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该说的别说（1/1）

“你确定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南诏王阁逻凤不怒自威问道。

“嗯……”给南诏王阁逻凤这么再一问，那个南诏兵迟疑了一下。

“有屁快放！”段附克敦促道。

“小的亲眼所见。”那个南诏兵中气不足道。

“那究竟是真是假？”段附克说这话显得不耐烦。

那个南诏兵不知道怎么接话，顾盼茫然。

在有的时候，这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要么真，要么假。可是，在这个时候，这就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是真是假之前，要考虑为什么真，为什么假。

“可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大王，有的，有的。”那个南诏兵可以跨过那个问题的门槛，直接回答是真是假了。

“你去，叫他们赶紧前来。”南诏王阁逻凤差遣道。

“小的马上去叫他们来。”那个南诏兵仿佛得了赦令一样，一心只想赶忙把事儿办了。

“会不会有奸细？”王乐宽适时抛出一个问题。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段附克赞成道。

在有的时候，这是一个问题。循着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就是分头行动，引蛇出洞，拔除钉子。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卖力的表现。有没有奸细倒在其次，关键是出力了。

“奸细，什么奸细？”南诏王阁逻凤机警道。

“这要是有奸细，给臣揪出来，非得将他碎尸万段。”段附克咬牙切齿道。

“何止，要叫他生不如死才行。”王乐宽添油加醋道。

哪里有奸细？压根就没有奸细。这段对话不过就是两个臣下向他们的君主拍着胸脯表忠诚而已。领导，我们一直都有在做事情，并且，会继续做事情。

“唐军也是穷途末路了，这一次他们的下场跟三年前一样。” 段附克说道。

“不过早晚的事情。”王乐宽说道。

南诏王阁逻凤心知肚明他们是一唱一和，但是并不揭穿，漠然置之。这个时候，不是宴席欢酌，而是生死相拼，阁逻凤要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威严。

“若不是张虔陀，鲜于仲通，杨国忠这些狗贼，元(南诏王自称，类同于“朕”字)何至于跟李公势同水火。”南诏王阁逻凤叹息道。

欸！这就是有意为之的袒露伤口，真正的目的是对于两名得力大军将王乐宽，段附克的肯定和笼络。

王乐宽，段附克顿时沐浴在圣恩浩荡的光辉之下。

君臣三人在简短的对话之间，再次确认君君臣臣的礼制一如既往。

不一会，原来那个南诏兵又携另外几个南诏兵一同来到。

“你们都见到了？”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是的，小的都见到了。”几个南诏兵前后不一地说出来这一句话。有个插曲，原来那个南诏兵先回答，见其他人愣着，急忙跺了一下脚。

“这朗朗乾坤的，竟会有这等怪事？”南诏王阁逻凤意味深长地说。

“说不定是那李宓，何履光的计谋，引诱我军出城决战。”王乐宽说的头头是道。

“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南诏王阁逻凤认可道。

“这李宓老儿，何履光老儿心眼就是多。”段附克怒形于色。

“此二人确实跟三年前那鲜于仲通不同。不过，也并非天差地别，就是稍微棘手一些。”王乐宽说道。

“那可不！这李宓老儿，何履光此战初开，便日夜命人打造战船，想要水陆并进，大王英明，一下子就识穿了，而后又想要南北夹攻，大王英明，又再次识破。现在，也是疑兵之计而已。”段附克奉承道。

“那依昶(南诏王称诸臣，类似于“卿”字)之见，接下来如何应对？”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段附克并没有马上回答，王乐宽亦是如此。

上一场会议尘埃落定了，现在是新的一场会议了。这一场会议，如果问是真是假，那么只需要回答是真是假。如果问该怎么做，那么就径直回答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就行了。所以，大军将段附克，王乐宽都没有着急回答。

“你怎么看？”南诏王阁逻凤指着一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冷不防问道。

“小的不知道。”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木木樗樗道。

“那你信你亲眼看到的事情吗？”南诏王阁逻凤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假。”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如实相告。

“那个唐军明明死了，可是又活过来了。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事情？”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说不定是本主神显灵了。”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回答道。另外一个长眉毛的南诏兵拉拉他的衣角，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处于什么境况。

“本主神显灵干什么？”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可能是显灵叫别再打了。”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还是继续回答。

“那你觉得这一场仗该不该打？” 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几年前，小的还是跟唐人兄弟一起打吐蕃人，后来又变成了跟吐蕃人打唐人兄弟。可是小的阿爸是死在吐蕃人的手中。”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那你是说应该开门投降？”南诏王阁逻凤问道。

“这......”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吞吞吐吐道。

刹那之间，南诏王阁逻凤已经抽刀，朝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南诏兵的头颅挥去，顿时身首异处。

“本主神显灵也只会降下厄运给唐贼。”南诏王阁逻凤怒斥道。

南诏王阁逻王不是不知道南诏跟大唐往日的情谊，就算两个人虚情假意，可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会生出关心对方的想法，更何况在过去的好多年间，南诏跟大唐并肩作战。但是，如今南诏与唐为敌，战场之上，只有生死。南诏的军队只能有一个想法，打败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