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喝粥(1/1)
贺安笑着指着地面说:“给我把地面刨开!”
亲卫们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锄头开始刨地,贺安对丁秋生笑着说:“丁先生,据我所知,这些黑土埋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开采十分困难,容易造成伤亡。像这样露天的煤矿并不多见,但滑县居然有,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滑县必将因此得到繁荣。”
丁秋生说:“如果将军所言属实,解决了黑土的毒气问题,那确实是一大帮助。也许这是将军的天命,是上天赐福。让滑县不仅拥有这种资源,而且将军正好知道如何利用它。”
贺安哈哈大笑说:“什么天命,先生说得有趣,其实只是运气好而已。”
丁秋生侧头一瞥正在专心观察士兵们刨地的贺安,微笑地若有所思。现在当然还不好说,但将来呢?
地面被冻得非常硬,一锄头下去,仅能挖开数寸的深度。不一会儿,士兵们开始冒汗,地面也被挖得深约一尺。
一个士兵大喊道,紧接着,更多的士兵纷纷叫喊起来。贺安快步走上前去,看着被挖开的泥土,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黑色的粉末中杂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煤块。他伸手去抓了一大把,慢慢地捧在手中。看着这些黑色的煤块,他内心喜悦万分。果然是上天赐福啊,这么好的煤炭,距离地表居然只有一尺深。
之前挨板子的杜子尚不由得着急起来,一步冲上去打掉了贺安手中的煤块,“将军,这黑土有毒啊!”
贺安大笑着站起来,“不,这黑土只有在燃烧时才会产生有毒气体,现在没有问题,非常安全。咦,杜子尚,你进步了啊,看来丁先生的板子对你确实打得不错。”贺安善意地嘲笑着,身边的亲卫听到贺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丁秋生脸色不悦,冷哼了一声。
滑县,参将府,丁秋生看着忙个不停的工匠,心中仍然有些担忧,低声问正在监工的贺安:“将军,你确定没有问题吗?真的能解决黑土的毒气吗?”
丁秋生一再询问这个问题,让贺安烦恼不已,苦笑着说:“先生,我说过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好吧,建成之后先试用,在试用期间我绝对不会进去,可以吧?”
丁秋生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样最为稳妥。”
贺安长叹一声,眼下工匠们正在根据贺安的草图在参将府内建造煤热炉,搭起火炕,甚至还建造了厨房的灶台,估计再过四五天就可以使用了。
“普通老百姓不敢使用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以前没人使用过。但如果我们率先使用,就能在百姓中起到推广作用。这个冬天,我们将不再受冻。”贺安对丁秋生说。
“将军关心百姓是好事,但这种未知且具有无法预知危险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给下属来做。将军不必亲自涉及这些事情。”丁秋生时刻不忘提醒贺安。
这几天,滑县老营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准备使用黑土来取暖,并声称已经找到解决黑土毒气问题的办法。数万百姓的目光都聚焦在参将府。
煤热炉被点燃,火炕也被燃起来,初一开始,一股异样的气味从数个烟囱中传出,围观参将府的人群脸色都变了,纷纷后退。贺安面无表情,毫不动摇。杜子尚和崔志舸紧紧站在他身后,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坚定不移。另一边,丁秋生也站得稳稳的,双眼锐利地盯着那些烟囱。
不久过去,奇怪的气味逐渐散去。贺安估计地龙和大炕都已经烧好了,笑着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了。”
正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杜子尚一跃而入,抢在贺安之前进入屋内,而崔志舸紧紧拉住了贺安。这位独眼龙力气极大,用铁钳般的手夹住贺安,让他动弹不得。
贴近的丁秋生轻轻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这二十板子打得真值得。而杜子尚的妻子杨周氏紧紧咬住嘴唇,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杜子尚跨进屋内,第一感觉是暖和,室内气氛清新,还略带着刚刚施工的土腥味,完全没有难闻的气味。
待了几分钟后,居然感到有点燥热了。他稳稳地站在屋中,细细感受。真该死,越来越热了。
过了一阵子,贺安都冻僵了,拼命挣脱崔志舸的铁钳,转身说:“行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大家应该知道没有问题了,我们进去吧!”
说话间,房门开了,杜子尚出现在门口,满脸通红,“将军,屋里好热啊!”
一群人涌进参将府,房间里与外面完全不同的温度让众人惊呆了,这房间,竟然像春天一样温暖!
