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城(1/1)
“呼延木贴并没有强攻浥城,正是在避免我们的长处,如果我们出战,将是在避免我们的短处。我断言,只要我们出城与他野战,必然会失败。那时候,大帅费尽心力积聚的实力将会消耗殆尽,等秋后戈尔丹的大规模进攻来临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朱明认真地说道。
“那么浥城呢?“柴义德犹豫地问道。
“没有办法,为了幽州的整体局势,为了幽州百万生灵,浥城不得不作出牺牲。“朱明回答道。
柴义德也实际上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当朱明说出来时,他却感到轻松了许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委屈浥城的百姓了。董文安这次倒是明白形势,没有冒险出城与敌人交战。他手下都是老兵,如果没有必要的牺牲,就没必要去做。”
朱明笑道:“大帅可以放心,董文安并不孤单,董寺安派冯简去帮助他,冯简见识广博,应该能看透这个局势,阻止董文安出城。”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加强幽州军的编练吧。看南蛮的架势,他们这次的规模恐怕要比去年更大。“柴义德说道:“其他三座要塞也要加强警戒,防止南蛮偷袭。”
“戴彻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会小心戒备的。“朱明笑着说道。
两人说到这里,基本上决定了浥城百姓的命运。柴义德突然想起一个人,忍不住问道:“朱明,你知道贺安现在在干什么吗?他想必也听说了浥城受到袭击,滑县与浥城相邻,你觉得寇兵会不会入侵滑县?”
朱明心中轻蔑了一下柴义德,这贺安可也是你的麾下之一呀。虽然你对他不满,但也不能完全忽视他啊。作为谋士,柴义德可以不理会贺安,但他却不得不关注。老实说,对于贺安在滑县的所作所为,他听说过一些,并曾派人专门去调查,了解到贺安在贺氏的资助下,生活得相当不错。
“一听说浥城遭到袭击的消息,贺安就动员民夫修建军门塞。看来他也担心寇兵袭击滑县啊!” 朱明微笑着说道。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非常狡猾。他的应变才能真是高超。朱明,如果我派贺安出兵清剿浥城境内的蛮兵,你觉得如何呢?” 柴义德冷笑道。
朱明失笑道:“大帅,听说贺安手下不过千人。就算他扩充兵力,即便装满战刀营,他手下也只是一群拿着刀枪的农夫。这种军队去与寇兵对垒,不就是以卵击石吗?贺安肯定不会同意的。”
柴义德嘿嘿笑道:“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但我只需要他的态度。如果他拒绝,我就有理由处置他。哈哈哈,这个争论可以打到朝廷,我也站得住脚啊。他不服从上级调遣,畏敌怯战,还有贺氏撑腰,又能怎样?正好让他灰溜溜地离开幽州。”
朱明感到一阵寒意:“大帅,如果贺安奉命出征呢?”
“那岂不是正好?让寇兵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他手下那点兵马,恐怕连对方的牙缝都填不满。”
“那如果他奉命出战,却只进行虚晃一招呢?” 朱明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大帅也没办法。而且在朝廷中,贺氏势力强大。到那时,大帅白白得罪了贺氏,给柴家结下了仇敌,却对贺安毫无损害。这不是自食恶果吗?”
柴义德微微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问题需要深思熟虑。”
就在他们商议如何对付贺安的时候,董文安身处浥城要塞,心神不宁起来。“冯先生,我们就这样坐视对方肆虐百姓吗?” 他亲眼目睹寇兵带着无数百姓的首级,层层丢在浥城城下,城上的士兵都怒火中烧。
“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 冯简说道:“寇兵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想激怒我们出城作战,正中了他们的计。我们坐拥坚固的城池,保存实力,准备迎接秋后寇兵的大规模进攻。柴大帅要我们坚守不出城,确实有道理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夫,但我知道,作为将领,就是要保护民众和安定边境。先生,你也是博览群书之人,看到敌军对我百姓如此凶残,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呢?我决定了,我要出城一战。”
冯简大惊:“将军,不要冲动啊!”
