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奇妙”缘分（1/1）

何雨柱道：不错，一入佛门，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我自始至终都没埋怨过你，毕竟你那时候是御史，职责所在，要跟佛祖保证我不乱说话。

心树神情有些激动，沉声道：你弃官之后不久，我也隐身佛门，自觉言多必失，却还是遇到了你，真是有缘啊——－

何雨柱道：我更没想到，昔日文酒风流、敢说真话的铁胆御史，今日竟变做了修行功深、忍功了得的大和尚，而且会在我危险时，救了我一命。

心树张开眼睛，厉声道：我早已说过，我并未救你。只是我功力不够，才会被你所劫持，你千万别觉得我救了你一命就得多谢我。

何雨柱道：但若非你在屋中给我示意，我也未必会闯入这里；若非你全无抵抗之意，我更无法将你留在这里。

心树嘴角牵动，却没说出话来。

何雨柱微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这里又只有你我两人。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个经典的笑话，“出家人不打诳语，那还了得！”

心树忽然道：就算我对你有帮助之意，也不是为了昔日之情。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个老笑话，“我帮你并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是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继续这么惨了。”

何雨柱似乎并未觉得惊奇，正色道：那么你是为了什么？不会是看我长得帅想收我当徒弟吧？

心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我猜他可能是在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看到你的时候突然眼睛疼得厉害才帮你。”

何雨柱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将杯中酒喝完。这倒是挺符合那种悠然自得的角色性格，也不显得突兀。

就在这时，突听窗外一人喝道：何雨柱，你推开窗子来瞧瞧！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心鉴大师的。我想说的是：“然后开学前一夜，疯狂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吧？”

何雨柱的人突然间已到了窗口，从窗隙间向外望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估计他这时候的心里一定是：“糟糕，大茂落到他们手里了！”

百晓生得意洋洋，捧着肚子说：何菜花，你应该认得他吧？为了保住你，他可是背上了梅花盗这个大黑锅，你对这个大恩人有什么感想？

心鉴板着脸说：你想保住他的性命吗？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何雨柱的手竟然有些抖了起来，他看不到大茂的脸，因为大茂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像是一只被打败的狗。

心鉴忽然把大茂的脑袋抬起来，狂笑道：何雨柱，我给你两个时辰，日落前你还不把六师兄放出来，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你的好友了。

百晓生一脸坏笑：何菜花，这个人可是对你一往情深，你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啊。

何雨柱趴在窗子上，看着大茂被他们像拖狗一样拖了出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着大茂身上的伤痕，知道这位好友肯定受了不少苦。但是他却不怕死，甚至向窗子这边瞄了一眼，仿佛在告诉何雨柱，他可是视死如归的硬汉一条。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明白了，你不想让我去救你。

心树一直在观察他，此刻忽然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何雨柱又干了三杯，然后负手而立，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了，你随时都可以绑我出去。

心树问：你确定？那你可知道你一出去就必死无疑？

何雨柱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也知道。

心树追问：那你还是要出去？

何雨柱笑了笑说：我还是要出去，哪怕是个死我也认了！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心树道：你这样做未免太迂回了。

何雨柱笑了笑，说：每个人这一生中都难免会做几件蠢事，如果人人都只做聪明事，那人生岂不是变得很无趣了？

心树像是在仔细咀嚼他这句话的滋味，说：不错，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明知道他非死不可，但还是做了，只因为你非做不可！

何雨柱微笑道：你总算也是我的知己。

心树喃喃道：义气当先，生死不计，何雨柱果然不愧是何雨柱！

何雨柱没有看他，说：我先出去，就此别过。

心树忽然道：等一下！

他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凝视着何雨柱，说：我刚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完。

何雨柱道：哦？

心树说：我救你别有原因。

何雨柱：嗯？

心树神情凝重的说：这是我少林本门的秘密，而且关系重大，我不愿向你提起。

何雨柱回转身，等着他说下去。

心树接着说：少林藏经之丰富，冠绝天下，其中不仅有佛门重典，也有许多武林中的不传之秘。

何雨柱道：这我也知道。

心树道：百年以来，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妄图染指少林寺的藏经，但却从未有人能如愿得手并全身而退。

他严肃的接着说：出家人虽戒嗔戒杀，但藏经是少林的根基，所以不管是谁敢打藏经的主意，少林门下都会不遗余力的阻止到底。

何雨柱道：近来我倒是很少听到有人敢打这主意了。

心树道：你是个局外人，自然不知道内情。其实这两年来，我们少林寺的藏经阁已经七次被盗了。除了耐平心经那本破书外，其他可都是武林中久已绝传的秘籍。

何雨柱听了也大吃一惊，问道：这偷藏经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心树道：最诡异的就是这七次失窃事件了。事先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事后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第一次和第二次发生后，藏经阁的安保措施自然更加严密了，可是失窃事件还是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个负责看管藏经阁的三师兄，也因此被撤了职，现在正在面壁思过呢。

何雨柱道：这么大事儿，江湖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心树道：因为这事儿关系重大，所以掌门师兄再三嘱咐我们要保密。到现在为止，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首座七位和百晓生那家伙。

何雨柱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参与的事情倒是不少！

心树道：三师兄是我师兄中最为谨慎持重的人。他被撤职之后，我和二师兄就开始负责看管藏经阁。到现在也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何雨柱道：心眉大师既然肩负这么重大的责任，那这次为什么竟会离开寺庙？

