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山情（1/1）

话说有一个邻国，趁我国正全力抗击日寇，无暇西顾，就不断侵占蚕食我国领土，总是偷偷将界碑破坏或者单方面把界碑向东挪动。我国牧民到本来属于自己的草场去放牧，常常被邻国士兵驱赶，甚至直接开枪射杀。

牧民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不敢怠慢，立即报告给了中央政府。这个时候日本战败投降，我国腾出手来，开始治理边境，于是抽调原来高之友团去加强边境守卫。

在伊犁设了团部，分兵驻守周围几个山口。每个山口在低海拔低处设立连队营地，每个班轮流到各个哨卡值守。

韦福六所在班被命令驻守雪莲哨所。

这天清晨，韦福六带着一个班的人离开连队，向雪莲哨所出发。

正是夏季，虽然积雪融化，但道路还是不好走，到了中午，翻过一个山头，眼前一下子变得开阔，是一个广阔的草场，满山遍野绿草如茵。按照地图上标记，过了这村草场前面有一个山峰，叫云雀峰，雪莲哨所就在云雀峰上。

大家正准备，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突然想前面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大批牛羊朝这边奔过来。韦福六急忙站到高处观察，只见牛羊之后有几个牧民骑着马匆匆朝这边过来。牧民身后还有一队人马在追逐，并不停的开枪。眼看就要追上，有牧民回身乱射了几枪，企图阻止追兵。两方互有人中枪落马。

这时牛群羊群从韦福六等人隐蔽的地方狂奔而过。而那牧民这时候只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伏在马背上，看样子已经中枪，另外两个在后面掩护。三个人三匹马从韦福六身旁疾驰而过，后面追兵紧追不放。韦福六端起枪，朝追兵连开几枪，两个追兵落马。紧接着众兵士一起开火，又有几追兵落马，剩下的一看有埋伏，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韦福仓指挥众人乘胜追击，来到雪豹岭上。只见雪莲哨所旁里几个哨兵已经阵亡。而那逃跑的追兵看韦福六也就十来个人，又重新杀了过来。韦福六指挥大家依托地形掩护，把敌人打退，牢牢守住哨所。敌人撂下几具尸体，退了下去。

韦福六让大家一边警戒，一边把被敌人推倒的界碑重新立好，又去察看被敌人射杀的几个牧民，发现已经死了。这时候，那刚刚从身旁跑过去的三个牧民也转回，寻找他们的同伴，看到同伴已亡，很是伤心。那穿红色服饰的是个美丽姑娘，她手臂受了伤，韦福六赶紧拿出药来为她止血，用纱布包好。

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个牧场是他们哈萨克祖祖辈辈放牧的传统牧场。谁知道这次刚把牛羊赶过来，就遭到邻国匪徒的驱逐。刚好我们哨卡的士兵巡逻到这里，过来阻止。被邻国士兵突然开枪打死，并对牧民也开了枪。

这几个牧民是一个家庭，现在只剩下兄妹三个人。三个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家人的尸体放在马上，赶着牛羊向山下走去。

韦福六想派两个人到连队营地报信，又担心敌人再来偷袭。就快跑着追上那三个牧民，想让她们捎信到连队。三个人中，妹妹能听懂韦福六说的话。她点点头说一定把信捎到，并感谢韦福六等人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就有一个班上来加强了雪莲哨所的防守。过了几天，大概是敌人看到我国加强了防守，就不敢再犯界了。连队就撤回了一个班，只留下韦福六继续守卫，十天一换防。

就这样各班轮流值守，有时候在换防的路上，韦福六总能遇到那个哈萨克的姑娘，知道了她叫娜丽雅。娜丽雅总是微笑着感谢他那次相救，把做好的奶酪送给韦福六。韦福六也把缴获的步枪送给她，让她防身。他们以前的用的都是猎枪。有时候还教她怎么射击。渐渐的这个美丽的哈萨克姑娘爱上了勇敢善良的韦福六。

韦福六也十分喜欢娜丽雅都真诚美丽，只是两个人都把爱慕藏在心里。

这年冬天，大雪开始封山，封山之前，要在哨所内储备足够的物资，韦福六带两个人到了连队营地，连长却惆怅地说：“收到命令，冬季只留下韦福六一个班在这里守卫，其它人撤走，六个月后有人来换防。”韦福六一听，立马愣住了，问“为什么？”

