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休学（1/1）
方小鱼没有在老家待一个多月，而是在假期的第三个星期跟方爸方妈一起回了封城。
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间定在了一个周末的晚上。
约会的前一天林勋没由来的觉得紧张。
前一天就开始计划起要带方小鱼去哪里，他不知道方小鱼喜欢什么，却也不想跟她重复和别的女朋友做过的事情，想来想去，只有带她去市心广场。
把那天未跨完的年跨完。
他谈过不少女朋友，跟女孩子约会的次数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
以往的约会他从不计划，通常是女生想去哪里，他就陪着去。
她们总是抱怨他敷衍，但又满心欢喜的待在他的身边，更多的时候，是女生迁就他的意愿和时间。
所以约会的场地要么是网吧，要么是电玩城，当然篮球场，台球室，溜冰场也可以是约会的地方。
恋爱对他来说，是一件无聊且浪费时间的事情。
所以他重友轻色，只要兄弟找他，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撇下跟女朋友的约会，没有任何愧疚的离开。
他不喜欢身边总是跟着女生，常常手机一关就是一天，那些女生找不到他就开始发脾气，跟他吵架。
渐渐的他就没了兴趣。
分手的时候，女生总是骂他，说他花心，说他渣，他承认，因为他觉得自己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喜欢过谁。
可是，他自己也不曾想过，他会喜欢方小鱼。
他从衣柜里仔细挑选了几件衣服，对着镜子拿在身上比了比，都不是很满意。
衣服被他随意丢在床上，继续在衣柜里翻找。
门铃响了，林勋停下动作，想着可能是许凡那个烦人的家伙又不依不饶的找他打牌，无奈的走出房间去开门。
张晓萱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凝重，在看到开门的林勋之后，立刻换上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她提了下声音：”从你被放出来，老师还没有来看过你，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林勋靠在门口，手扶着门，并没有打算请她进去，似笑非笑讽刺的说：“谢谢班主任还惦记着我。”
张晓萱站在门口有些尴尬：“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林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犹豫了下还是放开门，走进了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张晓萱走进去，仔细的端详起林勋家，客厅不大，摆放着少许家具，电视还是老式的，虽然简陋，但很干净。
林勋把水递给她，她礼貌的接过：“谢谢，我可以坐在沙发上吗？”
“你随意。”林勋靠在她对面的墙上。
张晓萱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你妈妈今天没在家里吗？”
林勋轻轻哼笑了一声：”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
张晓萱端正了身体，轻咳了下，也就开门见山：”你的事情，校领导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影响了学校的声誉，不得不从严处理。”
“学校要开除我？”
“不是开除，是希望你主动休学。”
张晓萱来之前，想好了一套说服林勋妈妈得说辞，却没想到来了之后并没有看到林红，因此，事先想好的说辞她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
但林勋的表情比张晓萱想象中要平静。
他只是挑了挑眉，语气平缓的说：“好，我休学。”
张晓萱还在想如何从学校，从同学，从他个人的角度对他晓之以情，却没想到林勋答应得十分爽快。
她的话一瞬间噎在了肚子里。
“你……同意？”张晓萱略有震惊的看着他。
“我可以休学，但是我要参加中考。”
张晓萱有些惊喜，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所有休学需要提交的材料，放在茶几上：“你放心，休学不会影响你参加中考，你可以在家里自学，有什么课业上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林勋拿起桌上的材料，随意的翻看了一眼：”你们早就想把我从学校扫地出门了吧！“
”怎么会，学校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张晓萱正色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社会有社会的规则，学校也有学校的规则，犯了错就会有相应的惩罚，否则大家都以你为样，学校就乱套了。“
她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学校必须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在安全良好的环境下学习，可是你是学校里危险的存在，学校也是无可奈何。“
林勋觉得这话听起来可笑，但又似乎认同：”好，我会签好这些材料，开学之前交给你。“
张晓萱满意的走了。
林勋也没有了任何心思。
他再一次被抛弃了，被学校抛弃，被老师抛弃。
—— ——
昨天晚上，细雨飘了一夜，今晨雨势更是大了起来，乌云遮日，把天空罩得像黑夜一样。
乌压压的雨下了一个早上，没想到下午竟出了阴隐的太阳。
方小鱼特意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新发型，穿上了过年方妈给她买的新裙子。
出门的时候，夕阳还露出半个头悬挂在对面大厦的顶楼上，红彤彤的宛如一个害羞的少女。
冷风如刀，吹得街道上的树叶簌簌作响。
走了没一会，突然间下起了绵密的小雨，方小鱼没有带伞，把挎包举到头顶小跑了起来。
公交车站，一身着黑衣的林勋懒散的倚靠在站牌上，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显得格外清冷疏离。
他似乎很喜欢黑色，方小鱼很少看到他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挑的身型，俊朗的五官，让他很是显眼，身旁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注视着他。
方小鱼站在街道对面，望着远处那个清冷的少年，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他抬头，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看到方小鱼，朝她挥了挥手。
方小鱼平复好内心的悸动，笑盈盈的朝他奔去。
”等很久了吗？“方小鱼小跑到他面前。
