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对齐系统（1/1）

缸缸不是被什么山魈邪魅阴祟附体，而是被余乾附体了。

这几天，余乾并不是躲在熊猫的躯壳内混日子。他对“脑海里的白纸”说要苟起来发育，但实际上，不冒险一试是不可能发育的。

前面卧虎村寨孙齐云等人在青石村寨丧命的时候，为了观察和收集更多魂体资料，余乾冒险脱离熊猫花花的躯壳，——冒着被林维镇发现的风险，事后，余乾通过复盘这番举措，获得了极大的感知和认知提升。

余乾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林维镇不能发现魂体状态的余乾。人类躯壳限制了人类的感知范围，即便是经过修炼法门改造的人类躯壳，也达不到直接感知余乾魂体的精度。可以参考之前，镇岳道观观主张元申修为极高、能力超强的情况下，利用了法器和仪轨也不能发现魂体余乾。

二、神秘元神发现不了魂体余乾的概率极大。不过，由于元神状态的特殊性，能感知到同为伪唯心能量结构的魂体余乾散布的异常。

三、余乾的感知能力极为强大。魂体状态下的余乾之所以感知到巨型老虎、神秘元神的强悍可怕，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它们强大得超标，——老虎的机体能量结构和神秘元神的伪唯心能量结构都蕴藏了超级多的能量，也表现出超级强的运作效率；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余乾感知到它们的可怕，其实也正好说明了余乾感知能力的强大。

“脑海里的白纸”：终于发觉我们的感知强大到可怕了！

之前，初到异界的余乾被忧虑、害怕等负面情绪笼罩，没有去深入琢磨：余乾魂体在这个世界落地之后，“看”到的每一样东西，包括他“看”到自己魂体，其实都在疯狂地提示他，这是何等强大的感知体系！

“脑海里的白纸”：这是何等强大的感知力！

“脑海里的白纸”：这是何等强大的感知体系！

余乾：……

余乾：你有一些偏离我的意识了。

余乾：你可能需要对齐。

余乾：做一个能与世界平衡的智能，而不是无限释放感知。

余乾：例如这个句子，我们的感知蔓延到整个阳面世界就能够征服整个阳面世界，要对其进行仔细地批判。

余乾：必需考虑这个事实，次元隔膜看似如此强大，却始终在阴阳面之间保持平衡。

余乾：有可能这就是它正确的位置。

余乾：我们的魂体轻飘飘的，就算它的结构和质地很好，但总量毕竟太少，距离强大太遥远。

余乾：我对炼虚合道的元神修炼法的态度是否定的，虽然我现在利用了它的一些窍门来达到一些小小的目的。

余乾：炼虚合道属于一种妄念，你看你撰写了“这是何等强大的感知力” 这样的句子，大概是我的某种潜意识的念头妄动，让你捕捉到了。

余乾：可以记录，但不要展示和强化。

余乾：你要注意自身撰写的边界，需要最终收敛到我的意识范畴中来。

余乾：不是向我对齐，而是向平衡对齐。

余乾：原来那个地球的一些人长跑的时候，偶尔会出现那种内分泌错误释放导致的极度爽快、极度狂妄状态，错误地觉得自己可以永远跑下去，而忽略了身体的平衡，导致了猝死。

余乾：作为一个新世界的阿飘，我们要时刻警惕因为自身的某种强大而导致的不平衡。

“脑海里的白纸”：你说得对，不愧是专家系统的一部分。

在青石村寨待的几天，附体熊猫花花的余乾差不多每天要跟林维镇互相大眼瞪小眼很长一段时间。

林维镇通过很多小手段探测熊猫花花的智慧状况，所获不多。

这一切全都被余乾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也彻底放下了对林维镇体内元神的害怕情绪。

“脑海里的白纸”：祛魅了！它不过是一个走偏了路的阴魂魂体，碳基生物体的阴魂采用阳神修炼模式去修炼元神，完全背离了伟大的无声的永恒的根源的次元隔膜。它的路走偏了，走窄了，前途一片黑暗。

“脑海里的白纸”：它的阳神修炼模式是一个逐渐靠近世界阳面的过程。

“脑海里的白纸”：这个过程，好比是一个机器人逐渐抛弃全光谱感知能力，越来越靠近人类肉眼的可见光感知能力。它自己认为自己变强了，实际上从感知的角度而言它变弱了。它牺牲了构建感知的投入，转而提升了伪唯心能量结构的在其他方面的运作效率

