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和你（1/1）
“野子！野子！”陈岁火急火燎地推开了姜野的房门，一下一下摇着姜野的手臂:“十万火急，现在梅梅需要你帮忙。”
“啊，地震了？”勉强眯开一条缝，摇晃地太剧烈，让姜野一时间有了错觉，看到面前是陈岁，嘴巴嘟囔道:“岁岁啊，什么事？”
“梅梅她有个伴娘今早胃疼，来不了了。”陈岁摇了摇手机，白光刺激得姜野眼睛闭了又闭。
“啊！”姜野好像是听到谁胃疼，但显然这会还没清醒。“那我……能……干什么？我去吃席不就行了吗？对，吃席。”
“你去当伴娘！”陈岁摇了摇还没清醒的她:“我去不了，我上午四节课，我只能过来吃午饭。”
姜野回答:“好。”便不再说话，发出了重重的呼吸声，陈岁见她继续睡了，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我等会来叫你哈。”
凌晨四点五十，姜野强制开机，陈岁把姜野推出了门外，给她交代了诸多事宜后自己回房睡了。姜野一脸懵，显然脑子里的瞌睡虫还没离开，慢慢倚着墙闭上了眼睛，就接到了张梅梅的电话。
“喂……”说话都黏黏糊糊的。
“喂，野子，我是梅梅，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你还记得我家的位置吧，你要是记不得，我让我弟弟来接你。今天只能麻烦你了，那个尺寸的伴娘服只能你穿，你又比较有时间。”那边的电话一个劲地说着，姜野脸刚碰到墙壁，就被冰醒了，姜野也彻底清醒。
“我弟弟这会出来了，10分钟后就能到。”
“好好好，我穿个衣服就下来。”姜野用手使劲掰开眼皮，瞪圆了，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坐上张梅梅弟弟的车，姜野也没精力去看这个年仅20岁的小弟弟，靠着后座眯了一小会。
——
“啊！”陈母起来上厕所，被厕所的人影吓了一跳，看到陈南硕西装笔挺站在卫生间整理额前的碎发:“你起这么早，去医院偷尸研究病例？”
“穿这么好看去？尸体也看颜值？去勾引女尸？”
陈南硕往脸上抹了点精华，随意搓了搓:“我的妈妈呀，我是去给谢昭当伴郎。”
“想起来了，老谢家今天办喜酒。”陈母看着自家儿子的相貌身材，也不比老谢家的儿子差，再这么一拾掇，不也挺硬朗帅气的嘛:“你这个样子，我倒希望你是去做新郎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让你妈妈喝上……”
“妈，我走了，我们中午酒店见。”
没给陈母说完话的机会，陈南硕一溜烟地推开大门，给了陈母一个骂他的机会“这个臭小子”。
——
姜野换好了提前准备的伴娘服，粉色的纱裙，尺寸刚刚好，特别凸显身材。再找化妆师画了个淡淡的妆，精气神十足，但不至于喧宾夺主。
“野子野子，谢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张梅梅正端坐在化妆桌前，在被化妆师施展拳脚的同时拉住了姜野的手。“等会还得麻烦你哦，毕竟你可是广播员里声音最好听的，最专业的。”
“没事没事，我反正闲着，店里也有两帮手。”突然想到，还没通知那俩小伙伴，赶忙跟张梅梅说:“我先去发条消息。”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楼下传来通风报信的声音。
迎接新郎伴郎的第一道关卡:喝光楼梯上的酒。每一排三杯，一共三十排，三个伴郎同时看向中间的新郎，谢昭，毕竟最会喝的除他无人。
谢昭了然，还是向身旁的兄弟卖惨:“兄弟们，我今晚还得洞房，良辰美景，洞房花烛。”
最后是三个伴郎酌情都喝了点，陈南硕自是也没逃过，但好歹尚存有理性。
“开门啊！开门啊！”
“梅梅姐，昭爷来接你了啊！”
“以下有几个问题，请新郎方如实作答。”
“你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姜野负责念问题，念到这心里一惊，不会是什么小树林激吻吧。
“在一中小卖部门口，我偷亲她。”谢昭不害臊地，把音量提高了八个度。
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起哄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哟哟哟！”
“这算吗？”姜野问她，看到张梅梅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就开始下一个了。
