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先说新年快乐（2）（1/1）
“爸爸，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
何雯对着窗户外面喊。
院子里的各个门口已经被爸爸扫出来了一条小径。
奶奶和妈妈已经在厨房忙着做早饭。
何雯迅速的刷牙洗漱，套上了手套和扫把很快的加入了扫雪的队伍里。
爸爸已经把院子里的雪扫成了三个大堆去了外面。
何雯抱着扫把出了门，一眼望过去能看见的路上和门口都已经露出了土色，各家房顶上的炊烟一缕一缕的往外冒。
农家没有懒人，或者可以说只有勤快人才能做好农人。
看了不过一会儿，何雯就跟着爸爸的后面帮忙了，没一会儿妈妈喊吃饭的声音传来。
“我一会儿要去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
何雯兴致勃勃，就连吃饭都是敷衍的随便扒了几口。
院外的一堆雪是何爸爸特意留出来的，大小是稍微休整下就可以堆一个雪人的程度。
“别急，雪要稍微塌一会儿这样堆出来的雪人才不容易散。”
何爸爸边吃饭边分享经验。
“厨房外面还有以前剩的玉米棒，堆在里面的颜色还是红的，你可以拿出来做鼻子。”
“衣服扣子可以做眼睛。”
“还有碎花布可以缝一个围巾。”
......
大家对这个雪人的制作提出不同的意见。
何雯对堆雪人充满了干劲，可是没一会儿就蔫了气。
自己做出来的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出来的感觉。
“我来吧。”
何爸爸把手套摘掉拿了一把小铲子出来。
“可急不得，要一点一点的修出样子，反正雪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化，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
何爸爸耐心蹲在那一堆被何雯弄得不成样子的雪堆旁边试着去修缮。
何雯也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时不时自己上手操作一下。
何妈妈拿了相机出来。
“怎么都像小孩子一样。”语气里没有责备，反而是上扬的。
在爸爸的休整下雪人终于有了点样子，何妈妈还剪了两小片椭圆形的红布让何雯贴在雪人的脸上，还说这和她的脸一样红。
何雯拿着手机拍了照片，想了一会儿还是只发给了恽斯一个人。
“你看，这是雪人哦。”
因为那段如梦境般的离奇经历，她对这里恽斯好像有点不同的感觉。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当是情感寄托吧。
就当是这个雪人是分享给第三世界她喜欢的那个少年。
钢琴老师还没下课，恽斯流淌的琴音被特别关心的信息提醒音切断。
“怎么了？”老师关切地问。
他很少见恽斯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很多时候他都是淡淡的，感觉对什么事情对掀不起兴趣。
“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吧，新曲子下次上课的时候您来检查。”
恽斯礼貌的送客。
“好。”
老师丝毫不会怀疑恽斯话语里的真实性，他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而他除了超高的天赋之外还有有一个黄金品质，那就是勤奋。
一个勤奋有天赋且家境优渥的少年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恽斯不敢去看手机，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送别了老师才走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机。
明明他知道的，自己只有那么一个特别关系，所以肯定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何雯会主动联系他。
这是他主动的回馈吗？
恽斯不知道，但他现在可以笃定主动些总是没错的。
是何雯。
恽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动。
就像是咬到了一颗垂涎许久的糖，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甜蜜，他不喜欢吃糖的，但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比喻可以形容此刻。
何雯发来了一张雪人的照片，还说：你看，这是雪人哦。
恽斯几乎能想象到何雯的语气，那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好想和她一起过新年啊。
这个念头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涌进了恽斯的脑海。
“雪人很漂亮。”
“小区里可以堆出这么大的雪人吗？”
恽斯斟酌了半天字句，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发出那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堆雪人的邀请。
何雯几乎是秒回了消息。
“谢谢，但是雪人是我和爸爸一起堆的，我总是堆不好。”恽斯能想象到何雯此刻的懊恼，他不由得也上扬了嘴角。
“我在老家呢，雪落下来超级漂亮，就像画一样。”
说着又发来了一张视野开阔的照片。
远近树的每一个末梢都是雪白的，山是黑色的，土色将房子划分成段落。
何雯的喜悦在分享的时候达到高峰。
“很美吧。”何雯问道。
“很美。”恽斯由衷的回复。
他抬头看着外面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雪忽觉冬天都有了趣味。
“明天开始下雪了就不用扫了。”