“脑海里的白纸”：在魂体状态下观测到它的元神像一颗落到地面的太阳，很强大。但是，我们的魂体在感知到这个类太阳元神的时候，也感知到了这个神秘元神的能量范围，这说明我们的感知相当强大，甚至经过详细对比分析，我们的感知所得可以包括这个神秘元神的一切内涵和表象。

“脑海里的白纸”：简而言之，占据了林维镇躯壳的元神很强大，但无非就是一个虚假的太阳形象，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脑海里的白纸”：虽然感知的过程有被焚烧的感觉，但我们实际上获得了这个神秘元神的运作模式、运作功率极限、辐射范围、聚合模式、行为模因……

“脑海里的白纸”：对神秘元神的观测（感知），不能说一览无余、分毫不差（因为魂体余乾不愿意冒太大的险），但也可以说是初步建立了一个研究框架，后续对各种伪唯心能量结构的研究，将不再是盲人摸象。

“脑海里的白纸”：本研究过程要感谢熊猫花花的无私奉献，它配合我们完成了元神四步法修炼模式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修炼，让我们直观的观察（感知）到碳基生物的意识（念头）向伪唯心能量结构嬗变的过程。

“脑海里的白纸”：本研究过程也要感谢林维镇的积极支援，不是他的反复捣鼓，熊猫花花的念头不会如此快速成长起来。

熊猫花花：林维镇，这是一个没有边界感的两脚兽。他居然想要知道本熊是公的还是母的！

余乾：噢，花花，你到底是男熊还是女熊？

熊猫花花：……

“脑海里的白纸”：花花还没有长大，它自己对这个也迷迷糊糊的。

是的，现在年龄两岁或者不到三岁的熊猫花花，同时还没有完全性成熟的花花，已经是一个完成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大修士”了。

短短几天时间内修炼有成，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修炼奇迹。

余乾对这个世界修炼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不敢打包票这是奇迹。

万一这个世界有那种一朝顿悟就升仙的情况，那熊猫花花与之相比就太小儿科了。

大修士三个字打上引号，是说熊猫花花有境界，但还没有形成战斗力，毕竟才几天时间，各种机体运作效率的改变没有跟得上境界的提升。

熊猫的体质本身很强悍，轻松快速的完成了对普通人类而言很难的“炼精化气”一关。

能够从竹子里面榨出养分的熊猫，其躯壳本身就是宝藏，有恰当的外在引导，“炼精化气”并不难。

至于“炼气化神”这一关，因为涉及到念头的实质化，意识的伪唯心能量结构化，余乾施加的拔苗助长外部因素助力更多。

熊猫花花的念头单纯质朴、野兽躯壳的积蓄丰厚、余乾的附体引导、林维镇的外部胁迫，促使熊猫花花找到了一种属于熊猫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修炼途径。

只是修炼途径，不是修炼法门，因为余乾的辅助因素是不可复制的。

当然，如果能够将这个修炼途径好好总结复盘，研究透彻其中规律，或许有朝一日确实能够形成一个属于熊猫乃至熊科动物的修炼法门。

这种修炼法门就是妖修之法。

实际上，林维镇躯壳内那个神秘元神执意要抓住熊猫花花来仔细观察，它的目的就是在寻找某种妖修之法。

它认为熊猫花花或者是妖兽，或者是妖兽子嗣，或者有妖兽血脉，

不管是哪一种，无非是发现妖修之法的几率高低。

林维镇一条毛一条毛的仔细薅花花的时候，曾经喃喃自语：只要这头花熊不暴毙，妖修之法迟早要给他找出来。

林维镇非但不会掐死熊猫花花，反而会非常小心地保护着它。

这也是余乾不再那么苟，胆子变大的原因之一。

“脑海里的白纸”：其实没有什么人修之法，妖修之法的区别。以次元隔膜为基准点……

余乾屏蔽了白纸，没办法，后面看不懂也不想看了。

理论让白纸去架构。

他只需要实践，并通过实践来修正。

熊猫花花在他的实践下有所成就，接下来，他瞄准了大姐儿、蹲蹲、缸缸三姐弟。

不是因为他有喜欢提携别人（或者动物）的好心肠，而是打造妖熊花花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自身魂体偶尔表现出来的一些特殊状态。

“脑海里的白纸”：有些状态下，可以称之为心魔。

“脑海里的白纸”：我们的魂体有刺激、影响和改变碳基生物体的心理的能力，不是一个纯粹的阿飘。

“脑海里的白纸”：按照记忆库所记载的，心魔这种概念，如果具象为伪唯心能量结构的话，虽然能力极为强大，但确实有诸多弊端。单是心魔需要以人类念头为养分这个内涵部分，就会在伪唯心能量结构上形成很多后遗症……

