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忘于江湖（1/1）
初二的下半年，朱秀担任学生会文艺部委员，首届学生会正式成立，我的同桌换成了我们的班长娅澄，他这人怎么说呢，纯腹黑受一个，那时候他认朱秀做妈妈，我跟他说；“按辈分你是不是该管我叫一声舅舅？”
“你可拉倒吧”但是不管跟谁坐在一起我好像都能了得起天，之后同桌又换成了体委龚严君，也是一个正经小孩，受我影响变得不那么正经了，跟他同桌后同时还认识了坐在隔壁桌的言风和林炜，他在二班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林焯，因为那时年过完还没多久，小学门口还是买的到鞭炮的，那天下课，林焯点了根鞭炮就往蹲厕里扔，结果蹲坑被炸出了一个洞，我才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屎到淋头”，那天数学老师调了监控，把每一个进过男厕的人全调查了出来，因为林焯和林炜两兄弟会抽烟结果被查了出来。
那时候学校里自己独立的小卖部，由于小卖部乱收费，很多学生抱不平，于是班主任让我们写了一篇关于小卖部的故事，刚好前几看到钟柒在QQ空间发了一篇关于她身边的故事，于是我就拿来改版了，作文名《傻子只会笑，不懂得快乐还是悲伤》，具体怎么写的我忘了，只记得是一对双胞胎兄妹在煤气爆炸事故中存活了下来，哥哥因为惊吓过度变成了一个傻子，每天都笑呵呵的，周围邻居看兄妹两可怜，于是筹钱给哥哥开了一家小卖铺，随着年龄的增长，妹妹开始嫌弃哥哥，觉得有个傻子哥哥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每次哥哥给她送早餐的时候她都跟同学说不认识她的哥哥，知道有一天哥哥送早餐时被车撞死，脸上还挂着笑容，她才体会到哥哥对她的爱，随后辍学继续经营着小卖铺的故事。
当时的作文满分是40分，我拿了39分，但班主任以为我是在写，并没有把我作文念出来，只是跟全班同学说想看的话可以向我要，于是那天在班里的光辉形象又提升了一个层次，那时候我好像不那么爱看漫画周刊了，改看周刊，因为二伯的缘故，我收到的书永远会比书店来的早那么两天，每次我看完之后会把漫画连带里面的漫画送给当时我跟李光的前桌--李婧，而把周刊送给了当时的文艺委员肖敏，但每次等周刊实在太久了，于是我又买了韩寒的《毒2》还有《光荣日》，那时候我的偶像除了周杰伦就是韩寒，在这两本看完之后我又向郭老师借了本《孤城》，谁写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郭老师跟我说我现在这个年龄这本书对我来说可能会深奥一点，那时候还喜欢看《搜神传》然后一次在网上了解到了《山海经》，但跑遍了全F市也没有这本书，于是想着没有的话那我就自己画吧，当我爸看到我的画再次问我走不走美术生这条路的时候，我答应了，因为我除了语文好，其他的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时候我在班上还写过一本叫《阿海的百鬼录》，里面写了各种民间鬼怪的故事，还有自己画的插画，但对于未来我还是很迷茫，记得那时候在周记里写了对未来的想法，被郭老师知道了之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我妈，但对于青春期的少年而言，未来就像是看不见的一层雾一样，虽然会有很多选择，会有很多分岔路，但我始终不知道该走哪一条，那天我妈又把我骂了一顿，她说：“天天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写都把你写魔怔了” 对于我得父母而言，她们完全看不懂我得为人，因为我回家从来不跟他们说一句话，想法虽然很多，但是一直得不到认可，我跟我妈说：“短视频、直播带货、淘宝电商、游戏职业选手在未来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天”得到的答案只是我的痴人说梦罢了。那时候我的表弟辍学在家做游戏主播，一个月2-3W的收入，说实话我很羡慕我姨姨和姨丈能尊重他的选择，而在我们家族，父辈们全是当官的，兄弟姐妹，大哥也是当官的，二哥最为出息，那一年的N县理科状元，我的父母认为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就这样把我的梦想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时我的语文书可谓是密密麻麻的，但可能是学到了我【亲姐】的精髓吧，所以我的字永远都是那种很小的那种，每次一群女生借我语文书抄笔记的时候都不忘说一句；“海哥，你的字是真的秀气”
一天政治老师让我们演关于【校园暴力】的舞台剧，我心想这我熟啊，当天晚上我就买了道具，因为语文课刚好上到了《雷雨》这篇剧本式的文章，那天晚上在郭老师家我就跟李光讨论着剧本应该怎么写，那时《爱情公寓》刚好演到无间道的那一集，李光跟我说，要不就按这一集写吧，但是就像爱情公寓里说的那样，在朋友写剧本或者是讲故事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场，不然你不知道他会给你安排什么恶心的角色还有结局。
到了演舞台剧的那天，上台的有我、李光、还有我的前桌老毛，为啥叫他老毛，谁能想的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头发秃的跟个地中海似的。