董文安摇摇头:“先生,我看呼延木贴只留下了千余人马在城下,另外两股敌军已经分兵而去。显然,他们认为我们不敢出城。哼,我偏不按他们的意思行事。我会带领两千人马出城,留下杀狼营的千余勇士,再加上城内的青壮士兵,由先生负责守城。他们也无法乘机进攻。我会选择其中一股敌军,对其实施打击。用两千士兵击败对方千余人马,虽说不一定能获胜,但至少可以阻止敌军继续肆虐。”
“将军?” 冯简还想劝阻,但董文安断然阻止了他的话,“先生,即使冒着牺牲的风险,我也要出城一战。否则,这样拖下去,我们浥城必将覆灭,士气也会被彻底摧毁。到了秋后,当寇兵再次来袭时,恐怕我们也无法再战。将军,我们两个兄弟都是从小兵做起,我知道士气可以鼓舞,但绝不能让其泄气。”
说完,他毫不回头地走了出去,冯简呆立片刻,然后沮丧地低下了头。
双方的初次交锋以董文安的完胜告终,这场战斗短暂而激烈。当两千名杀狼营士兵突然遭遇数十名白族精锐时,他们来不及撤退,大部分士兵立刻返身杀了回去,只有几骑留下来作为掩护,而董文安率领的五百骑兵在马术上与白族人有很大的差距,追赶不上,只能转身围住几十名白族士兵回来的骑兵。
这次与白族的战斗让董文安既高兴又警惕,白族蛮子的精锐程度超乎他的预料。一旦发现无法逃脱,他们果断地抛弃掠夺的财物,为同伴报信并掩护其逃脱,甘愿奋不顾身地袭向死地,只为争取一点时间给同伴。董文安对这种战斗意志感到恐怖。
几十名南蛮士兵在杀狼营骑兵的几次交替冲击之后,再无幸存者。董文安看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战斗伤亡比,他先前的喜悦烟消云散。五百人围杀几十名骑兵,竟然战损比接近二比一,其中一次还被这些蛮兵突破了阵形。如果不是他的步兵已经在远处布阵,这些骑兵就能逃走了。
他眯着眼望向远方,滚滚的烟尘铺天盖地而来,南蛮的援军到了。董文安内心突然一阵兴奋,骑兵,的确不是我的对手,但以步兵对付骑兵从来都是幽州军的长项。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声名赫赫的白族精骑。
“清理战场,将伤亡者运回要塞,剩下的队伍列阵,准备迎接敌人!“董文安坚定地下令。
两千名杀狼营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战士。经过一阵兵器的碰撞后,一千五百名步兵迅速排成了五个由两百人组成的方阵,每个士兵之间距离紧凑,方便挥臂刺出手中的长枪。后排士兵的长枪从前排士兵之间的空隙伸出来,瞬间形成了五道密集的长枪林。所有骑士都下马,让马匹尽可能地恢复体力。
远处的南蛮部队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出现在董文安的视野中。一声号角响起,狂奔的部队停下来,所有骑兵下马,只有数十名士兵和一名穿着银甲的将领向前突出约百步,观察董文安的阵势。
这位银甲将领很眼熟,董文安只瞟了一眼就认出他就是之前在要塞下插旗的那个人。愤怒之火在他心中燃起,几乎想跳马而出,与他决一雌雄。他抬起手,又放了下来,最终咬紧牙关放弃了这个念头,此刻他是一名指挥官,不是江湖匹夫。对方也不是莽夫,与之前的南蛮将领不同,他们开始时并没有猛冲和杀戮,显然很懂得节省马力。显然,他们将董文安视为同等的对手,对于这样的对手,他必须小心应对。
现在他只能静立不动,等待敌人的攻击。如果敌方的骑兵冲上来冲入阵中,自己的步兵将会成为猎物。
董文安观察着南蛮部队的同时,阿烈孥也在打量着对面的军阵。他看着五座前二后三的刀林,严整而庄重,闪烁着寒光的刀尖斜向上,不禁感叹道:“难怪我们部族的铁骑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完全征服幽州,大齐的步军对付骑兵的战术,确实独具一格。”
一名将领笑着说道:“千夫长大人。”
阿烈孥摇了摇头,说道:“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大齐领土广阔,人口众多,他们有充足的兵员。我们无法跟他们拼。”
那名将领冷笑道:“话虽如此,但眼前这样精锐的步兵在现在的大齐也不多见吧!”