心树道：只因二师兄总觉得这些失窃事件跟那个梅花盗有关，所以就急着要去调查一下。谁知他这一去竟成了永别。说到这时，他看着心眉的遗体，眼圈都红了，差点没哭出来。

何雨柱忍不住暗暗叹息，出家人虽然讲究四大皆空，但是遇到情字一关，毕竟还是勘不破啊。

心树默然良久，说道：二师兄这个人自己非常沉稳持重。他离寺之前，已经把最重要的三部藏经取出来，分别放在三个隐秘的地方，除了掌门师和我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何雨柱问道：其中有一部是不是就在这屋子里？

心树回答：没错。

何雨柱追问道：这就难怪他们进来时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心树解释道：因为这几次失窃事件太过离奇了，所以二师兄和我私下里猜测，觉得可能是内部人员干的。

何雨柱惊讶地问道：内部人员？

心树感慨道：是啊，我们虽然有这样的怀疑，但都不敢说出来，因为除了我们首座七个人外，别的弟子谁也不能随意出入藏经阁。

何雨柱眼睛一亮，说道：这么说来，偷经的人极可能是你们七位师弟其中之一了？

心树沉默良久，长叹一口气说：我们七人同门至少已有十年之久了，虽然别人怀疑谁我都不会在意，所以我们处理这件事就不能不力求慎重。只不过──

何雨柱没等他说完就问道：只不过怎样？

心树接着说：只不过二师兄离寺之前，曾经悄悄告诉我，他已发现我们七人中有一人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那偷经的人。

何雨柱立刻追问道：他说的是谁？

心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只可惜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生怕错怪了人，他只希望盗经的人真是梅花盗而不是我们自己人。

何雨柱道：心眉大师这么辛苦，我也理解他的心情。只不过──现在他在冥冥中眼见着那人逍遥法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他岂非要一直遗憾下去，含恨九泉？

心树道：二师兄他倒是也想到了这点。临走的时候，他特别嘱咐过我，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一定要把他的读经剖记拿出来看一看，他把他怀疑的那个人名字都写在了那本记录的最后一页上。

何雨柱眉头一展，问道：那本剖记现在在哪里？

心树道：之前是和藏经放在一起的，现在已经被我拿出来了──

心树取出本淡黄的绢册，何雨柱立刻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都是佛门要旨，并没有一句话提到失经的事。

何雨柱看着心树，问道：这最后一页该不会被谁撕下来了吧？

心树回答：不但最后一页被人撕下来了，那本藏经也变成了一堆白纸！

何雨柱道：这么说来，那个偷经的家伙应该已经发现心眉大师在怀疑他了。

心树道：没错。

何雨柱道：但知道他藏经之处的，只有你和掌门心湖大师。

心树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重，点了点头说：没错。

何雨柱道：难道你认为心湖大师就是──

心树默然半晌，说道：这倒也不一定，因为那人既然已经察觉到二师兄在怀疑他，自然也会特别留意二师兄的一举一动。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暗中偷窥到二师兄藏经的秘密。只不过──

何雨柱问道：怎样？

心树的目光紧紧盯着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只不过二师在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死，本来应该不会死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何雨柱真的吃了一惊。

接着，心树大师紧握双拳，说：虽然我对下毒并没有什么深入研究，但近年来我还是读过一些关于毒药的典籍。二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他中毒很深，但却不会无救，而且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何雨柱问道：你是说──－

心树回答：偷经的那个人既然知道二师兄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自然要想办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何雨柱忽然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踱着圈子，然后沉声问道：心眉大师回来后，进过这屋子的有几个人？

心树回答：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和七师弟都进来过。

何雨柱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中间有可能下手？

心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们本门的不幸，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但现在我觉得你绝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所以我想请你──

何雨柱接口道：你要我帮忙找出凶手？

心树点了点头。

何雨柱目光炯炯，盯着心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凶手是心湖大师呢？

这一问可把心树问住了。他愣了半天神儿，头上汗珠子也跟着“刷刷”直往下落。

何雨柱又说道：就算少林寺的人都知道心湖大师是凶手，也绝对没人肯承认。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心树还是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件事暴露出去，少林寺数百年的声誉和威望可就全毁了。到时候不但江湖人士不再尊重少林寺，连普通百姓也会对少林寺产生怀疑。

何雨柱接着说道：就算我能找到证据，证明心湖大师确实是凶手，恐怕你也不会为我说话。为了保住你们少林的声誉，恐怕你也会选择牺牲别人！

心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是啊，为了维护少林寺的名声，我确实不惜牺牲一切。

何雨柱淡淡一笑，说：那你又何必找上我？

心树说：我虽然不想做任何有损本门声名的事，但只要你能找到谁是杀死心眉师兄的凶手，就算要我和他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何雨柱说：出家人不是应该六根清净吗？看来你这和尚的六根还不够清净啊。

心树合十道：我佛如来有时候也会发出狮子吼啊，何况是我这个和尚。

何雨柱突然站了起来，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心树动容道：莫非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何雨柱说：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心树皱着眉头说：凶手自己当然知道。

何雨柱指着禅床上心眉的遗蜕，说：除了凶手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人就在这屋子里。

心树耸然道：谁？

何雨柱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只可惜他已经无法说话了！

何雨柱笑了笑，说道：死人有时候也会说话哦。

他突然掀开了盖在心眉尸体上的血被单，目光透过窗外，照在了心眉枯槁干瘪的脸上。

那张暗黄色的脸上，还带着一层诡异的灰黑色。

何雨柱问道：你见过被极乐童子毒死的人吗？

心树回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