我：“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毛：“海哥，别冲动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组织交代”
我：“别管我，不铲除黑恶势力，我誓不罢休，我的字典里没有低头二字”
毛下台，李光上台
李：“挺利索的啊”
我：“我也是个学生会委员”
“你们这些学生会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我要的东西呢”
“给我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人？所以你就冒出我的名字去欺负同学？好啊，告诉他们，你到底叫什么，住在哪，看他们给不给你机会。”
“那就是让我死！我是被自愿的”
“对不起，我是好人”
“谁知道”
然后我掏出玩具枪盯着李光的脑袋，当我掏枪的那一刻全班哗然，连李光都没想到我会把枪带到学校来。
李：“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何必做的这么绝”
我：“上贴吧告诉说有人，你是个王八蛋”
“不好意思”
“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叫曾哥，你要信我啊，信曾哥得永生啊”
“砰” 李光倒地，演出结束，我和李光向台下鞠了个躬，获得了全班的掌声。
没过多久因为太爱说话，同桌换成了一个回族的小胖子，我被安排到了第一桌，那时每周二下午我们还要唱班歌，当时唱的是五月天的《倔强》，郭老师跟我说：“望海，你唱歌那么好听要不要参加今年的首届十佳歌手”
“啊，行吧”于是那天我成了班上的文艺总监。
十佳歌手演出那天，朱秀是评委，把郭彬安排到了我前一位，我不记得她唱的是什么，轮到我的时候，我唱了一首五月天的《温柔（还你自由版）》，唱完之后底下没有掌声，没有尖叫，因为底下还坐着我曾经的一些小学同学，他们知道我这首歌是唱给谁的，当然朱秀也没给我评分，那天郭彬穿的很像一个小太妹，说实话那时候她的那个和我名字雷同的男友是街上的一名混混，那时的她已经被带坏了，当我走下舞台的时候，面无表情从她身边经过，只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我看到了她眼睛竟然有些湿润，我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的眼神不能在她的身上有多一秒的逗留，于是双手插兜故作潇洒的走出了大厅，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都被自己捏出了血痕。
那天晚上我和胡星星在山顶上吹着风，我发了一条说说【我很庆幸自己出生并生活在我所处的地方，它不大也不是那么好，甚至我想要的街上也买不到，但这城市却让我觉得很舒服，非常适合养老。也庆幸认识了很多人，他们的贬低或鼓励造就了今天的我，也庆幸我推开了身边的一些人，才让我遇到了那个我曾经喜欢的人，我记得静怡的表姐说过，爱上一个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其次热爱你的生活，去爱你的家乡，等你懂得了怎么爱你身边的一切之后，你也就知道了怎么去爱一个人，以前我不懂得或者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大概可以有个属于自己的结论了，或者就是为了享受这个世界给予我的一切，为了遇见每一个对的人，和一个能厮守一生的人。晚安，致我爱过的你】。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是朱秀找我【今天的歌唱给彬儿听得吧】
【你知道就好，话说这才几个月不见，她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太妹】
【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我也没办法干涉】
【哎，就这样吧，晚安】
【晚安】
又是一个晴朗的周一，班上的同学们围过来问我；“海哥，我听说了，你专门为一个女孩子唱了首歌，评委没给你评分是他们没眼光”
“别乱说，评委是我姐”
郭老师也跑过来安慰我：“下个礼拜我们学校校庆，要唱校歌，要不你当主唱吧”
“别了吧郭老师，我天生胆小”
“那行吧”
那时候校庆要唱一首校歌，外加一首自选歌曲，一开始我们几个班委坐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我们考虑的是唱《阳光总在风雨后》，请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唱【阳光总在风雨后】唱三遍，每一次的声调拉伸一个调，然后是全班开始合唱【阳光总在风雨后 请相信有彩虹 风风雨雨都接受 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再开始进入正题，后来这个提议被音乐老师PASS了，原因是小孩子比较调皮，怕到时候上台坚持不了那么久，然后又换成杨培安的《我相信》，我们练了一个星期之后，校方说要唱跟感恩有关，被迫我们又得换歌，最后郭老师给了个提议，选了什么歌具体我忘了，肖敏校歌主唱，然后唱自选歌曲的时候她主舞，我、林炜、程辉、韩杰四个人用蓝色绸缎在地上挥动着制造出波浪的效果，那时候我们五个人每天放学都在教学楼楼下排练，晚饭也没吃，那时候郭老师就会让我们去她家里，然后她的妈妈煮打卤面给我们几个吃，不得不说阿姨的手艺是真的很好。
