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境【梨园客】（1/1）
“既然宋道长这么说，方阳书生应该确实跟本案无关了。”
“彻查此案的关键，看来还应放在黑日邪经的来历之上。”
这样说着，王忠良看向方阳：“至于你……倘若那黑日邪经真是有人故意散播，坑害刘府，一旦你幸免于难的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会引来真凶关注，有莫测之危。稳妥起见，我这里提供给你两种选择。”
见这位打更人衙门的王大人，主动说到保护涉案者之事，正想着该如何开口的方阳，对其好感顿时大增。
他行了一礼，道：“还请大人告知。”
王忠良正色说：“第一个选择，在案情勘破前，委屈你暂且搬到我们打更人的外舍小住些时日……”
但王忠良的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宋道长不以为然的打断了：“官府如此大举追查，我要是那真凶，恐怕早就跑远了，哪里还敢为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再回头作案呢？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浪费那个力气保护他。”
什么叫保护我浪费力气？
方阳恼火了。
你这小道长，人长的挺好看，没想到心却是黑的。
感情可能被害的人不是你是吧！
他赶紧说道：“不，我觉得还是跟随王大人，前往打更人衙门那边暂住比较好。”
王忠良似乎没料到宋央会突然打断自己，微微一愣，看向对方。
但后者却并未解释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眼色。
再度沉吟片刻后，王大人缓缓开口，改口道：“宋道长所说……似乎也不无道理。眼下是缉捕凶手的关键时期，正是用人之时，打更人衙门只怕也没有多余力量照看你。”
喂喂，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才加的好感度，当即被方阳原封不动的倒扣了回去。
他咬咬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恳切道：“哪敢劳烦他人照料？只要大人允许我暂住进去即可，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甚至帮忙打杂也行。只要大人愿意行个方便，稍后自有一份心意送上。”
既然先前允许，那就证明这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纯粹是因为宋道长开口作梗。
方阳相信，没有银子搞不定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是银子不够多。
加钱就完事了！
至于自己那点家底……方阳也只好用“破财消灾”来安慰自己了。实在不行，找人临时筹措一些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小命最重要。
然而，他想给，也得看人家王大人想不想收。
“贿赂【打更人】可是大罪，你不要犯浑。”
王忠良半开玩笑的警告了他一句。
说是这么说，这位王大人的眼神中却露出几分为难，不着痕迹的瞥了瞥游仙观的那位道长。
见状，宋央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忽然对方阳长揖了一礼。
这突如其来的礼节，把方阳搞的摸不着头脑：“道长这是做什么？”
宋道长看着他，解释道：“提前向你赔个不是。”
“赔礼？”
方阳一愣，随即恍然。
对方此举，应该是为了刚才说的那番话吧。
虽说一句“浪费力气”，的确让方阳有点生气，但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了，那方阳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只是，“提前”二字，又是何意？
但宋道长接下来的举动，却跟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重新直起身，宋央突然将话题跳跃回了先前：“方书生，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是刘府灭门案的真凶，做下如此大案后，面对官府的全力追捕，会不会立刻跑路，躲避风头？”
“啊这！”
方阳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一旁的王忠良，目睹这一幕，眼皮忽然一跳。
“是吧~”
宋道长微微一笑，语气不知不觉间充满了蛊惑：“你看，既然真凶都跑远了，就算知道有一名恰巧被卷入的无辜者还活着，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重新现身呢？”
“你说的对！”方阳继续点头。
宋道长再说道：“既然你不可能再遇到危险，而打更人衙门的王大人又要忙着追捕凶犯，无暇关注你，这种情况下，你还要坚持搬到他们那里吗？”
“这……确实有些不合适！”
方阳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人家都这么忙了，自己还要上赶着过去添麻烦，实在太不应该了。
“很好。”
年轻的宋道长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阳书生，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
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
片刻之后。
完成调查的五人，从百文斋中离开。
骑马赶过岔路口，借机跟三位捕快拉开一点距离，王忠良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从第九境【梨园客】，晋升成第八境【说书人】的？”
先前，宋央公开动用自己的能力时，就没打算刻意隐瞒。
坦然说道：“上月底刚刚晋升。”
闻言，王忠良回望了一眼远处的百文斋，以及先前书铺内的一幕，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忌惮。
这忌惮，并非对宋央本人，而是针对【梨园客】这条道途。
身为第九境梨园客的时候，这条道途的修士还只能察言观色，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法术。而到了第八境说书人，已经能在不经意间，对目标的心灵施加影响……
跟这样的修士同行，你的想法和心思会被人一览无余，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而你不经意间冒出的念头，也根本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出自本心，亦或是受到了别人施加的诱导和暗示。
真是一条可怕的道途啊。
宋央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忽然说：“怎么？王大人觉得我们道门的这条道途很强？要不你再想想？就这么点拿捏人心的本事，还是拿战斗力换来的！”
操纵心灵，听着可怕，但也就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好使，对于同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效果就要打一个折扣了。
若敌人提前有了防备，低境界的梨园客道途修士将更加被动，几乎没有任何正面对敌手段。
典型的“敢冲我脸，就敢死给你看”的类型。
这个薄弱之处，起码要等晋升中三境后，才会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