间的鹿皮袋子，各扣住几枚掌心雷。
而后双臂齐出，左手飞射两道电光，右手飞射三道电光，共五道电光风驰电掣，不分先后，同一时间落在选定的位置。
五声雷鸣同时炸开，凝聚为轰隆巨响，继而白光耀眼，电蛇游走空中，碎石穿空如矢，鬼路剧烈晃动，仿佛随时坍塌，更有烟尘扑来，好比末日降临。
苏衍他们首当其冲，东倒西歪，不得不伏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