阿烈孥笑着说道:“说得没错,像杀狼营这样的队伍都是由上次大战后幸存下来的士兵组成,他们战过、见过血,是最难对付的部队。我像幽州其他部队恐怕没有他们这般厉害。”
“打吗?还是像现在这样和他们对峙下去?” 阿烈孥微笑着回答:“当然要打,如果不打,我们怎么能拖住他们呢?左校王已经提出了策略,就是为了这一刻。我们不一定要击败他们,但是只要能将他们拖延在这里,时间越长对左校王那边越有利。”
身后的将领不满地说道:“大人,我们在这里吃苦头,而左校王却过得舒舒服服,真是让人气愤。浥城要塞只剩下千余人,而左校王却有近万人,他们随时都能攻下来。”
阿烈孥挥手,用鞭子抽了他一下,“混账东西,左校王的策略很好,这样我们能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浥城。浥城要塞里有大量军械和粮草,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补给。左校王派我们来是对我们的信任,也只有我们能成功地迷惑董文安。左校王不派自己儿子过来是因为他懂得这个道理。如果在这里的是呼延吉台,恐怕早就发起猛攻了,那样我们就必败了。”
被鞭子抽了一下的将领忍着痛说道:“是的,队长大人,是我错了。”
阿烈孥冷冷地说:“你牢记住,回嗀(指交界地区)已经不存在了。呼延木贴现在是我白族的左校王,我们白族荣辱与共,得失与共。左校王是何等人物,岂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果再听到你说这种胡话,我就砍了你的头。”
“全军上马!”阿烈孥教训完部将,迅速转身,高举手中的狼牙棒,身后的千余名精锐士兵齐声呐喊,同时跃上马背。
“福临,你率先发动试探性攻击,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减少伤亡,同时要让对方明白我们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战斗到底。”
“遵命,队长。”挨了一鞭的福临心中充满了怒火,他要把这股火烧到敌人身上。
“呼啸!”福临发出一声怪叫,纵马而出,数百骑兵紧随其后。
咚咚咚!在看到南蛮军队发动攻击后,董文安的中军阵地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枪自然伸出去,后面的士兵也是如此。长达九尺的长枪全部都伸了出来,这时两个方阵就像是两个刺猬。
福临领导着两百骑兵冲出己方阵地后,迅速分散开来。在与幽州军长时间作战的过程中,他们早就知道幽州军队携带了一种强力的弩弓,只需要两个士兵拉开,射程就能达到千步,对骑兵非常具有杀伤力。但只要分散队形,这种弩弓就很难瞄准,命中率也就不高,能有效地避免伤亡。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啸声,果然是那种强弩。但很显然,吕大兵的军队并没有太多的这种强弩,听着空中的啸声,福临心中一片定然。只有二三十具强弩罢了,对自己来说并不构成威胁。
士兵熟练地操纵战马,躲避弩箭的射击,直奔敌军阵地。当距离敌军还有百步左右时,白族士兵拉开弓弦,数百支箭矢呼啸着射向密集的敌军队列。论射术,幽州军队自然无法与那些从小就开始练习射箭的白族精锐相比。而且幽州军队的队形密集,根本不需要瞄准,普通士兵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就能射出两支箭矢,技艺高超的更能射出三至五支。
杀狼营士兵丝毫不为所动,面对密集的箭雨,他们只是低头保护面部,阵形并没有丝毫变化。箭矢纷纷打在他们的铁甲上,有的滑开,有的被士兵身上的铠甲挡住,只有极少数不幸的人被箭矢射中铠甲间的缝隙,流下鲜血。
第一轮交锋中,双方的射击都是徒劳无功。幽州军队的强弩数量不多,命中率低,而白族的箭矢射击却相当准确。但对于身着甲胄的杀狼营战士来说,这些箭矢并不能造成太大威胁。有的杀狼营战士身上挂满了箭矢,看上去像一只刺猬,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在浥城要塞下,一片宁静,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都笼罩着一种奇特的宁静。呼延木贴似乎并无攻城之意,只是摆兵于要塞附近。冯简留守于要塞内,度日如年的感觉油然而生,整日心惊胆战,总觉得大事即将发生。董文安离去后,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搬到了城楼上居住。冯简并不是一个对兵事一无所知的文弱书生,在跟随董文安数年的时间里,他也曾多次为董文安出谋划策,甚至随他踏上战场。
然而如今的情况让他感到异常古怪,“将军何时能归来?”他每天都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留守的振武校尉孙国庆摇了摇头。两人透过暮色,望着远处呼延木贴营中明亮的灯火。冯简突然问道:“孙校尉,你觉得呼延木贴会攻城吗?”
孙国庆笑道:“冯先生,你太过担心了。呼延木贴现在的兵马只有千余人,如何能攻破城池呢?他这些人,连我们的缝隙都填不满。”
冯简无声地叹了口气。要是董文安不离去,浥城要塞必然牢不可破。但现在呢?万一呼延木贴增兵了呢?
