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挺臭屁的（1/1）
“我丢，你同桌是陈南硕？”
按照这样的排列，果不其然，姜野碰上了陈南硕，两个人坐在后门最后一排，门一开，那个风就呼啦啦地吹在人身上。
新同桌见的第一面有那么点尴尬的，姜野和陈南硕都不太好意思地看对方，反而是前面的谢昭和陈岁如同认识过一样，一下就拉开了话茬子。
“同学，你好呀，我叫谢昭。”谢昭腆着个脸，热情地跟姜野打招呼，亲切地搂着陈南硕的肩:“这是我南哥，帅吧，一中第二帅，我可是第一帅。”
“你也好，我叫姜野。”姜野觉得谢昭好好玩，一副自来熟，想逗逗他:“可是，我觉得他比你帅诶。”
陈南硕闻言，连在新书上写“陈”字的手都停了一小会。
每位同学在自己的座位上摆了个名牌，方便互相认识。
“谢昭”，谭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倒数两排，特别是那个发型太扎眼了。
“到。”谢昭“腾”地站了起来，还顺带故意做了个敬礼的动作，骨子里的显眼包气质显露无疑。
谭老师道:“等会给你个假条，你出去，把你那个骚包的头发给我剪了。”
“哎呀，谭老师，我这个发型这么地帅，不剪嘛。”谢昭明目张胆地向谭老师撒娇，倒也不会觉得丢人。
“不剪是吧，我去办公室拿剪刀给你剪。”谭老师作势要去拿剪刀吓吓谢昭，“给你剪跟我一样的发型”。
看了看谭老师的发型，谢昭嫌弃地立马开口拒绝:“不了不了，谭老师，我等会去出去剪。”
“哈哈哈哈哈哈”，整个教室的氛围融洽了许多。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座位就这么固定了。四人为一小组，你们自己选一个组长出来。以后交作业，完成小组任务就以现在分的组为准。”谭烨看着学生，布置道。
“我们小组就南哥呗。”谢昭一脸憨笑地看着后座的陈南硕。
“我不当。”陈南硕相当冷漠地拒绝了他，给出了另外一个法子:“我们抓阄吧。”
姜野赞同道:“可以，很公平。”
出于公平角度考虑，谢昭让隔壁同学准备了四个纸团，抽到打勾的纸团就光荣当选组长。最后，这个光荣的职位就落在了姜野的身上，姜野没觉得很难，倒也欣然接受了。
“好，小组长选出来了呢，我就要开始挑选课代表了，有没有同学毛遂自荐的？积极举手哦！”
选了一轮下来，只有政治课代表的位置还悬着。谭烨见陈南硕的同桌姜野挺合眼缘的，打算让她当个课代表试试。
“啊”，姜野心里很是不愿，扭扭捏捏地不知如何开口拒绝。姜野一向不爱参与班级事务，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一心只想学习。
“谭老师，我来吧。”同桌陈南硕察觉到了姜野的不情愿，挺身而出。
谭烨就纳闷，怎么，刚刚让你当数学课代表你就三推四阻的，一到政治课代表你就一马当先了。
“我比较关注国家大事。”陈南硕淡淡解释道。
“南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当班委了？”作为陈南硕从幼儿园到现在的跟班的谢昭，陈南硕能有这么好心？
“组长遇到困难了，作为组员要尽力去分担。”谢昭听了这话，僵硬地转过头，跟陈岁窃窃私语。
姜野没想到他的新组员如此地仗义，悄悄靠近他说:“谢谢你啊！”
“不用谢，毕竟你说我比谢昭帅。”
姜野看着他的脸，怎么这人夸自己脸都不会红啊，语气中带着笑意，小声说:“没想到，你还挺臭屁的。”
臭屁？这个形容词合适吗？陈南硕惊了，等他回复她时，她早已认真地看起了《数学必修一》，便不再开口打扰，也自觉地看起了书。
——
“早上好呀！”
“早啊。”
姜野一早收拾后便来到店里了，提了两个塑料袋:“给你们尝尝我们读书那会最爱的城南包子，可好吃了。”
“哇，这包子白白嫩嫩的，像是婴儿的脸蛋，都忍不住捏一捏。”睿睿开心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姜野咬了一口，“而且呀，这包子口感柔软，轻轻咬一口这里面的浓汤喷涌而出，油水汪汪，香而不腻。”
姜野翻看昨天的收款记录，问他们：“对了，我昨天没来你们应付过来没？”