她白色的蕾丝裙子，套了一件鹅黄色的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淡黄色毛茸茸的围巾，眼睛小成两个弯弯的月牙。
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白色的雾气。
林勋唇角漾出一抹笑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用宽大的羽绒服把她紧紧的包裹住：”穿这么少，不冷吗？”
方小鱼把脸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用鼻子在他胸前蹭了蹭，有淡淡的肥皂的味道：“不冷。”
”想我了吗？“林勋的声音从方小鱼的头顶传来。
她从他的怀里把头抬起来，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想。“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得意的笑：”真乖。“
方小鱼双手在羽绒服里慢慢环上林勋的腰，他的腰很纤细，但却很坚实，她不由的摸了一下。
林勋身体一滞，俯下头在方小鱼耳边，略带警告的语气说：”不要乱摸，不然后果自负。“
方小鱼反而起了调戏的念头。
以前都是他调戏她，今天她也想试一试作弄别人的感觉。
于是她把手收了回来，抚摸上他的胸肌，隔着贴身的衣服，由腹部往上，一路滑到胸，还故意捏了一下，满足的点头：“身材挺好。”
林勋靠近方小鱼的耳边，压低声音，诱惑又暧昧的说：“我不穿的时候身材更好，你想看吗？”
作弄不成，反被调戏。
方小鱼羞红了脸，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低低的骂了声：“流氓。”
公交车缓缓的开进站台。
林勋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上公交车，他从口袋里掏出四块硬币，从投币口里塞了进去，然后牵着方小鱼的手缓缓的走到后排。
车上的人不多，同跨年夜那晚一样。
方小鱼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而林勋坐在她旁边。
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修长的指节一点一点穿过她的指缝，勾勾缠缠的攥紧。
她侧头。
林勋的脸就覆了上来，轻轻的吮吸上她的唇。
滚烫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胸膛处微微起伏着，她的唇很柔软，鼻端也萦绕着一股淡淡甜腻的香味，让他舍不得放开她。
许久，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松开，顺着脸颊慢慢划到她的耳边，声音松松懒懒的，带着一点点鼻音：“我说了后果自负。”
方小鱼怔怔的看着他，他眼底炙热的情绪仿佛要把她吞噬。
她突然不敢看他，害羞的扭过头，林勋就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她的嘴被他捏的嘟了起来，粉嫩的唇让林勋忍不住又轻啄了一口。
方小鱼脸上滚烫的温度还未降下去，有些恼怒，但又躲闪不开。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如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
他调笑：“谁让你这么可爱。”
正想说话，余光瞥见前面隔着两排的位置，有个小女孩正站在椅子上懵懂的看着他们两个，方小鱼赶忙把林勋的头推远了一点，伸手打他：”有小朋友在看我们“
林勋才终于坐正身体，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只是大拇指时不时的在她掌心肆意摩挲。
她的心跳在不断的加速，而他的手掌像带了电流，酥酥麻麻的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连忙用另一只手制止他幼稚的行为。
公交车在车道上走走停停，窗外的细雨落在通透的玻璃窗上，街灯倒映在水珠里，好似无边的星辰。
下了车，一股甜香的烤红薯香味在空中飘散。
一对情侣从他们身边经过，男生把手上的烤红薯掰开，包上纸巾递给女生。
方小鱼被烤红薯的香味吸引，眼神不由跟着他们。
林勋微微颔首，牵着她的手走到烤红薯的摊位前，要了一个烤红薯。
老板特意挑了一个大的，笑吟吟的对方小鱼说：“这个甜。”
他把烤红薯装进袋子里，贴心的放了两个勺子，然后递给方小鱼。
刚出炉的红薯外皮被烤的焦黑，拿在手里热气腾腾。
“小心烫手。”
林勋拦下来方小鱼准备接红薯的手，从老板的手里拿过，轻轻的把红薯掰开，一缕浅浅的热气在冷风中升腾而起，
香气扑鼻而来。
他用纸巾包好一半，然后递给方小鱼，等方小鱼接过红薯之后，他把自己的那一半递到方小鱼的嘴边。
方小鱼轻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滋味立刻在嘴里绵延开。
”要是封城能下一场雪就好了，踩着厚厚的积雪，吃一口香喷喷的烤红薯，真的太幸福了。“捧着烤红薯的方小鱼心里有些许遗憾。
下雪天和烤红薯才是冬天最美好的仪式感。
方小鱼的话刚说完，林勋就抓着她的手，把她手里的红薯送到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口她手里的红薯，品了品说：”好甜。“
方小鱼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同一个吗？“
他牵着她的手走：”你的更甜一点。“
路灯光线昏暗，飞蛾在灯下盘旋。
夜风吹过，冷意从头到脚。
林勋把方小鱼的围巾掖了掖，怕她感冒，干脆敞开半边的羽绒服把她揽在里面。
市心广场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贩卖各种稀奇东西的小摊贩，广播里放着悠扬的音乐，身边经过一对又一对情侣。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吃着烤红薯，悠闲的散步，没有目的。
一个售卖发光发箍的小贩走了过来，举着手里琳琅满目的发箍叫卖。
方小鱼不要，但林勋还是挑选了一个和她外套颜色一样的猫耳朵发箍，他把发箍带在方小鱼的头上，飘动的长发让方小鱼像个在森林里迷路的精灵。
“好看。”
小贩都不禁赞美起来。
听见别人的赞美，方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林勋，仰着头，得意又嚣张的笑了起来。
那可不，他一见钟情的女生，能不漂亮？
他牵着方小鱼的手，宣示主权般的走在街道上，像是要向所有人炫耀：“你穿这件裙子真好看。”
方小鱼松开林勋的手，跑到他前面，张开双手，转了一圈：“我妈妈给我买的，就是我说的那件。”
他拉过她，温柔的揉她的头发，顺着方小鱼柔顺的发丝，慢慢滑到她的耳朵，亲昵的揉搓她的耳垂：”嗯，我知道。“
方小鱼有些痒，用脸颊去蹭他的手：”你怎么知道？“
他揽过她的肩膀，低声说：“没见你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