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方隐秘(1/1)
昭姬一愣,问:“系统?什么是系统?”
“这我就得从头给你解释了。”车前挠了挠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请你先试着去相信我说的话。”
昭姬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对你们来说,我是平行宇宙里未来的人。在我的世界,我刚刚考上考古学研究生,顺便一提,我是女的,生理心理都是女的。有天我们城市挖地铁挖出了一个古墓,老板就带着我们去调研。那天,我本来在好好地挖着我的坑,不知道挖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用手一摸就失去意识了。醒来之后,就看到一群巨人围着我,真把我吓坏了!还好他们不是进击的巨人。”
车前自己笑了两下,看到车里两个人一脸冷漠,根本不懂自己的梗,便尴尬地收了笑,表情有些落寞。
“经过我的分析,我应该是穿越到你的世界来了。我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会让我去某个地方,或者做某件事,这个声音,就是所谓的系统。说到这,你能理解吗?”
昭姬点点头。按照她的理解,车前应该是听到了神谕。
“当我在刑场看见你时,系统就给我发出了提示,让我跟你走。”车前看着昭姬毫不惊讶的样子,很不解地问,“不是,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就这么正常吗?”
“你这种情况吧,在我们这儿叫通灵,你可能神根不错,是天生的巫。”
“不不不,但凡你看过我们的网络就知道,我就是自带系统的穿越者,而且还是非常废物没有金手指的那种配角。”
昭姬没有急着否定她,接着问:“那你如何打算?完全按照那个系统的要求活下去?”
车前点头。
“如果系统叫你去死呢?”
“那就去死。”
“为什么?”
“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车前忽然背过身去,语气是带笑的,声音却有些不自觉的别扭,“虽然在那个世界我只是个废物,是块社会边角料,虽然我一直觉得那个破世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但是,但是,离开之后,我好想我的老爸老妈,还有我的两个好朋友……”
昭姬觉察到她在难过,便不再多言。
其实,救下车前,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好处,就是方便。昭姬清楚,若被拆穿女子身份,那可就寸步难行了。若有个男子支使,那这一路都会顺利许多。
刚上路时,车前对人十分和善。后来她发现,身为巨民,不发火就会被人当傻子。
从此,她善用自己那张石雕斧刻的臭脸,熟练掌握凶狠表情,以至于后来,仅仅张大鼻孔歪起嘴角、挑着眉不爽地“嗯?”一声,就能换来格外殷勤的对待。
也多亏车前学会扮狠,假路引办得很顺利。离开焦城时,她昭姬和覆灯就已经是辛国士人的打扮了。
离宫已四日。昭姬飞书昭国,向父母报了平安,还在驿站购买了定时发信服务,每隔一天都从焦城发一封平安信过去,暗暗希望焦城的信戳能起到些迷惑作用。她自己则正式离开昭国,东向罪己山去。
昭宫之中,风动宫灯,将昭侯一丝不苟的杂银发照得忽明忽暗。
他放下邸报,扶头叹气,用力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起身在大殿中踱步。
巍王第四子日前暴毙,对疑凶却讳莫如深。
甘侯早就预言,巍王五子,当终于手足相残。虽然他口无遮拦,却说的却并非无根之言。
先王传位于王孙炳,让他成为巍朝的统治者,名正言顺,却不孚众望。因此,新王荣登大宝之后,几乎病态地注重维护自己的名誉,在选择继承人一事上更是别出心裁。他一早就宣称不立太子,下一任王朝的主人,将由众王子通过“王竞”产生,以此证明自己大公无私。
或如甘侯所言,巍王设置所谓王竞,一是为了他自我标榜,二是为了让诸王子与诸侯牵连,形成集团,转移掉诸侯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挑拨诸侯关系,从而达成第三个目的,即巍王本人稳占高位。
这明摆着不符合祖制礼法,甫一提出就遭到群臣诸侯力劝。然而,当王长子和王二子开始经营人脉,王子母亲们暗自发力,反对之风就渐渐弱了下去……
发展至今,王四子暴毙,赤裸裸地暴露出王竞之险恶。
国本不定,王子阋墙,诸侯相轧,国民辛苦。如此简单道理,巍王年过不惑,浸淫权术一生,不会不懂。可他竟仍然没有停止王竞之意。
今日亡一子,明日亡一国,造一片焦土,染一河红流……昭侯念及此,心中不忍,长叹复长叹。
昭夫人在殿外就听见昭侯的叹息,轻巧走进门,轻唤他一声:“伯因。”
昭侯转身,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春女,何事?”
“天色已晚,该安歇才是。”
昭夫人也不复青春,却连白发也生得美,只左边一缕,如结发白绸。
看到春女,昭侯又开始忧心自己的女儿。
“绯儿还未寻到,每思及此,便是睡梦之中都会心慌惊醒。”昭侯又叹气,“近来我总想,若我们只是平民夫妻,如今该是颐养天年之时了,只用去享天伦之乐,哪会膝下空虚,骨肉分离呢?”
“不如伯因放弃爵位,叫宣儿也放弃爵位,求巍王放归永儿,我们带着御儿和绯儿,一家人归隐山林?”
昭侯顺着春女的话想象,疲惫之色一扫而空,眼睛也弯了起来。
“禀报主公,”宫人在门口细声说,“信鸟传高瑞公主手书一封。”
“快来。”
昭侯展信一观,见仍是类似的内容,焦城的信戳。
“焦城已被人翻来覆去搜寻多次……恐怕绯儿是以此为遮蔽,实则已去罪己山。”
昭侯转问宫人,“今日可有甘侯手书?”
“回禀主公,暂无。”
“唉……”昭侯又叹气,自言自语似的说,“绯儿,绯儿,你究竟在何处?是否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