临近年关,京城的颍川比平常更热闹。街上洋溢着节日的氛围,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带着家人走进市场采购年货。商家们也充满干劲,各显神通。红灯笼挂满街头,有些急迫的人已经贴起了春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终于要迎来新年了。
景文帝十年对整个大齐来说并不容易。首先是南方旱灾,收成严重减少,民众等待朝廷的援助无果后,勇敢地杀官抢粮。先是小规模的在乡县爆发,接着迅速蔓延到州府,整整三个大州卷入动乱。尽管朝廷派军队迅速镇压,但最早反抗的头头吕小波和张伟却不见踪影,留下后患。随后南蛮入侵,幽州军遭受失败。各州府每天都接到涌来的请求赈灾的奏折,令景文帝焦头烂额。
终于熬过了艰难的一年,所有人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先过完这个年再说,希望新年的喜庆能驱散景文帝十年的霉运。
作为京城百姓,他们对帝国其他地区的苦难没有直接感受。他们得到的消息通常来自朝廷发布的公告和零星的小道消息。对他们来说,景文帝十年依然不错,收入没有减少,朝廷也没有加税,生活和睦。
相比于京城其他地方的喜庆,桔香街显得异常平静。虽然街道更为宽阔,但行人稀少。几乎没有商铺开门营业,如果有一两家布庄或酒楼,看到门口的护卫,行人们都改道绕过。
桔香街居住着高官显贵,而且不是一般的官员。能住在桔香街上的人,都是达官贵人,每一家住在这里的府邸主人一跺脚,都足以震动整个大齐。
贺立臣的穆国公府就位于桔香街的深处。府邸没有奢华的装饰,门前也没有摆放凶相毕露的护卫,甚至大门上显得有些陈旧,铜环上也有斑驳的痕迹,大门背后那位虽已年老却声名显赫的人物。
冬天来了,贺立臣觉得身体有些不好,更加怕冷。尽管屋中烧着好香炭,他自己穿着珍贵的狐裘,但仍然觉得有点冷。
“老了,果然不行了,身体真的一年不如一年啊!“贺立臣自嘲地说道,接过丫环递过来的手炉。
“父亲大人还是很健壮的,身体很好!“贺思之作为贺立臣的次子,坐在贺立臣旁边,微笑着侧身说道。他一直镇守在贺家的老巢翼州,虽然年关将近,但他也要前往京城给老父亲拜年,并顺便押送京城底邸所需的物资。
“是啊!“贺临之、贺章之等人附和着大哥的话。
贺立臣大笑起来,“你们兄弟三个总是说我喜欢听的话,算了算了。看看吧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不老呢?“他伸手指向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并笑着说道。
贺思之陪笑道:“父亲大人想多了,好好养着身体。依照您的底蕴,再过二三十年,您仍然可以骑马、舞刀、畅饮美酒!”
贺立臣有些伤感地说道:“话虽如此,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过年后,三儿很可能就要去南方平叛。昨天又传来消息,那逃亡的又开始闹事了。”
贺章之说道:“父亲大人请放心,这些跳梁小丑很快会被平定的。”
贺立臣摇摇头:“不要小看这些人,章之,上次吃了亏,这次卷土重来,我们不能小觑他们。而且你此行带着的不是宣州兵,而是怀州兵、并州兵,这些地方的军队纷纷混乱,恐怕无法打硬仗,一定要小心啊!”
贺章之点头道:“父亲我会小心的。”
贺立臣点点头说:“嗯,你也是老兵了,我自然放心。只是提醒一下,你们三个兄弟,大哥镇守宣州,二哥身居庙堂,小儿虽然是武将,但有些锋芒已脱。我贺家有你们三个,就算日后进取不足,也不会有覆灭的危险。”
贺临之笑着说:“父亲大人多虑了,我们贺家人才辈出,即便是在三代之中,也是人才辈出啊。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还有幽州的贺安……“突然间,看到三儿脸色一变,贺临之停住了话头,笑着说:“我们贺家家族兴旺发达啊。”
贺立臣笑了笑,然后沉思片刻,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叠纸,说道:“你们知道贺安在幽州做了什么吗?”
三兄弟一齐点头。
“真是大胆啊!“贺立臣叹了口气说:“居然以一千残兵,敢于偷袭南蛮,将回嗀部落完全屠灭,近万人口,一个也不留。真正是干净利落啊!”
