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古神便是见证（1/1）

试炼之海波涛汹涌。

一缕强烈的白光猛地扎进了海里。

奥罗拉神情大震，她站在海崖之上，俯视着海中的浪卷，最终恍然大悟般，苦涩一笑。

原来是这样。原来古神要的不是伊恩的灵魂……而是奈塔莉的。

真正纯洁虔诚的灵魂，来自于这位新神。

奈塔莉的死亡在她的预料之内，自然神，亦或是自然神赐福的新生神明，与所谓的人造神泊缇屠斯相比，终究还是无法对抗。

主神汇聚的是万民之福，人类的信仰之力还是太过于磅礴，才能滋生出这样强大的神明。

自然神与古神的计划，还是得一再搁置了。

只是……奥罗拉金色的眼眸垂下去，她没有想过，古神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理智与冷漠。

祂利用完了奈塔莉，竟然连她的灵魂都不放过。

——

海水……无尽的海水涌进口鼻，呛得他喉咙如火燎过，是滞涩火辣的痛。

他感觉到自己在海里不断下沉，被海水轻飘飘而又不容置喙地压下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如浮萍任人摆布。

在不断下坠里，脑海里突然闪过记忆的碎片。

奈塔莉……

奈塔莉怎么样了？

昏昏沉沉地想起了那片湛蓝色，他古井无波的黑眸里终于泛起一丝光亮，濒死的绝望也顿时消解。

忽然一阵浮力将他轻轻托起，他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海潮声，听到飞鸟滑翔时羽翼的轻颤，看到了……满目湛蓝的天光。

伊恩从海里浮动而上，平躺在波浪微摇的海面上，他直视着碧空，慢慢地运用起滞涩的灵力。

重新踩在沙滩上，脚下不再有令人不安的失重感，他打量着周围，迟钝的思维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奈塔莉现在在哪里呢？

他记得他们一起进入了试炼之海……顿了顿，伊恩脸色微僵，他想起来了，他好像已经死了。

难道那只是梦境吗？他并没有死啊。

伊恩沿着沙滩往前走着，他环视周围，认出了这是奥罗拉女神殿所在的岛屿。

说不定奈塔莉现在就在殿里等着自己……伊恩呼吸逐渐平缓，目光笃定，不能让她等急了。

等他踉跄地走到神殿时，正看到奥罗拉临光闭眸，立在廊柱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恩缓了口气，才轻声问道:“奥罗拉女神，请问奈塔莉呢？她在哪里？”

奥罗拉睫羽轻颤，她睁开眼，目光平静:“她已经死了。”

“什么？”伊恩以为自己没听清，他紧紧盯着奥罗拉，声音却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意，他语气艰涩，“您刚才是说，奈塔莉她……死了？”

奥罗拉颔首。

他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不可能……”伊恩脑子嗡嗡作响，他头疼欲裂，闪回出海底她含泪的画面，紧接着，便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明明死的人是我……怎么可能是奈塔莉……她是新晋女神，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我很抱歉，”奥罗拉的衣袍随着海风鼓起，她的眉目里盛着淡淡的愁绪，“古神原来想要得到的，并不是你的灵魂。”

“……”伊恩怔住，眼神空洞，自嘲似得笑了笑，“是我的灵魂不够虔诚？”

奥罗拉眯了眯眼，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金眸里泛着细润的光，她温声戳破了他的伪装:“你对奈塔莉的情感并不仅仅只有虔诚。”

“古神便是见证。”

伊恩笑容渐消，他没有被看穿时的窘迫，有的只是含泪的自责:“所以……害死奈塔莉的是我，对吗？”

奥罗拉摇了摇头，她的声音细若无声，很快散入风中:“无论有没有你，奈塔莉都会死。”

她当了数不清多少世的圣女，拥有最纯净的灵魂，无论如何，古神都不会放过她，引诱她，欺骗她，利用她，抛弃她——蛰伏多时，祂完成了这个轮回。

但现在，祂应该也并没有多庆幸。

即便加上奈塔莉的力量，祂也深知，自己无法与主神对抗，祂的期望永远地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