“请说出你对新娘的五个爱称。”
“老婆，梅梅，小宝，宝贝，妹妹”
“下一道是道数学题，请认真听题。”
“数学题”，外面的人一听到“数学题”三个字，连忙把后面充当背景板的陈南硕拉了过来，陈南硕还在走神间被拉了回来就被委以重任。“南哥南哥，能不能冲破这个门，就靠你了。”
“五分之二乘以未知数X，再加2等于210，请问X等……”姜野还没把题目念完，就听到门外的答案。
坚定且没有丝毫犹豫，落在谁的耳朵里都感觉是在被告白:“520，是520。”
三个问题都答对了，里面的门才开一小个缝，就被冲开了。
姜野离门口最近，也是受冲击力最强的，纤细的身躯难挡猛兽般的袭击。在人群中摇摇晃晃的姜野，在即将倒下之际，右手臂被一股有力且温热的力量裹住，姜野顿感一个阴影盖在了自己身上。
出于礼貌，转身感谢，带着熟练的笑平视后再往上望去:“谢谢……”
这男子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简约白色衬衫，领带挺括，胸前的“伴郎”的胸花增添了些许人间气。再往上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紧致的左脸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待他转过脸来，这……这……深邃的眼眸，还带着微微的柔情，挺翘的鼻梁，以及这厚薄适中的嘴唇，这几个组在一起，感觉好熟悉啊，见过啊！
还没等姜野想起是谁，对方先欣欣然开了口:“你好啊，姜同学。”
姜同学？喜欢叫我姜同学？还这个长相，这个声音，想起来了。高兴地摆了摆手:“你也好啊，陈同学！”
谢昭等待几秒，不见姜野继续念，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地，急性子地打断:“哎呀，你们别姜同学陈同学的了，我这里要紧啊！”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请新郎伴郎完成以下接亲考卷，限时20分钟，每答对一题，获得一只婚鞋的线索，每答错一题，必须接受伴娘团一道题的拷问。得到80分，便可得到一只婚鞋。
考官:美丽的新娘
监考:伴娘团
答卷人:新郎和伴郎团
批卷人:美丽的新娘。”
陈南硕看着姜野嘴巴一张一合地念着考卷规则，已经无暇认真倾听内容了。面前这个人距离高考后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的气息不过距离他十公分，差点呼吸不过来。她今天粉粉的，好嫩啊，像一位公主。向后披着的长发遮住了后背裸露的皮肤，额前的碎发随意撒落，眉毛下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嘴唇上的淡粉色跟她的穿搭很配。
谢昭接过考卷，按照不同题型熟练地进行分工，陈南硕理所当然还是一道数学题。计算定积分，低头看了眼题目，接过笔，迅速算出了答案:5201314。算完就递给了姜野，姜野一眼都没看地传给了床铺正中间的张梅梅，算是点了头，过了关。
其他人陆续答完题，但现在谢昭被一道题难住了，猜口红印。白纸上有八九个口红印，是今早上各位伴娘以及新娘涂了口红了亲上去的。当然，可能还有男孩子的口红印。
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新娘团扇遮住了嘴巴，哪看得到模样啊！谢昭一股气地选了排在第三个的口红印，结果新娘弟弟站了出来，妩媚道:“姐夫，这可是弟弟的口红印。”
说罢，不由分说地搂过亲姐夫的脖子，狠狠地“吧唧”了一口，惹得在场所有人大笑。接着往下猜，都没猜着，现在谢昭脸上好几个口红印，都是弟弟亲上去的，毕竟总不能让单身伴娘去做这个事吧。
终于在第五次猜对了，谢昭激动地在媳妇面前邀功，张梅梅有那么一丁点生气吧，但也不算找不到，勉强在他额头前亲了一口。
婚鞋陆续被找到，谢昭也背着张梅梅下楼，人群攘攘。作为伴娘伴郎，要紧跟在其后。
姜野准备背起包跟在后面，刚提起包来便被身旁的人拿了去。
陈南硕接着无比流畅，开口道:“你负责新娘，我负责背包。”
“好。”姜野也不扭捏，也算解除了一个小负担，提着小裙摆跟在新娘后面。
到了酒店后，谢昭这个显眼包非要把额头上那个口红印留着，张梅梅气得让陈南硕按住了他，亲自给他擦掉。谢昭很是不开心，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闷闷不乐，张梅梅承诺他以后每天亲他十下，谢昭这才露出笑容。