贺思之等人早就听说过了,也并不感到惊讶。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贺诤、贺枫、贺均都脸色有些变化,贺均咬着牙,微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欺盼的光芒。
贺立臣摇摇头,贺家三代人中,贺诤长期在军队中打拼,性格粗暴,虽然是猛将,但不是出色的将军;贺均小时候身体虚弱,不擅长武艺,而是勤于读书,弱冠之年就考中了举人,但性格有些迂腐;贺枫虽然年纪还小,但他的母亲庞爱过度,所以他显得有些纨绔。
“思之说说!”
贺思之站起身,对三人说道:“诸位请听好,贺安比铮儿年纪要小得多,与峻儿差不多,但他的勇气实在让我佩服。他目前在滑县,与南蛮并无接壤。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不相信,后来才知道原来滑县有一条通向南蛮的秘密道路,贺安就是通过这条道路出兵的。他率领千余残兵,敢于挑战逆天的事情,虽然有些胆大妄为,但却一举成功了。至于他为什么要将回回部落彻底消灭,铮儿,你想想,幽州刚刚被南蛮攻破,圣上对南蛮深恶痛绝。如果贺安将这个胜利报告上去,他会怎么样对待贺安呢?”
贺诤思索片刻,说道:“根据这样的战果,加上现在的形势,至少可以晋升为副将!”
贺思之拍了拍手,“没错,但为什么贺安要保守这个消息,连幽州军主帅柴义德都不知道呢?”
“这和贺安杀了万人有什么关系?”贺枫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对于万人鲜血淋漓的场景并不了解。
贺章之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贺安此时已经独自在外闯荡江湖,他不禁觉得贺枫问的问题有些愚蠢。
“如果贺安向上报告这个战果,那么滑县的秘密道路就无法保密了。”贺思之说道,“南蛮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派兵报复。凭贺安现有的兵力,怎么能抵挡得住呢?很快就会被消灭殆尽。因此,贺安选择隐瞒战果,并杀掉回回部落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
贺均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大伯,贺安出征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滑县,而且他还救回了许多奴隶,这件事情瞒得过一时,却瞒不了太久,终究会被揭露出来。”
贺诤却连连点头:“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我,也会感到有些害怕!”在战场上杀敌并不困难,但让贺诤下令屠杀老弱,他却感到心寒。
“你说得没错,但是现在贺安需要的是时间。秘密保守得越久,对他越有利。我相信,贺安即使最终泄露,他也会有对策。我想至少他能保证滑县的安全。”贺思之说道。
“还有一个好处!”贺临之补充道:“消灭回回部落之后,这个事情就成了无头案件,草原上势必会爆发内乱。内乱一旦发生,南蛮就无法全力威胁幽州,这对幽州来说是个好事。”
“没错!”贺思之说道:“不仅如此,贺安还在滑县进行土地整治、修筑水利和安置百姓,采取了各种措施,令人叹为观止。老二,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他刚去滑县几个月,不仅成功立足,势力还迅速扩张。据传来的情报,他的战刀营已经招募满员。这些只训练了几个月的士兵,战斗力却非常可观。难道是当初在融州城候府的时候,你暗中传授了他兵法吗?”
贺章之连连咳嗽,却没有说话。
贺立臣接着说:“前几天,贺安派人送来信,要我们提供各种工匠,尤其是铁匠的数量。思之,你给他派一些去。我很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名堂。”
想了想,又说道:“思之,我们在幽州的暗中势力也交给他吧。”
贺思之吃了一惊,“父亲,这是……”
贺立臣冷哼道:“将幽州的暗中势力交给贺安,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再说了,贺安无论如何也是贺家的人,你还怕他会对我们不利吗?”
贺临之笑道:“父亲说得对。既然贺安如此有才华,我们倒不必担心他会变得强大,他越强大,对我们贺家就越有利。哈哈,或许我们在幽州埋下的这颗明珠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滑县,参将府。贺安双手一摊,对丁秋生说:“我有什么办法?”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滑县已经开始使用煤炭,贺安的参将府每个房间都埋设了地暖,屋里温暖如春。虽然两人穿着单薄,但丝毫不感觉寒冷。
看着青月的背影,丁秋生若有所思地说:“军营里的士兵还好说,但这些救回来的奴隶可就难说了,人多嘴杂,凤鸣泽这条路迟早会被揭露。”
“是啊,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整顿军备,随时防备蛮兵袭击。”贺安手指在桌上的滑县地图上点了点。
“我仔细询问了铁铜腿,凤鸣泽有一个方圆百米的地方全是泥泞,我打算明年春天派人去修建一座小型要塞,封堵在凤鸣泽中央。只需要百多名士兵驻守,我们就能固若金汤。”“你这样做,不就是明示凤鸣泽有问题了吗?费钱费力在凤鸣泽修建要塞是为了什么?”
