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罗姆人与虫子（1/1）
这是凯瑟琳创造出来的癫狂世界，那凯瑟琳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就是唯一的神。
“这些无法阻拦我。”
她喃喃自语着从床上下来，轻轻松松就挣脱了束缚带，接着身边的一切都消解了，变成了一片虚无。
在这片虚无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一个红发的女人正惊叫着向下落去，被凯瑟琳一把抓住，她呆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问：“你是谁？”
她是凯瑟琳，我是凯瑟琳，你也是凯瑟琳。
这个世界原本没有时间与空间，是凯瑟琳创造了一切，她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也是物质与虚无的共同体。
她终于彻底完全明白了！她也终于彻底完全疯了！
无数个凯瑟琳一齐挤满了这个虚无空间，她们好像看不见彼此，自顾自做着感兴趣的事，这里像是间巨大的疯人院，荒谬却又透着点合理。
当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涌出来时，凯瑟琳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的手掌沾满了血液和黄白色的腐烂脑组织。疯子神除掉了圣殿附近所有丧尸，挖出来的晶石在地上堆成山，刚刚恢复神智的所有人都愣愣看着她，好像凯瑟琳是什么无法描述又无法触及的东西。
又或者说，神。
“我...我......我做到了。”
凯瑟琳用那两只脏污的手擦拭自己脸颊上的血浆，但是更多的血从鼻子眼睛耳朵里涌出来，她的神智渐渐变得模糊，接着突然向后倒去。
“凯瑟琳？”
“醒醒，凯瑟琳！”
凯瑟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臭烘烘的皮革上，一张衰老皱缩的脸正悬在她面前，这是一位看不出多大年龄的老妇，但是十分亲和地笑着，安抚了凯瑟琳的情绪。
“凯瑟琳！你终于醒了！呜......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佐伊直接扎到凯瑟琳怀里，被珍妮笑着拉开。
“佐伊，让凯瑟琳休息会儿！”
听到这话佐伊才依依不舍地与凯瑟琳分开，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另一块皮革垫上。接着星隼走过来和那个老妇人说了几句，凯瑟琳发现她们用的是一种古怪生涩的语言，只能偶尔听懂几个词。
“我没事了。”
凯瑟琳微微提了下嘴角，接着看向那个过分衰老的妇人，她身形佝偻，背弓成了圆弧，看上去只有一米四左右，皮肤像是干枯的树皮，紧巴巴地绷在骨头上，但她并不让人感到害怕，相反，凯瑟琳觉得她身上有股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昏迷多久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十三天了，从格林城离开后星隼带我们找到了萨拉查奶奶，是她用罗姆人的秘法帮你修复了身体。”
“修复身体？”
“凯瑟琳，你的身体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珍妮支支吾吾的，面色不大好看。
“奇怪的东西？”
凯瑟琳一脸疑惑，看着萨拉查奶奶从木箱子里翻出了个罐子，当看清那里面是什么后她瞬间明白珍妮为什么脸色不大好看了。
那是一大团肉虫子，扭曲缠绕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状态，好像下一刻就会抽搐起来，又好像是一团腐肉上长出的触手，怎么看怎么恶心。
萨拉查奶奶见怪不怪的，把瓶子又放回去，用不太熟练的语言进行解释。
“孩子，这是你。”
“我？”
“对，每一条虫子里都有一个你，但是你的身体只能容纳一个，所以我帮你将它们取出来，换上了一点别的东西。”
凯瑟琳突然想起自己发疯时看到的无穷多个自我，难不成这些自我不仅仅存在于意识领域？在物质层面也会表现出来？
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影响了现实世界，而且这么说自己的异能应该不仅仅是让一定范围内的人精神异常，但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
“还有，那罐虫子就当你的药费了，我的小孙女需要它。”
“好。”
凯瑟琳点点头，脑袋里还满是疑问，可萨拉查马上站起身往远处的羊皮帐篷里去了，只留下一个蹒跚的背影。
“你们能再讲清楚一点吗？把我昏迷之后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别急，你现在还很虚弱。”
珍妮又扶着凯瑟琳躺下，佐伊体贴地拿来一个靠垫，她们三人的手紧紧握着，好像亲姐妹一样。
“我被索菲亚撕碎后似乎又经历了很多事，但我有些记不清了，刚恢复一点就看见你大叫着把血抹满了整张脸。”
“我们至今不知道你是怎么在瞬间杀掉那么多丧尸的，但是那副景象，我永远忘不掉。”
堆积成山的晶石，麻木呆楞的愚民，满地的残尸，和发疯的凯瑟琳。
“然后你昏倒了，珍妮就赶紧背起你逃跑，索菲亚居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离开，我和星隼还有另外几个女孩跟在后边，后来是星隼提议去找萨拉查奶奶，说她是平原罗姆人最德高望重的祭司，一定有办法让你醒来。”
“平原...罗姆人？”
凯瑟琳知道罗姆人，是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流浪民族，平民将他们与疾病欺骗和巫术联系在一起，圣殿甚至说他们是因为背弃神明遭受诅咒才会无家可归，但是根据凯瑟琳的观察，罗姆人有一套独特的信仰体系，也据此产生了神秘感十足的文化习俗。
不过她对于罗姆人的了解也就到此为止，平原罗姆人的称呼更是从未听过。
“平原罗姆人在乡村间流浪，擅长治疗与请神护佑。”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星隼突然开口解释，她看着凯瑟琳，继续说下去：“我也是罗姆人，不过我们那个部族擅长捕猎和攀爬，据我所知除了这两种还有海居者和腐骨商人，他们人很少，也很难见到。”
“原来是这样。”凯瑟琳接着向星隼道谢，“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的命估计就保不住了。”
“没什么，没有你们帮忙我也逃不出去，不是被烧死就是被丧尸吃掉，罗姆人不喜欢欠债，这样也算两清。”
凯瑟琳闻言笑了笑，刚又想起个问题就见有三个女孩朝自己走来，最左边那个一只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她想起在圣殿牢笼里挡剑的那一幕，很快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这是安米莉亚、福伦和莫丽。”佐伊介绍道：“对，忘了告诉你，格林城现在没有丧尸，索菲亚成了城主，有些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女孩又回去了，只有她们三个留下。”
“这样啊......”
凯瑟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