到了比赛那天，我们得了第一，可以说一班肯定不一般，做什么我们都是力争第一的，不管成绩还是运动会，又或者是其他比赛，时间很快到了运动会，那天郭老师特赦我可以带着相机随意走动，班上有个叫敬飞的同学让我去拍一个叫林原的女生，因为当时的敬飞暗恋人家，但我并没有，那一天我的相机里只有郭彬，还有一张全班的大合照，别问我为什么不在合照里面，TMD的我在拍照好吧。
那一年，我妈要跟我抢着玩电脑，因为不让她去打麻将，我教她怎么玩【连连看】【对对碰】【斗地主】这些东西，那时候英雄联盟刚出，全班都在玩，我也加入了其中，那种游戏玩了停不下来的，还容易上瘾，于是在一年多没碰过电脑的我又变成了一名网瘾少年，那时候玩急眼了，我妈叫我吃饭，我冲她吼了一句【晚几分中是会死还是怎样啊，催什么啊】，然后我妈就坐在旁边哭了起来问我：“你真的希望我死吗”，但说实话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对我娘家人一直都是这么无情吧，
由于我妈玩电脑上瘾，得了青光眼要去省会动手术，很快我就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了代价，那一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摔了一跤，导致手肘脱臼，大晚上的我也不知道找我去看医生，姑妈跟小叔的电话号码我又没有，楼下煮面条的阿姨店铺又关门了，思来想去妈的还是自医吧，我也说过我是一个对自己下手比较狠的人，于是就用手肘对着水池猛敲，眼睛都不带眨的，手肘复位之后我又开始玩起了游戏，因为光着膀子吹了一整夜的空调，第二天我就风寒了（本地话叫寒痧），去到学校之后一直在干呕，伴随的还有一阵一阵的胃疼，我跟郭老师说了之后，她让我去办公室休息，然后我就在办公室跟数学老师看起了《海贼王》，那时候每个班的老师都认识我，都问我怎么不去上课，我说被数学老师叫过来陪他看动漫，还被程凌笑着锤了一下。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郭老师上完课，带我去了医务室，医务室在丹莹她们班的隔壁，可能是被她看到当时捂着心脏位置的我吧，直接在窗户旁小声的问我；“海，你怎么了”
“没事，好好上你的课，别忘了，一中，你答应我的”然后她又扭过头继续上课了。
那一年的暑假，基本上都在画室上课，没管过胡星星，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她也在道上混了，天天在电视塔的那座山跟着一群小混混飙车。那一年的暑假，画室里只有一个我最小的初中生，以及一些比我大的高一高二师兄师姐们，在一次闲聊中我才得知原来三姐的师父跟我是同一个人。那时候我们还会经常去乡下写生，师兄师姐们怕我吃不饱，会跟我说：“小师弟，这旁边的我没动过，你要不要再来点”“不用了，已经够饱了”怎么说呢，一旦你所喜欢的事情变成了你的专业之后，反而你就不会那么热爱了，一开始我只觉得学画画是单纯为了能让我的焦躁的心能平静下来，也可能因为我那时候比较要强吧，什么都要争第一，但忘了画室里都是练了四五年的师兄师姐们，跟他们比我不是不自量力吗，所以后来我就只在画室里呆满两个小时就回家了，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问丹莹【怎么样，考上一中了吗？】
【没有，去了二中，你呢，也要初三了，想没想好考哪里】
【没有，对于我来说没有喜欢的人，去哪都一样】
【那要不你也来二中，接着做我学弟？】
【我才不要做你学弟】
【哎呀，做我学弟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我也留级？】
【算了吧】
【我等着你，多久我都等得起】
当时我并不懂得她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接着玩起了我的游戏。初三啊...说紧张，我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但是郭彬去了哪个学校我没问，算了，也不那么重要了，然后便掏出手机把郭彬的所有联系方式删了，然后又再一次的把所有小学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我跟他们终究差了一年，高中他们会认识新的朋友，因为高中不像初中都在城关，它遍布了F市的各个乡镇，我们无法做到每天还能相见，他们也会结交新的朋友，高中读完他们也肯定会朝着大城市进发，，也许会觉得大城市更适合他们吧，也不会在回来，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把我忘了，没有人会在你的身旁一直停留，终究只是个过客罢了。又或许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吧。但事实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在我想找回曾经的朋友时，发现一个个都不在身旁，就算过年在街上碰到之后，因为时间的发展，也没人记得请我是谁，只是说起曾经那个最受欺负的同学，彼此之间还会笑一笑，当他们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只说自己是坐在角落不爱说话的学生，没人认识我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