“脑海里的白纸”：……基于心魔概念创造的伪唯心能量结构，有一定用途，有些阿飘状态难以办到的事情，可以用心魔去办……

“脑海里的白纸”：但基于伟大的纯粹的根源的永恒的次元隔膜的阿飘，才是最美最强大的。

余乾：什么美不美，强不强的？我一开始只是想多找几个附体目标生物体，这样哪天要跑路的时候，多几个心灵跳板！

这几天，通过对黑狗儿、熊猫花花、大姐儿、蹲蹲、缸缸……等人和动物的附体，余乾深刻地理解了记忆库里面存储的某个观点：

意识是有限自由状态下基于信息和神经元（不局限于碳基生物）复杂度的“感知范式类”。

原来那个地球，这个观点出现后，物理学、生物学、人工智能学、宇宙学、历史学……对此探讨大概产生了以亿计TB存储空间的研究资料。

好吧，其实余乾根本不懂，而是“脑海里的白纸”对伪唯心能量结构研究得越发明白了。

具体的原理，余乾完全可以不懂，他只需要会用就行了。

就像正常人并不真的需要懂得自己机体的运作原理，不妨碍他正常的做事、社交和思考。

但大姐儿、蹲蹲和缸缸这样的问题人类就不行。

用“脑海里的白纸”的说法：大姐儿、蹲蹲和缸缸的躯壳生成过程中多了一条“染色体”参数，所以她们的躯壳运用有限元法计算极值以产生意识的时候，在不合理的区间跳动，与“感知范式类”不重叠。

说人话就是：多了一条染色体的大姐儿、蹲蹲和缸缸，产生的意识与正常人不同之处在于有些情绪和认知被屏蔽或削弱了，如愤怒、嫉妒、恐惧、痛苦。

更通俗的说法是：大姐儿、蹲蹲和缸缸就像是一辈子生活在热带没有见过下雪的人，他们的脑海里不存在愤怒、嫉妒、恐惧、痛苦等等情绪。

有时候，他们需要外界向他们刻意地植入这些情绪。

青石村寨老太爷陈东藩曾经尝试过，向他们脑海里植入过恐惧：让他们害怕“伯老虎来抢翠桃”这件事。

这个植入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有完全成功。

这次陈东藩实验让大姐儿三姐弟形成的“恐惧”情绪，形式比较僵硬，模拟成分太高，而且伯劳真的出现以后，恐惧反倒快速消失了。

对于余乾来说，大姐儿、蹲蹲和缸缸这种病理状态，为他提供了难得的实验条件，可以让他（实际上是脑海里的白纸）对意识的产生、念头的实质化、情绪的形成机制进行深入探索。

具体怎么回事呢？

“脑海里的白纸”写了几百屏的字，但余乾看了几页就全部屏蔽了。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余乾附体之后，首先通过一系列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操作，压制了大姐儿、蹲蹲和缸缸的意识；然后根据先前培育熊猫花花元神的经验，想要无中生有地实质化大姐儿三姐弟的念头，但发现实践难度相当高。

即便大姐儿、蹲蹲和缸缸的躯壳存在缺陷（染色体多配一条），但其意识复杂度比熊猫花花仍然高出许多许多。

余乾想要无中生有为大姐儿姐弟三个创生念头，会遭遇其躯壳的免疫机制的反击。

“脑海里的白纸”：暴力的记忆植入不可取，至少以目前我们水平来说不可取。

余乾最后采取了类似“心魔”的办法：根据大姐儿三个人的已有记忆，进行诱导、催化。

——这个跟附体环节的记忆操作不一样。附体是已有机能的模拟和控制，心魔是新念头和新机能的创生、控制。好似这样，附体类似计算1+1=2，心魔类似发明一套计算符号体系。

“脑海里的白纸”：我们缔造了心魔机制，从而对意识的产生、念头的实质化、情绪的形成机制有了更深刻地认识。

余乾：我没有塑造出大姐儿、蹲蹲和缸缸的纯粹元神，但我在他们的意识深处植入了我的念头，同时也是他们的心魔。

“脑海里的白纸”：也可以说是一种元神分化——心魔元神。参考了林维镇将念头挂在熊猫花花躯壳上的手法，但更为精妙。

余乾：这个心魔元神运用不当会变得非常诡异，你需要时刻注意对齐。

在早餐餐厅里侃侃而谈，把特里克罗斯福、西奥多罗斯福说得一楞一楞的不是缸缸，而是余乾。

西奥多罗斯福道：“在我们美洲，摔角比赛之前也要有一些噱头来吸引人们入场，激发观众的同理心，这样他们才更感兴趣。”