贺安古怪地笑了笑,“丁先生,凤鸣泽那里宝贝可多着呢!”
“宝贝?”丁秋生有些迷糊,那里怎么会有什么宝贝呢?
贺安说:“丁先生,我们滑县山多地少,凤鸣泽虽然大面积是荒地,但多是肥沃的土地。我们可以将那些泥浆挖出来堆在荒田上,改善土壤质量。这样,我们种下作物,当年就能收获。”
贺安兴奋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挥手道:“凤鸣泽方圆数十里,我们只挖一小部分靠近这里的地方。挖出淤泥后,这些空出来的地方就成了天然湖泊!你看,这样一来,变废为宝,原本毫无价值的凤鸣泽会成为我们的财富,有粮食,有肉食,样样俱全。”
贺安口渴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丁秋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安,他今天本来是来商讨凤鸣泽防务的,担心这个秘密通道被暴露会对滑县造成致命打击。但他没想到贺安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甚至从军事议题跳到民生议题。丁秋生虽然头脑敏锐,但此时也被贺安说得感到震撼,目光怪异地注视着贺安。他不禁纳闷,这家伙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思维如此活跃。
“将军,这属于民政范畴,你应该找高县令和老杨啊!”他说道。
贺安挥了挥手,“丁先生在凤鸣泽,军事和民生是密不可分的。我打算将这片开垦出来的荒田和养殖场直接划归军队。明年春天开始行动,并可以以此来掩护我们在凤鸣泽修建要塞的行动。”贺安得意洋洋地说道。
丁秋生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尽管之前卢胜等人视他为贺安之下的第二人,而现在贺安亲口说出来,正式确立了丁秋生的地位。
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丁秋生说道:“好,将军既然已经有了考虑,那我现在就下去准备。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前期的准备必须要详细,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贺安点了点头,“很好,越快越好。过了年就要迎接春天了,一旦天气温暖,我们就要行动起来,不容耽搁!哦对了,给你这个!”他走到书案前一通乱翻,把青月整理得整齐的文件弄得一团糟,最终找到一张图纸,递给丁秋生,“这是我为那座要塞设计的建筑图纸,你们拿去研究一下,建造时依照这份图纸进行。”
丁秋生感到震惊,原来将军也会设计要塞,这可是一个技术活。他接过图纸后,不禁目瞪口呆,这个堡垒怪模怪样的,完全不像现在大齐常见的要塞式建筑。“这是什么,是要塞吗?”
贺安点头,“你们下去后可以和卢胜等人做一个模型,试一试就会了解它的威力。”
青月把托盘放在桌上,一一摆好,说道:“将军,天色已晚,喝点粥暖暖胃吧!”
贺安和丁秋生聊了好几个小时,不禁有些饿了。他们坐到桌前,笑道:“真是有些饿了,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休息呢!”
青月笑着把油灯调亮了一些,说:“将军还在忙于公务,那我怎么能去休息呢!”说着话的同时,她整理好了贺安弄乱的书桌,“将军,刚才丁先生走时念念有词。”
贺安三两口把粥喝完,擦了擦嘴,今天的粥味道有些不一样,似乎不是杨嫂子做的,“青月,今天的粥是你熬吗?”贺安随口问道。
青月不经意地答道,“杨嫂子一天都忙得很累,我看她太累了,就让她去休息了。刚才丁先生来了,你们俩一直聊个不停,所以就下厨熬了一点小米粥。怎么样,好喝吗?”
“非常好喝!”贺安赶紧说道,青月雪白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她转过身去继续收拾屋子。
青月的确长得很漂亮。虽然她现在没有刻意打扮,但就算是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她也能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贺安不由自主地对两姐妹进行比较,不知道青月做了些什么,经过她的手处理过的衣物总是带着淡淡的香味。
偶然回头,贺安发现自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青月,青月不禁愣了一下,瞬间又红了脸,“将军,有什么事吗?”
贺安赶紧站起来,“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离这里不远。”青月赶紧拒绝道。
“没关系,刚才我喝了你熬的小米粥,正好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贺安披上外衣。
两人走出房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刚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的青月不禁打了个寒噤,“冷吗?”贺安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事!”青月赶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