“当然了，小case。”睿睿嘴巴包着包子，口齿有些不清道。
“我教你们做茉莉冰椰奶吧。”姜野空闲时间就喜欢看视频倒腾点吃的喝点，人生无非‘吃喝’二字。
“好奥好奥。”
“首先泡一壶茉莉花茶，再于雪克杯中加冰球，把泡好的花茶倒进杯中。再倒入50毫升鲜牛奶和200毫升的椰乳，再挤一圈炼乳，摇晃一下，倒出来，再放冰球。”姜野一步一步地将步骤交给两个小伙伴：“茉莉清香搭配厚椰乳，清甜又丝滑。来，尝尝。”
“哇，这个茉莉花茶好香啊，再配上香醇味十足的厚椰乳，天啊，感觉满嘴都好甜啊。”要说谁最会拍马屁，莫过于精灵古怪的睿睿莫属。
“嗯，有些太甜了。”小段这句话一出，引得两位女生异口同声道。
“你个大直男不懂。”
“你个大直男不懂。”
“对了，从咱们开业到现在，卖的最多的书是哪一类？大家都比较爱喝哪类饮品。”姜野做好调查，才能让自家产业做大做强。
小段主要负责的就是图书类的管理，还用白纸写了写:“初中，高中教辅类读物卖得比较多，关于初高中必读名著也卖得较多，还有些便是爱情类的杂志刊物，名著类的读物相较于少些。”
“好，我改日去问问学校老师，他们都用哪些练习册，我们去进一些。”姜野很满意小段的工作表现:“毕竟，我们要跟着学校步伐。”
“睿睿，饮品和文具呢？”
睿睿也拿了张纸，“我看段哥弄了，我也写了写。我们饮品台卖得比较好的是珍珠奶茶，百香果，柠檬水，小青提，很少有学生来买茶类的。文具的话，小学生喜欢稀奇古怪的，越奇怪的他们越喜欢。初高中更注重实用性，他们买笔芯都是买一整盒。”
姜野也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觉得后面还得联系厂家……”
还未说完，手机响起来了，「柯女士」来电。
“喂，妈，怎么了？”姜野还熟练地转着笔，对比着这几日的账单。
“刚刚李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外婆在楼下散步晕倒了，送人民医院去了，你快去看看，我等会赶最早的飞机回来。”柯女士尽管见过大世面，说话也是有头有尾的，但也难免语气中的慌乱。
“好，好，我马上就去。”姜野闻言，扔下笔提着包就往外赶，脚步跨的有些大，在门口打了个车，还不忘叮嘱他们:“你们好好看店，我去医院了哈。”
等到了医院，姜野便看见李阿姨站在一楼门口，左顾右盼，很明显在等姜野。
姜野快步走去，“李阿姨，我外婆怎么样？”
“你外婆进去有一会儿，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问题应该不大。”李阿姨握着姜野的手，安慰她:“所幸送来得早，我们在外面慢慢等。”
“你师兄去哪了？”周怀仁转身上了个厕所的时间，陈南硕就不见了，不是说一起走了吗？
同行的高达擦干了手，回道:“好像是看到哪个熟人在医院来了，他去看看。”
“熟人？”
“好像在肝病科。”高达指了指方向，就看到陈南硕旁边有个女孩身影，这么一看，还蛮配的。
“你师兄有花边啊！”周怀仁看热闹不嫌事大，拿手机拍了拍两人的背影，将手机放进兜里后，拍了拍高达的后背，“走吧。”
“不等师兄了？”高达问。
周怀仁双手插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师兄肯定还有好一会，忙了一晚，还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的。”
陈南硕和周怀仁，高达忙完昨晚的手术，刚刚才结束，就看到肝病科门口前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看着她迈着焦急的步子，来回走动，定睛一看，这个侧脸不就是姜野吗？没有片刻犹豫，陈南硕径直走向她。
“姜同学，你怎么在这？”陈南硕在她旁边站定，弯着身子凑近她耳旁。
“啊！”没有意识到旁边来了人，姜野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吓到了。