看到这一幕，姜野想，如果是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也会像他们这样幸福吧。现在沉浸幻想中的她，又怎会得知，落在他人眼中又是怎样一幅美景。
马上就要进行仪式，姜野犯了难:“我之前没有彩排过，我不知道流程。”
还没等张梅梅开口说话，站在身旁，回复着微信消息的陈南硕开口道:“你跟着我就行了，我带你。”
“对，之前的伴娘就是跟南哥一起的。
一共是三对伴郎伴娘，黑西装粉纱裙，每一对都是那么耀眼。
姜野和陈南硕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是由于两个人的身高都算高的，二是出于很大的私心，谢昭害怕陈南硕帅了头，抢了他这个新郎官的风头。
在等待中，看着陈南硕把弯着的手臂递了过来，姜野看着前面伴娘的动作，把手臂穿了过去，两人的距离又一下拉进了些。
他很热吗？怎么我隔着西装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姜野不解，可能这个天穿西装确实很热吧。
“陈同学，你看起来经验丰富，你做了很多次伴郎吗？”姜野扯了扯陈南硕的衣服，陈南硕俯身下来，感受到姜野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
“第一次。”陈南硕转过头来，眸子对上她的，五官在面前一度放大，“和你。”
姜野微抬眼皮，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眸，眼中有某种情愫在翻滚，但很快便消失了。姜野觉得自己没睡醒，应该是看错了。一张帅脸突然凑近，姜野顿感有些燥热，假装用手扇风道:“这个天挺热的哈。”
姜野你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牵过吗？怎么可以脸红，姜野在心里都瞧不起自己，低头暗暗提醒自己，偷偷掀起眼皮，曾经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终究是成长为了成熟的精英男了。
幸好幸好，没有大腹便便，没有啤酒肚，没有地中海。
他怎么在笑啊，还嘲笑我。
“老陈老陈，你看，那是咱们家那臭小子不。”坐在两侧的亲人团距离舞台最近，陈母像是见到了什么大新闻一样，捶打着陈父的腿，一眼就瞅见了这么一幕，陈南硕顺从小姑娘的拉扯，弯身低头，对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嘴角都没下去过。
感受到了陈母的捶打，陈父从和邻居的交谈中脱离出来，推了推眼镜:“那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
“那旁边那个？”
“不就是伴娘吗？”
前不久，老谢在朋友圈发了条视频，录制的彩排当晚。视频里的陈南硕与伴娘中间都能容下两个人了，那时候陈母就很愁，还问陈南硕，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喜欢男孩？
陈南硕随意想了个理由，伴娘有男朋友，我要避嫌。
那这会两个人都要亲上去了，还有视频里半点避嫌的样子吗？不会是时间久了动了心，想做男小三吧，这龟儿子的，是要气死我啊！陈母心里一阵乱骂。
QQ群里闹了起来，【高2011届一中校群】
【放肆】:今天咱们昭爷梅梅结婚，没来的同学我给你们看看照片。
【哈哈怪】: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不到100斤不改名】: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蒹葭】:恭喜恭喜，从校园走向婚纱。
……
眼尖的同学圈出了角落里的陈南硕和姜野，发到群里。
【南风知我意】:这不是咱们学神南哥吗？旁边的女生好眼熟。
【王亮】:好像是文科班的姜野。
【不到100斤不改名】:牛啊，所以当年传播的绯闻是真的？
【妖妖灵】:哇靠，刺激啊！
——
婚后某天，姜野问他，我们当年的绯闻到底是怎么来的？我那时候跟你呆在一起最多的时候是在广播站，平时都碰不到，一个文一个理，连上课都不是一栋楼。
“你有没有想过，绯闻是我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