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里应外合（1/1）

赵高语速飞快地说道。

“现在时间紧迫，你且听我安排——”

“我自逃亡以来，与西戎诸国中最近的月氏与羌族已达成协议，不日他们的部队就将抵达长城脚下。”

比起赵高幸存，这件事让司马娥感到更加震惊。

“公子达成的是何种协议？”

“这不是你可以关心的事。”赵高不耐烦地说。

“是妾唐突了。”

司马娥嘴上道歉，心里却在犯嘀咕。

怎么又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难不成是什么不好的条约？

赵高虽然现在开始自视甚高了，但还是能察觉出司马娥脸上的嘀咕，他自认为纡尊降贵地解释说：

“你不必担心，这合约对我赵国，有百利而无一弊。”

只是赵国吗？

司马娥在心里盘算着，那也许多半便是，除去赵国之外的土地，许多都会被西戎划分去了。

秦国的土地原本大多是吞并这些西戎而来，自春秋时代来，恐怕西戎会头一回侵入进岐山。

司马娥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若对我赵国无害便好，妾但凭公子吩咐。”

“你的任务，便是在他们抵达时，能够及时让城门打开，将他们全部放进来。这件事对你来说，想必并不困难。”

赵高阴冷地盯着司马娥。

“如果你做不到，那届时也会有人帮你做到。不仅如此，你还会因为不忠于赵国，被入城的西戎联军杀死。”

“……诺。”

司马娥应声道。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赵高说完这句话，身形便隐没进了院中的夜色之中，像极了一只蝙蝠。

赵高真的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帮手？

司马娥拿不准，毕竟他居然能让司马卬完美地混进长城刑徒之中，还在重重围堵之中逃亡了这么久，逃出了秦国，甚至说服了西戎诸国，达成合约。

她应该打开城门吗？

她恨嬴政，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她的父兄为国捐躯，嬴政便是首当其冲的凶手。

但嬴政上一世的行事，司马娥还记得很清楚。他命令边境驻守的秦军，即使朝廷危亡也不准班师回朝，在楚汉相争的五年时间里，是边境的百万秦军，护住了中原黔首的安宁。

尽管内乱已经让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万分了，但至少没有外族侵袭。一旦西戎入侵……乱世便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司马娥听说，西戎诸国，部族相互侵轧，战败者，身高超过车轮的孩子都会砍死，男人的头颅被割下来改成酒器，女人则变成部族新的财产，负责不断地繁衍生息。

司马娥想到这样的前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信谁，都不会信赵高！何况他还明明白白地说了，这合约只是对赵国“有益”而已，显然没有考虑到其他六国的百姓！

前世在汉朝这样的大一统王朝生活了那么多年，司马娥早就将天下视为一体。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没找到机会才不对嬴政下手，现在，她已经不可能对嬴政下手了。

如果嬴政现在就死了，继承他位置的公子扶苏，将会面对怎样的滔天巨浪啊！

她不信那个终日可怜巴巴的公子扶苏能撑得起这重任。

“不行，一定要确保内部不会被人渗透……！”

司马娥攥紧了手，在心中暗道说。她要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全中原的百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嬴政上一秒还沉浸在跟随蒙恬大军亲征、收割胜利的快乐中，接到许莫负的讯息瞬间慌乱了起来。

【亥……胡亥他怎么样了？】

【有没有伤到要害？】

【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许莫负听出了骊山灵声音里的着急，她也是当过母亲的人。

她还真是羡慕嬴政，重来一世，孩子们也都还在。

不像她的女儿……

——放心吧，还有气。

文王八卦玉对面的嬴政闻言松了口气。

——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当然，也有可能是痛晕的。军医包扎得很及时。

嬴政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快将他护送回长城内，千万不要落下病根了。】

——正在往回赶呢，着急也没用，全队的马都只有四条腿，快不了。

许莫负轻飘飘的回复让嬴政感到有些恼怒，都这个点了，还在开玩笑！

【人命关天，你……】

——我算了一卦，公子此次受伤非但不会有大碍，反而会因祸得福。

嬴政的脾气瞬间消散了。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有事！

这老太太真是会折磨人。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许莫负故意问。

【……没什么。】骊山灵如是说。

——真的没什么？不准备责备我？

许莫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哪儿会呢，你能陪在胡亥左右，算是帮上了稳定格局的大忙了。】骊山灵的话听起来干瘪得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胡亥死了对大局不是更好吗？

许莫负问道。

【这可不行！】

嬴政急了。

【公子胡亥说到底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出问题了会影响皇帝的心情，皇帝心情受到影响，这仗就打不成了！】

——放心吧，你交给我的活儿，我还能搞砸了不成？

骊山灵那边传来的情绪，这才算是终于趋于稳定了。

【方才你说，因祸得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莫负又掐了一卦。

——嗯，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到现在也还看不清楚。但是卦象如此，想来不会有错。

嬴政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

——我们回程的运气不错，一直都没有遇到敌袭。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许莫负又回头查看了一番胡亥的情况。

——公子胡亥的血似乎已经止住了。骊山灵，你能看到其他两路军队的情况吗？

【蒙恬将军这里很顺利，章邯将军现在已经离开了我能感受到的范围，龙城十有八九已经落入我们囊中。】

——真是天助我大秦！如此，等到回了长城，我再传讯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