陈南硕抱歉开口道:“不好意思，吓到了你。”陈南硕这才看到姜野脸色不太好，不只是步子焦急，连额头都冒出几颗汗珠，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手没控制住地捏住姜野的胳膊:“这是怎么了，不要着急。”
“我……我外婆……进去了。”姜野嘴巴不停地哆嗦，脑子一片空白，连看向陈南硕的眼神都有些空洞乏力。
“没事没事，这会值班的是肝病科有名的何医生。”陈南硕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免被刺痛，手不停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何医生经验很丰富的，别担心，别害怕，我们在旁边去坐着等会。”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姜野咬着下唇，说话结结巴巴地，眼中满是担忧，眼光还时不时地瞥向肝病科大门。
陈南硕她:“你信我吗？”
“我信。”
“黎萍的家属在吗？”护士出来叫道。
“在在在。”听到外婆名字，姜野赶忙举手回道。
“跟我来。”护士招呼她。
姜野习惯性地转头看向陈南硕，眼中泛着苦涩的泪水，拉了拉他的衣袖，恳求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有点害怕。”
“好。”陈南硕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角，跟在她身后。
“肝癌。”虽然有做心理准备，姜野还是被何医生蹦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害怕得从拉衣角滑过拉住了陈南硕的大手。
一阵温热握住了手，陈南硕低头一看，心里一阵暖意，觉得她的手好小，好好摸。温热而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揉捏她的指尖，似在安抚她。
陈南硕问:“早期还是晚期？”
何医生也不跟他废话，把检查的资料递给了陈南硕，“你也是学过的，你看看。”
“发现得比较早，是早期。”何医生取下眼镜，看着面前的女孩饶有兴趣，更多的是对陈南硕有很大的好奇。
“最好的解决方法？”姜野听到“早期”二字，长吁了一口气，顿感心里的紧张情绪少了好多，那块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慢慢地将手从陈南硕手里抽离了出来，认真地和何医生探讨了起来。
陈南硕还有些不习惯，赶忙握住手，好像是要把剩下那点温度给留住，丧然若失的感觉原来如此啊，陈南硕想。
“老年人仅存在肝癌，进行手术治疗好还是不好，要根据实际病情判断。一方面我们要注意分析肿瘤的大小，部位，数量，是否存在肝外转移是否存在血管侵犯。还需要注意评估肝功能情况和全身情况。
如果病情允许，还是要争取进行手术治疗，包括外科手术切除，局部消融治疗，介入治疗等等。
因为只有想办法控制肿瘤生长，才有机会延长病人寿命，但是因为老年人群恢复能力较差，所以也需要注意手术之后，加强营养支持治疗和对症处理，还需要注意预防手术的并发症，比如出现感染，褥疮等等。
目前你外婆的情况还算明朗，是可以进行手术的。早点切除，早日延长寿命，但是手术后还是要注意各种问题，毕竟人老了抵抗力差。如果这个病没有被及时发现，那就只能保守治疗，保守治疗就只能说是续命。”
“那就手术，多久能手术？”
“今天周四，我们定在周六吧。”何医生道，“你先去看看你外婆，醒过来还得一会。”
“好。”姜野捏着帆布包，起身，看到身后的陈南硕，用手势比了比“我先走”，看到陈南硕点头，才推开门离开。
何医生见姜野走后，试探性问陈南硕:“说吧，这位又是你哪个亲戚？”
“这不是”，陈南硕很快否认，而后自顾自补充道:“我高中同学。”
“是啊，这高中同学就是不一样，还得你亲自陪着来看。”何医生脱下身上的大褂，换上休闲外套:“你以前就算有相熟的人来，你都只是口头传达，从没有像今天亲自来。”还故意将“亲自”咬得特别重，特别清晰。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