连长说：“现在内战已经打了很久，物资供应不上。有些队伍又调回了內地，人手也不足。”

韦福六只好服从命令。带着物资返回哨所，在路上远处看见娜丽雅牵着一匹马站在路边。等韦福六走近，她说道：“我和两个哥哥明天要转移牧场了，等到明年春天才会回来。”说着他把做好的奶酪，酥油饼递给韦福六。韦福六说：“现在边境上比较乱，你们要保重。”娜丽雅含情默默的望着韦福六，点点头，骑上马走了。

等韦福六带人把所有的物资搬到哨所藏好，大雪已经完全把山封了。哨所旁边有个山洞，他们平时住在洞中，留两个人在哨所站岗。

就这样在荒无人烟的雪山上，十个人在狂风中日夜轮流值守。 时间一天天过去，刚开始大家还有聊聊天，说说话，时间一长能说的话都说了几遍，一个一个都没有话题了。

韦福六就常常把那半幅枕巾捧在手里，想起三哥韦福仓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想起年迈的父母，以及娴惠的嫂嫂，还有五弟韦福顺，小妹子韦福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时候又不由自主想起娜丽雅来，不知道明年她会不会回来？

转眼几个月过去，冰雪又开始融化，瞭望的战士报告，对面山坳里有情况。韦福六一看，原来敌人在对面也建了一个哨所。韦福六说：“这样也好，有人和我们做伴了。”

等到山坡上小草开始发芽，到了应该换防的时间了，可是山下却没有动静。又等了一段时间，整个山坡上都绿油油的，仍然没有人来换防。这天早上，韦福六派两个人到山下连队营地去看，到了傍晚时候，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说山下一个人都没有，那营地也在冬季里被狂风暴雪催毁了，只剩下几段墙壁。

又过了一段时间，瞭望的战士发现对面敌人的人数越来越多。韦福六也觉得敌人可能要有行动，让大家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并让大家分成两两一组，不停从山洞到哨所来回走动，迷惑敌人，让敌人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敌人虽然跃跃欲试，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韦福六心里却暗暗着急，因为储备的食物不多了，再没有补给。可能就要断粮了。

这时有人高兴的说：“快看！山下来人了。”

韦福六一看，一眼就认出来山下来的时娜丽雅。他一路跑过去迎接，却见娜丽雅骑在马上走得很慢。两个人走到对面，娜丽雅看到韦福六，她满是疲惫的脸上微微一笑，扶着马鞍下了马。韦福六看着她应该是累坏了，他心痛的说：“娜丽雅？”

娜丽雅笑了笑说道：“本来雪刚融化的时候我就要回来的。可是两位哥哥说这里离边境太近了，只好把牛羊转场到另外一个地方。可是我想看看你还在不在这里，我走了三天才走到这里。”娜丽雅说着，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韦福六赶紧上前一步把她扶住：“娜丽雅！你真傻，你为什么要回来。看把你累的。”

娜丽雅温柔的望着韦福六说道：“我们转场的时候，看到有好多军队都在撤走，我想你如果也撤走了，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韦福六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走的。”

娜丽雅说：“可是你们连队的营地都没有了，怎么补充食物？”

韦福六说：“我也正在担心这件事，食物马上就要吃的完了。”

娜丽雅休息了一会儿，她说道：“我现在就回去，让我的族人们准备食物，马上就送上来。”说完她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韦福六回到哨所，大家好像知道了一些情况，都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有人说：“既然没人管我们了，没有补给，没有食物，我们干脆撤了吧。”

韦福六说了：“撤着容易，再想回来就难了，大家看对面那些家伙，巴不得我们走呢。”

有人又说：“那不撤也不行啊，剩下的食物最多再吃三天。”

韦福六站起来说：“就是撤也得等收到命令，没有收到命令之前必须坚守。否则就是逃兵。”

大家也就不再说话。韦福六让大家分成两组，一组守卫，一组到山间打猎，费了好大劲才打到一只山羚羊。有了这只山羚羊，大家又坚持了几天，到了第七天，能吃的都吃完了，打猎的小分队空着手回来了。大家都一筹莫展。正在这时候，只见山下远远的来了三个人六匹马，是娜丽雅和她的两个哥哥。他们骑在三匹马上，后面三匹马上驮着食物。