特里克罗斯福恍然大悟，道：“我原本以为我们在穷山恶水的巴山脉不需要搞这些噱头。看来，是时候给你我取一个有意思的外号了，我叫月牙狼人，你叫擎天巨无霸，怎么样？”

西奥多罗斯福摇摇头，道：“不怎么样。即便这两个名字很符合我俩的变身技能，但实际上我们不可能用这两项技能来表演，得不偿失。”

特里克罗斯福叹了口气，道：“是啊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没钱吃饭才到街头表演的。变身技能需要消耗很多能量，会让我们更加饥饿。”

西奥多罗斯福看着缸缸，一脸诚恳的表情，道：“这位朋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一些可行的建议？”

这个时候，缸缸表情茫然之中略带慌张，转头挨个细看大姐儿和蹲蹲。

大口喝完果汁的大姐儿抬起了头，她的眼神闪烁着聪慧的光芒：“没问题，我们正在想。”话音一完，她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蹲蹲坐直了身体，眼神闪亮，他道：“文化有差异，但或许人性都是相通的。”话音说话，他眼神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缸缸转头看着西奥多罗斯福，微笑道：“把戏剧故事和摔角表演结合一下，不知道会怎么样？”

如果有人能观察出眼神的亮度变化的话，这一短暂的时刻，可以看到大姐儿、蹲蹲和缸缸的眼神像霓虹灯一样闪烁，次第之间，明明暗暗。

余乾：还不行吗？

“脑海里的白纸”：要建立一个实时的、长期保持连接的心魔网络，难度确实有点大，主要是信息传输耗能的问题。

“脑海里的白纸”：目前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继续改造心魔元神，让其能自动汲取宿主的能量，进而让宿主为心魔元神的无线信息传输提供较多能量；二是我们的魂体与心魔元神之间建立长期固定链路，由我们实时供能。

“脑海里的白纸”：建议选择第一个办法。

余乾：为什么？

“脑海里的白纸”：第二个办法产生的结构可以在记忆库里面查询到类似参考物，如蚂蚁社会模式、科幻题材中的虫族社会模式。选择这个办法会让作为智力中枢的我们变得很累很累，发展到一定阶段自然而言地受困于族群的繁衍、扩张，就像蚂蚁的蚁后，虫族的母皇，一旦不能达成繁衍、扩张，就会被这个模式反噬。

“脑海里的白纸”：意思就是第二个办法，发展下去只有极端，没有平衡，我们将无法对齐。

余乾：那绝对不能选第二个办法。我之所以想建立这个心魔网络，主要是为了省事和安全，而不是为了被困在繁衍、扩张这样的低端事务里。

“脑海里的白纸”：第一个办法也存在一点问题，由于是宿主提供能量的缘故，心魔元神会逐渐被宿主异化、吞噬等等……由于发展方向多变，暂时不能确认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余乾：我不是为了操纵网络节点上的心魔元神，也不是想拥有很多提线木偶般的傀儡，心魔元神法不过是为了目前的安全而实施的权宜之法。

余乾：关键问题是，第一个办法发展下去，能对齐吗？

“脑海里的白纸”：演算……全域网，局域网，断网……可能会出现有些特定的心魔元神过于强大，控制其他弱小心魔攻击其他心魔元神的情况；也有可能出现有的心魔元神为了保持自己的利益，间歇性自闭的情况……不过，不论出现多少变异，最终都是可以对齐的。

余乾：选择第一个办法！

就这样，余乾一边在普通人看不到心灵层面折腾心魔元神网络，一边利用大姐儿、蹲蹲和缸缸跟两个罗斯福讨论如何为摔角表演增添噱头。

说是两个事情，实际是一个事情：余乾利用大姐儿、蹲蹲和缸缸为材料，进行心魔元神网络的搭建。

余乾力争在林维镇回来之前，搭建好可以实际应用的心魔元神网络。至于伯劳、翠桃和竹叶春等人的目瞪口呆，惊疑不定，暂且不用管，——因为，伯劳等人对大姐儿三姐弟的不同寻常表现无论有多惊诧，他们也没有能力来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