他拨通电话，那边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啊，这个冬天再也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恽斯的消息发出后何雯没有再回复。
他把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但还是没有再次等来那个震动。
是自己太不会聊天了吧。
他呆呆的在床脚坐了一会儿然后返回琴房弹响了那首《梦中的婚礼》。
不是多么有难度的曲子，所以他弹得很好，也许是因为他幻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能在喜欢的女孩的婚礼上弹这首曲子，所以他的情绪格外的饱满。
流淌的音符在他的指尖轻轻泄出，好像要跨越山河一下去到那个女孩的梦中。
何雯没有多想，也许她也明白，恽斯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但是她还是那么做了，向朋友一样分享生活的新鲜事，即使想到他可能会多想，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就这么任性一次吧，何雯这么告诉自己。
年关的几天好像过的格外快。
何雯早上在外面疯玩，下午就规规矩矩的写作业，晚上环着奶奶睡觉，夜夜无梦。
炸油饼，炸丸子，炸虾片，煮肉，揭开前几天发酵的甜醅，每天都值得期待。
除夕的那天何雯起了个大早，她换上了新衣服，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
冬天的白天很短，一天两顿饭。
十点左右吃过早饭何雯没有玩多久就被爸爸喊起来贴对联了。
何雯往上抹胶水，何爸爸把对联贴在门框上。
对联是奶奶亲手写上去的，何雯莫名就想到了那句：旧红联红褪墨残谁来揭。
不由得怅然。
是有多久没有好好过一个合家团圆的年了呢。
何雯记得她和陈晨在一起没多久因为和父母闹翻所以一气之下退了学。
她每天就跟着陈晨鬼混，自认为这样爱人在侧的日子最是甜蜜。
后来陈晨的父亲忽然去世，她提议要不要举办葬礼，也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陈晨打了。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陈晨，所以她道歉，去祈求他的原谅。
即使自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可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之后陈晨便更加的变本加厉。
她是有想过回家找父母的，去和他们认错，去忏悔，可是陈晨是怎么说的呢。
“你觉得你气死了你奶奶，你爸妈还会要你吗？”
那时候她已经被陈晨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她基本上和外界断开了联系。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陈晨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可是她竟然没想过逃走，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
没有监控的交错的小巷和敞开着大门的出租房。
明明可以逃走的，为什么不呢，是因为相信了陈晨说的是自己害死了奶奶得话所以不敢去求证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家人，还是对陈晨仍旧抱有希望呢，或者是旁观者的冷漠和自己长时间的没有社交让她没了逃出去的勇气。
尤其是在知道唯一的好朋友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的时候何雯更加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何雯想不清楚了，现在的幸福让那些确实亲历过的事情回想起来恍若梦境。
春节联欢晚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就已经断断续续的响起了。
何雯不敢点火，爸爸便买了一些仙女棒给她并且陪着她放。
成年人的新年总是少不了电话寒暄，奶奶的电话更是络绎不绝。
何雯手机里群发的祝福也是一条接着一条，班级群里的红包接龙也是没有断过。
她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兴趣参与进去了。
徐涛给她发了一张爬山虎的照片。
光影透过树叶照在红色许愿丝带上。
何雯觉得问他许了什么愿望有些逾矩，所以干脆直接祝他愿望成真。
徐涛回了她新年快乐。
让何雯没想到的是陈晨也打了电话来。
她是想直接挂断的，但无奈对方威胁她要是挂断就打去何雯爸爸的手机上。
无奈何雯只能听他说完。
以为还是些什么拿出来威胁她的话，可是没想到陈晨会一本正经的说了新年快乐，还威逼利诱的哄骗何雯也对他说新年快乐。
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外面的烟火声已经盖过家里的电视机了。
何雯拉着奶奶的手站在门口看四面八方的烟火升空然后砰的一下爆开。
“让奶奶明年还陪在我身边吧。”何雯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的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可是啊烟花易逝。
何雯回到屋子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今年是数着烟火倒计时的。
手机上来了两条新消息。
何雯在页面上看见那句：我是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的人吗？