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青铜祭台（1/1）

“混沌海”水位高的时候，整座山脉都会被淹没，青铜巨人遭海水浸蚀千年，到处挂满了喜礁生物的细小尸骸，面目轮廓却依稀可辨。

阿妙望着那高大的无头青铜巨人，显得很是不安，问苏衍：“男娃娃，他们滴头怎么都被人砍嘞？”

阿妙冷不丁一句问，苏衍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让她别再乱说乱问，免得犯了这里的忌讳……

要知道憎天之民擅长巫和蛊，难保他们在抛弃这里前，不会留下巫和蛊的陷阱，而有些巫和蛊的触发也很诡异，不用身体碰触，也不是被发现，而是当你想到它的存在，它就会出现害人。

是以这时候千万不能好奇，见到奇怪的东西也要装作看不见，更不要问为什么。

曲惊鸿时刻注意四周，提防方巫和蛊的存在，并从七彩锦囊里面，放出一团幼蛊飞在两艘救生艇周围，作为一道示警的屏障。

苏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便同曲惊鸿连续划水，把救生艇靠到近处，拿“眉间尺”刮去青铜巨人表面的侵蚀物，露出青面獠牙的铜人五官，其他人打着手电光围拢过来，只觉得铜人面目怪异，令人越看越奇。

昭若雪拨转探照灯，将光束缓缓移动，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看过去，但大殿在海底年代太久，许多物品都遭侵蚀腐烂，从青铜巨人保持的姿态来看，似乎是守卫在此的武士，殿柱上挂的铜人头颅，则是他们收获的战利品。

“我观这座大殿。”

昭若雪待苏衍他们看清以后说道：“好像是憎天之民用来论功行赏的地方。青铜巨人代表他们自己，那些青铜头颅则是他们的仇敌，却不知这个仇敌是鬼国还是盘古国，或者两者皆有？他们被后来的，但更先进的憎天之民打败，灭族，憎天之民虽不能把他们的尸首永远挂在这里炫耀功绩，毕竟尸体总有腐烂的一天，但用青铜铸造成他们的头颅，却能保持千万年岁月。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青铜造物，代表的却是当年那场血腥的屠杀。”

苏衍若有所思：“这么说，憎天之民是入侵者。”

他想到憎天之民最初抵达凤凰顶时，对待当地的土著民族，好像也是这样，先利用先进的文明将土著征服，再以血腥的手腕进行统治，让土著成为他们的奴隶，成为祭祀的牺牲品。

纵然憎天之民的使命，是为帝辛守护那件可能来自“天界”的至宝烛照，并处在可能是以周武王为首的神秘敌人的追杀下，被逼不断从中原向南方迁徙，以求躲避敌人对烛照的觊觎，从而守护帝辛交给他们的使命。

但他们这种血腥和入侵的行为，实在让人不敢苟同，苏衍他们每每想到，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相比于觊觎烛照的神秘敌人，憎天之民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他们手上的鲜血已经太多。

昭若雪说：“无论是人类还是自然界，入侵和征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尤其是对憎天之民所处的环境和年代来说，他们要想保全自己，就必须掌握更大的主动权，不得不进行血腥的入侵。我虽然也很反感这样的行为，但我理解他们的时代，而且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面临的敌人何尝不是入侵者？何尝不是以屠戮他们而后快？否则他们何至于从中原的统治者沦为丧家之犬，逃到这茫茫南海上的深海秘境当中？”

“这不一样。”

苏衍摇头反驳道：“憎天之民当初被苍梧王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派出年轻的族人远走他方，寻找新的栖息之所，他们能够找到这里，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也不能排除，是那时候栖息在混沌海的鬼国或和盘古国的土著主动接纳他们，邀请他们来这里避难，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两方相处的非常融洽，我们在井底看到的另外两块数石碑，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则憎天之民在羽翼丰满之后，某一日突然发动叛乱，将鬼国和盘古国的土著杀戮干净，并建造这座大殿，用无辜者的尸首来炫耀他们的功绩，岂不是恩将仇报。”

曲惊鸿也说：“岂不闻《三国演义》中的三姓家奴？”

又听林风眠说：“我觉得阿衍说得对。”

“就是。”

阿妙也说：“憎天之民才是大坏蛋，一肚子坏水儿，坏透嘞。”

王兵和德威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默认苏衍的观点。

昭若雪对此并无情绪变化，因为他诉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憎天之民的行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来此的目标只有两个，一是解除“血咒”印记，二是寻找烛照的现在，现在两个目标都不可能完成，只剩下一心脱出。

尽管只剩下最后两个月的时间，昭若雪无法完成所有的打算，但他还是想放手一搏，不能什么都不做，更不能困死在这里。

但他们现在只有两艘救生艇，在涌动的“混沌海”中自保都难，又缺水少食，纵然有了“混沌海”的地图，但那地图不仅抽象，还没有明确的脱出指引，最终能不能脱出这处海底秘境，穿越诡异无数的“魔鬼域”和外界的惊涛狂澜返回虞山岛，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这也是他们眼下最严峻，最急需解决的首要问题。

耳听山外洪波怒涛之声不绝，暂时不可能划船出去寻找出路，苏衍想起王兵那艘艇上还有黎兜的尸体，于是决定按其生前遗愿，先找块地方安葬了他。

德威想把师父的遗体带回虞山岛，按照岛上的风俗进行海葬，苏衍说那可不成，死者口含的那粒“驻颜丹”，确有不腐不化之奇，但仅限于在吉壤善地。

风水形势有优有劣，龙脉上生气最足，才能保证尸体不朽，要说风水龙脉，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了南龙余年和海气源头的生死阴阳之气对冲形成的混沌之地？

这里生死共存，阴阳同在，是举世未有的吉壤善地，把黎兜葬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虽有口含，却未堵诸窍，天气这么炎热，在海上不出三日，便要腐烂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