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早闹事（1/1）

张家父子昨晚在家里细细盘算了一遍，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两人就醒了---一家子准备早点去柳家，去晚了，柳家的人说不一定又不在家。

所以这一天，因着前一晚大家睡得比较晚，柳家众人比起往日要起得晚些。张家人来的时候，只有觉少的柳老爹已经起了，正在屋后抽烟。

张家一家子走了一早上来到上河村柳家，身体健壮的张老爹和年轻的张大山还行，对于走那么长的路只觉得有些累罢了。

反而是张老娘，因为生了10个小孩，长年不停歇的生产和没有好好的坐月子，让她的身体遭到了极大的损伤。平日里，她也是常要躺在床上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张老娘就有些犹豫，本心不想跟着来。但是张家两父子觉得张秀秀对张老娘更有感情，让她跟来有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当然，虽然是张家父子要求张老娘跟来的，他们也并不觉得要迁就张老娘，一路上两人只管闷头赶路。

张老娘忍着下腹部的不适，也不敢吭声，只死死的跟在父子俩的身后，到柳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也苍白的像鬼一样。

张家父子见太阳已经出来，天光大亮，柳家竟然还紧闭门户，院里没有动静，心里不满柳家竟然如此懒惰，日子过得也比他们家要好，真是上天不公平。

张老娘被指使着上去喊门，她颤颤巍巍地站在篱笆院外，“秀秀，秀秀”的喊了起来。

柳老头正在屋后抽烟，清晨还有些微的凉意，隐约的，他听到一声声幽怨的女人声音。

昨日，杨管事爬屋顶的时候，把铺在屋顶上的一捆茅草踢歪了，茅草尖尖半挂在屋檐上。

夏日清晨露水重，正好一滴汇聚成圆球的水珠顺着茅草尖尖滚落下来，滴在柳老头的后脖颈上，他打了个哆嗦，只觉阴风阵阵，烟杆都吓得差点拿不稳。

回过神来，仔细听，柳老头发现那个尖细的女声好像叫的是自家儿媳妇的名字。于是将烟杆往腰间一别，他倒要会一会这个大清早吓人的女鬼什么来头。

转过正屋的墙，透过篱笆墙的缝隙，他看到了三个隐约的人影站在自家门口。

“谁啊?”他没好气的问道。

“亲家，是我！秀秀娘。”

柳老头眉头一皱，他并不知道昨天张大山来家中闹事的事情。昨天因为张秀秀带了两人回家来，一家子忙乱，孙氏也就没有将张大山的事情告诉家里人。

于是，柳老头虽然心里对张家一家不喜，但还是去开了门，将众人让进了门里。

张家众人十分坦然的坐进了院子里，张老爹一坐下就抖起腿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清了清喉咙，“咳咳，啪!”的一下，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

柳老头看得十分不适，孙氏爱洁，虽是泥土地面，但是家中一直被收拾的很干净。他见张家仿佛来者不善，转身去里屋找孙氏。

孙氏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此时正坐在床上醒神。

“老婆子，张家来人了，你出去问问什么事?”

孙氏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她皱眉回看柳老头:“你把人放进来了?”

柳老头端脸盆的手一顿:“咋滴，还能把人关门外不成?”

孙氏冷笑一声:“那小畜生今天还来，看我这次不打断他腿。”说完一抹脸，看也不看柳老头的端来的脸盆，气势汹汹地就往院里去。

独留下端着水盆立在屋里的柳老头悻悻自语:“这老婆子，一大早，咋火气那么大呢？”

“喲!今天吹得哪门子的风，亲家一家子都来了。”孙氏出门一看院里，三个大活人坐着，瞪着眼睛看她，也是惊了一下，原以为是张大山喊了张老爹来找回场子，没想到病歪歪的张老娘也来了，那脸色白的，怕不是要讹上他们家。

“来得挺齐整啊！莫不是来看外孙女的。只是，”她用眼神在张家众人身前身后扫了一圈，“第一次来看大丫，不知道给外孙女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吧！”

张老娘被看得脸皮发热，不安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张老爹和张大山就要自在的多，张老爹甚至很是轻蔑地说:“一个丫头罢了，还要特地为她庆贺什么不成。丫头命贱，别折了她的寿。”

孙氏听得就要发怒，大丫从生下来就是她带着，晚上带着睡，白天带着玩，乖乖巧巧，孙氏对这第一个孙辈是很有感情的:“臭嘴大早上的喷粪，我家的闺女比你个黑心烂肺的要贵重多了，既然不是来表做外祖父母的心，我们家也不欢迎恶客，赶紧出去。”

张老爹一拍桌子:“哪里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把柳老头喊出来，我要问问他，柳家就是这么对亲家的?”

“喊啥呢？我家老婆子做主。”柳老头担心孙氏吃亏，忙从屋里出来拦在孙氏前面。

“什么亲家，我认你就是我柳家的亲家，我不认，你不过是张秀秀那讨人嫌的爹。少来攀亲戚，出去。”

张老爹看柳家老两口油盐不进，又把怒气收起来，重新坐回凳子上:“老哥老嫂子，大清早哪有那些火气，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秀秀，你看秀秀娘，天天在家惦记她这个出嫁的闺女，秀秀这么久没回家看她娘，她娘想得紧，这爹娘来看女儿，女儿不能连见都不出来见吧！”

若是张家人耍狠，孙氏从来不怵，这乡间民风一向彪悍，她家3.4个大男人，不管与谁家吵架打架，从来不曾吃亏过。

倒是如今张家这副无赖样子，让她觉得棘手恶心。

院子里面动静着实有些大，没多一会，柳平，柳二牛，柳小虎几人也被吵醒，都出门来看发生了什么?

“真不像话，年纪轻轻的就睡懒觉，这太阳都到头顶了，怕不是多大的家业都要被败光。”

柳小虎和柳二牛，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这一出门，就被一个陌生的老头劈头盖脸一顿敲打，皆是莫名其妙。

反倒是柳平，与张家打过多次交道，对张家众人很是熟悉。

他看到张老爹的时候只是烦躁，看到张老娘的时候纯粹就是厌恶了。别人都说张老爹人混，但是从几次的接触中，他也发现张家真正拿捏张秀秀的，反而是这个偶尔“慈爱”的张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