大家都高兴起来，派人过去了迎接。娜丽雅说：“我那天回去把情况给同族人们说了，族人们立即把储存的食物拿到一起，让我们送过来。以后你们的食物就由我们来供应。”众人都非常感谢。

有了吃的，大家都振作起来。就这样隔一段时间，娜丽雅都会和他的哥哥们把一些食物送上来。

眼看又到了冬天，娜丽雅来的次数更多了，她说：“要在大雪封山之前把食物备足，否则你们又要挨饿了。”众人都很感动，表示要誓死守卫边防。

最后一趟，娜丽雅不但送来了更多的食物，还有一些毛毯，娜丽雅说：“这是今年最后一趟了，大雪一下就送不上来了，你们要保重，等明年草绿的时候，我还会回来。”

大家送娜丽雅下山，依依挥手告别。

大雪很快把一切覆盖，到处都白茫茫的。对面的敌人可能也是感觉到无聊，时不时的过来挑衅，想把界碑破坏掉。每次韦福六等人都毫不客气，狠狠还击，敌人看看占不到便宜，就对着干耗，看谁熬过谁。

靠着娜丽雅送上来的食物，韦福六带领大家大家又熬过了三个冬天，始终没有人来换防，大家都觉得是不是上级已经把他们遗忘了。不幸的是，在和敌人的冲突中牺牲了两个战友。

剩下的八个人依然坚守在哨所上，让敌人不敢越界一步。他们把娜丽雅还有她的族人们当作亲人一样。娜丽雅和她的哥哥们也把战士们当作亲兄弟一样，每次来除了带来食物，还会为他们唱歌，跳舞，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这更加坚定了大家保卫边疆的决心。

这年冬末春初，积雪开始融化，储存的食物又快没有了。这天有两个战士望着哨所的崖壁上指指点点，韦福六过去一看，只见那崖壁之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朵雪莲来，在初春的阳光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芒。1?一老兵说：“听说雪莲梦治百病，人吃了延年益寿。”说着他向那崖壁上爬去。韦福六也跟着上去。两个人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来到长着雪莲的地方，只见那雪莲如碗口大小，洁白如玉，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老兵拔出刺刀正要去挖。韦福六急忙制止，说道：“不能动。”

老兵停下刺刀，回头问道：“为啥？”

韦福六说：“我昨晚梦见一个仙姑，他说自己是雪莲仙子，还说这两个天就会有神兵天降，来替我们换防。”

那老兵见他说得认真，收了刺刀。只把脸凑近雪莲花，深深的闻着。

等下了山崖，回到洞中，老兵把韦福六的话跟大家说了，大家半信半疑，一个年轻的战士问道：“那仙姑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娜丽雅一样美？”

韦福六笑着说：“你睡觉前说一百遍雪莲仙子，她就会到你梦里。”

那战士深信不疑，一边默念一边说倒头睡下。

第二天清晨，到哨所各处巡查了一遍的韦福六，走下哨所正要回山洞，突然发现山下皑皑白雪之中出现了一串黑点，他立马兴奋得向洞内呼喊道，：“弟兄们！快来看，换我们的人来了。”

大家刚开始以为他开玩笑，都哈哈笑。但见韦福六注视着山下一动不动，大家一拥而出，向山下跑去。越来越近，韦福六却发现不对劲，正要让大家隐蔽，对面来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以为他们是敌人。“突突突”一梭子弹打过来，众人立马卧倒，有人也开始还击。

韦福六急忙命令停止射击。

对面的人也不再放枪，互相僵持了一会儿，只听对面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韦福六也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的一听是韦福六说的中国话，就说道：“我们是解放军！”

韦福六一听，没听说过，就问道：“你们军长是谁？”

对面回答：“我们军长是王震。”

韦福六一听，好像听说过，但不知道王震到底是谁，就问道：“你们干什么？”

对面有一个人站起来身来回答：“我们奉命驻守雪莲哨所。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韦福六也站起来说：“我们是李宗仁将军部下”。话音未落，对面枪响，韦福六急忙卧倒还击。双方又打了一阵子。哨卡上一个士兵突然大喊道：“敌人过来了！”

双方停止射击，对面的人说：“弟兄们，大家都是自己人，都别开枪。老蒋已经跑到台湾去了，现在是新中国。希望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改编！”

韦福六等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