“如果呼延木贴增加了兵力呢?”冯简心中疑虑重重地问道。“不可能!”孙国庆果断否定,“我们的侦察人员一直在外围,如果对方大举增兵,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让将军回来。”冯简总是心神不安,对孙国庆说道:“派出侦察人员去找将军的队伍,让将军立即回来。”
在呼延木贴的营地里,虽然已是深夜,但他仍然精神抖擞地坐在营帐中,看着呼延吉台,问道:“怎么样,明天中午他们准时抵达吗?”
“明天会同时到达。”
呼延木贴满意地笑了笑,“很好,明天早上开始清除对方的侦察人员,尽量延迟对方获知消息的时间。只要我们的队伍到达,哼,浥城将会是我们的掌握之物。”
呼延木贴经过了长时间的策划,目标就是拿下浥城要塞。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部族的复仇,另一方面他也想向戈尔丹展示自己的能力,通过辉煌的战功来压制白部对他升任左校王的不满。
他首先派遣三千部队示威浥城,威吓对方不敢出战,然后分兵劫掠,烧杀抢劫,以激起对方主将的愤怒。如果对手是董文安,他肯定不会做这无谓之事,但董文安与他不同,这两兄弟都是定州军中的勇将,南蛮对他们两人都有深入研究。
通过引诱董文安出战并牢牢困住他,消灭对方是次要的,主要是要堵住他返回浥城的道路。最后,他秘密调动了兵马,并且征召了附近的小部落,希望能以一次雷霆之击,夺取浥城要塞,为即将到来的秋季征战扫清障碍。
他将自己的计划报告给戈尔丹后,戈尔丹只回复了五个字:“你是左校王。”这意味着,你是左校王,你在职权范围内有权采取行动,但你也必须承担万一失败的责任。
呼延木贴毫不犹豫,决心一试。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眼下看来,一切顺利,他要在幽州柴义德察觉之前夺取浥城,并坚守到秋季。
在宜兴,双方自第一次交战至今已过去十几个时辰,董文安的心情从最初的兴奋,到接下来的焦虑,再到现在的疑惑。蛮兵并没有试图全面攻击他的步兵阵型,而是时而深入试探,但又始终未离去,总是保持在随时能够交战的范围内。战场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这让他感到极度愤怒。要是自己有一支千人骑兵多好啊,那驱逐这群蛮子将是轻而易举的事。
董文安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他的思绪紊乱,眼神注视着疲惫的士兵们,他们疲倦地坐在地上嚼着干粮,喝着清泉。对面的蛮族士兵也不好过,双方都疲惫不堪,但却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惕。
为什么这个蛮族要如此纠缠不休呢?这不符合南蛮一贯的灵活作战风格,而且通过几次对战,董文安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将领非常聪明,那为什么选择了这种对南蛮极不利的战术呢?他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董文安焦躁地站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的津城。
津城!董文安突然感到一阵冷汗,全身一下子冰凉起来。对方要谋夺津城,这支偏师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的主力困在这里,呼延木贴的兵马肯定不止三千,他们肯定还有暗中埋伏的部队,趁机夺取津城。
津城里只有一千士兵,其他都是百姓。
董文安自责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周围士兵的目光,他们都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将军,心里想这将军是怎么了!
“全军整队,回津城!“董文安嗓音嘶哑地吼道。
王左校,希望你的计划能成功,否则我手中的战士们死得太冤枉了。
“骑兵上马!“阿烈孥大声下令。
双方没有试探,从一开始就陷入白热化的战斗,一整天下来,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再没有任何猜测的余地。马蹄声响起,骑士高高弹起,刹那间,他们投掷手中的武器,只求能伤害到一个敌人,也有些被幸运之神眷顾的战士落在缝隙中,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就这样倒在地上,挥舞着武器。
阿烈孥像一把锥子一样刺入敌方的方阵,但他并没有冲出太远,立即被步兵们围住,速度减慢的骑兵立刻变得像鱼离开水一样无助,长枪飞舞,一波接一波,一个个骑士跌落马下,与此同时,许多杀狼营的战士也被对方砍倒。
临死的惨叫声,受伤的哀嚎声,密集的鼓声,兵器碰撞的脆响,构成了这场战场上的死亡交响乐。
一波攻击结束后,阿烈孥转动马头,清点围在周围的战士,刚刚这轮冲击,数十个勇士永远地留在了敌阵之中,他心里有些心疼。
阿烈孥苦笑了一声,开始组织自己的部队,只要对方有后撤的意图,他就会再次发起进攻,这是一场生死拼搏的局面。
夜幕降临,双方进行了数次恶战,每方都抛下许多战士的性命,杀狼营只稍稍向津城方向后退了十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